10、chapter 10 ...
-
叶陈歌突然拔掉了她右耳的耳机。
夏凝吓的浑身抖了一下。
“陶喆的《暗恋》？”
“嗯。”
夏凝感觉自己的心跳极具加速，叶陈歌是那么聪明的人，他会不会发现什么。
“怎么会想听这首歌？”
她转过头，看见叶陈歌的神色复杂难以理解。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也暗恋着一个人吧。”
叶陈歌看见夏凝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火车，去向了他不知道的远方。
“为什么要暗恋呢？既然喜欢的话，表白不就好了？”叶陈歌皱眉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去表白的勇气啊。”夏凝笑道：“那些对自己没自信的，卑微的躲在角落里爱着你见不得光的害怕被拒绝的，暗恋的那个人有了女朋友的，都会选择暗恋啊。”
我就是最后那个啊，夏凝想。
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呢？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就能看到：我喜欢你啊。
“你有想过给你暗恋的人表白么？”
夏凝去伸出去拿水杯的手一顿。
“没有。”她轻轻摇了摇头。
叶陈歌皱皱眉：“为什么？”
“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怎么也理解不了这种心情，为什么不表白呢？像林珊珊那样爱就表白，岂不是很好。多洒脱。
“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表白还存在着上千种可能，但是一旦表白了，剩下的或许就只是失望了。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夏凝说道。
“那这样的暗恋有什么意义呢？就像那句话说的是一场我爱你但与你无关？”叶陈歌笑道。
“暗恋，大概就是一场我爱你但与你无关吧。”
叶陈歌起身去了厕所。
夏凝把头靠在车窗上，思绪万千。
“诶呀姑娘你坐我旁边啊？你好你好。”
夏凝刚感觉到自己好像要睡着了就被一个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睛，一个膀大腰圆穿着像暴发户一样的男人露出一口略黄的牙冲着她笑。
她点了点头：“你好。”
那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
“这里...有人了。”夏凝指指那男人坐的位置。
“怎么可能？”那男人从屁股兜口袋里掏出他卷的皱皱巴巴的票：“姑娘，你看看我的票是不是坐这儿的？俺虽然文化不怎么高，但这几个字总是认识的。”
她看了看，的确是她旁边座位的票。那叶陈歌是坐哪儿的？
叶陈歌一回来，看到原本自己坐的位置有人坐了顿时有点疑惑，他掏出自己的票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刚刚坐错了。
他的座位应该在夏凝对面。
他低下头，看见夏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刚刚坐错了，我的座位不在你旁边。”
“那在哪？”
叶陈歌坐在夏凝对面的座位上：“我的位置在这。”
老天的玩笑似乎有点开大了。
他坐在她的旁边还好，可是现在坐在她的对面，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面容，让她如此着迷的面容。
夏凝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又缓缓的放松。
她闭上眼假寐。
“姑娘你是去哪的啊？”坐在夏凝旁边的大叔问道。
“R市。”
夏凝刚说完，就感觉到桌下的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她疑惑的向下看去，手机震动了起来。
来自叶陈歌的短信。
“说起来你也是一挺漂亮的女生，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呢？”
夏凝诧异的抬起头，看见叶陈歌似笑非笑冲她摇了摇手机。
叶陈歌的小恩惠。
“哟，姑娘是在R市上大学么？哪个大学的？学什么的？”大叔又问了起来。
陌生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旁边不熟悉的气息让夏凝感到尴尬与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怎么回答。她桌子上的手臂装作很轻松的缓慢放了下来，手指却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我跟她一块去R市旅游。”
她正准备回答旁边大叔的话，叶陈歌已经替她回答了。
叶陈歌对她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后来那个大叔问的话，叶陈歌也都替她回了过去。大叔也感觉到无趣就再没有问什么话。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小爷我帮你回答了这么多问题，你怎么回报小爷？”
夏凝感觉到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喜欢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人，今天却帮她解决了她社交恐惧症的难题。明明只是他的小恩惠，但却在她的心里无限扩大。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啊。
夏凝正打算给叶陈歌回短信，肚子突然一阵阵痛。
这个感觉......
她赶紧翻开她的包，拼命找着xxx
怎么办，没有拿。
卖东西的列车员还没有到这个车厢，怎么办怎么办。
夏凝一下子慌了神。
她感觉整个车厢都变成了一个黑洞，似乎要把她吸进去，所有人似乎都看着她热火朝天寻找东西的样子。
叶陈歌挑了挑眉，他看着夏凝东找找西翻翻一脸焦急的神情。
手机震动起来。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东西？”
夏凝看到叶陈歌的短信，一脸说不出来苦涩的表情。
她给叶陈歌发了一个...过去。
叶陈歌看着她的一只手一直都放在肚子上，脸上的眉头紧皱，似乎是因为肚子疼，但却并没有揉肚子。
他恍然大悟。
“等等。”他发了个短信给夏凝，发完之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夏凝狐疑的看着他走出去。
过了一会，叶陈歌拎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递给夏凝。
夏凝打开袋子，看见里面装的东西之后双颊绯红。
是一包...
他竟然看出来了。
她把塑料袋飞快地扔进包里，起身去了厕所。
回来之后看到叶陈歌把一杯红糖水放到她的面前。
“肚子疼就喝一点这个，应该会好一点，我刚刚去接了热水冲的，可能会有点烫。”
夏凝被感动到了。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拿起红糖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红糖水的热气在空气中液化成水蒸气，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突然想到，如果没有人曾在叶陈歌身边出现过同样的事，他又怎么会一眼看出来自己的情况呢？会是谁在他身边像自己一样肚子疼然后被叶陈歌照顾呢？
林珊珊？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又湿润了，只不过这次湿润的原因，跟上次完全不同。
夏凝自嘲的笑了笑，女人心果真千回百转。
叶陈歌不断的跟她发短信聊天，两个人坐在座位上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也好。夏凝想，自己本来就社恐，在这么多人面前聊天就像是一种凌迟，更何况那个跟她现在聊天的人是叶陈歌。他本身就是自己心中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听着男子讲话时清冽的嗓音就让她感到脸红心跳了，若是看着他讲话.......
夏凝怕自己表白的话语脱口而出。
小时候父母讲不看着对方的眼睛讲话是一种不礼貌，现在想想这倒真是一个让她此刻尴尬的习惯。
不过索性叶陈歌是在用短信跟她聊天的。隔着一张屏幕的谈话，让她心安不少，明明屏幕那头的人就在对面，却不敢抬头看他。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随着谈话慢慢熟络，但也只能是熟络而已。夏凝紧张的把握着谈话的方式及语气，让所有的对话都限制在熟悉的人上。她曾经用在作文上，让她夺得高分的语言，她优异的心理学专业成绩，都让她用在了与叶陈歌的聊天上。她小心翼翼的揣测着叶陈歌的心理，一字一字慢慢打着。
比当年高考前的总复习还累。
夏凝在与叶陈歌的聊天中，又产生了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感。
太作了。
太假了。
明明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聊天，但是喜悦的心情似乎被冲淡了，剩下的只有紧张与若有若无的失落感。
他们谈天谈地，不谈人生。
“姑娘，快到了，我先下了啊！刚刚觉得旅行怪无聊的，想跟你聊几句，没想到你男朋友太护着你了，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看你们俩在车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是不是吵架了啊？”
夏凝刚打算开口解释，就听见叶陈歌说到：“没吵架，我们俩性格都比较闷罢了。”
大叔听了之后摸着脑袋笑了笑，下了车。
她抬起头震惊的看像叶陈歌，叶陈歌看着她大笑起来。
“怎么，被认为是小爷女朋友开心的傻了？”
夏凝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又把嘴闭了下来。
“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啊。”她沉默了很久，终于蹦出这么一句话。
叶陈歌听了这句话神色微变，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夏凝没有听清。
夏凝想要像刚才和叶陈歌聊天那样给他发短信，但写了删删了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抬起头，叶陈歌在闭上眼睛假寐。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人在睡着的时候气息会变得悠长，眼睛会微微张开一条缝。但是此时的他是眼皮紧闭的。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尤其是在你喜欢他但你和他关系并不熟的情况下。
叫醒他，你自己心理会有一种罪恶感，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叫醒他。
剩下的时间过得很快。
夏凝还沉浸在刚刚的沉默中，就听见叶陈歌说：“想什么呢，准备下车吧。”
他们两个又回到了原点，似乎刚刚的畅谈只是场梦。
下车时夏凝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离开。
她听见身后传来甜美的声音：“陈歌，火车晚点了我好担心你啊。”
“傻瓜，有什么可担心的。”叶陈歌亲昵的话语。
她感觉自己好像哭了，但摸摸眼角，却并没有泪水流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