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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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从厨房端着盘子往菲的书房方向进。越走就发现皇宫护卫兵全都神经紧绷的全在菲的书房外头严正以待，站在最前头的宰相还穿戴整齐全身铠甲和头盔的装备，宰相这副模样对阿列来说还是有生之年头一次看到，感觉特别的新奇「宰相大人怎么了？穿成这样…是要举办什么活动吗？」
「菲殿下的婚约者来了是」
「是……那个杨戬。」
阿列瞬间瞳孔放大了又缩了小，反射性的往后跳好大一步，整身的毛孔无一不寒毛竖起、毛骨悚然「那个人………是菲殿下的婚约者？！」
「……」
菲停下哭之后，阿列让侍女们带着菲去清洗身体，自己离开菲的书房。
阿列走向位于宫殿三楼的瞭望室，那铺满白色大理石的地砖，瞭望室中央有一座只有半身高的台子，上头摆放着象征萨摩犬国王室的令牌。在与黑狼国对战的时候菲与巫师奶奶有使用来召唤暴风雪，也是维持防护萨摩犬国国境边缘结界的主控制中心。阿列走到令牌旁将自己的手按在令牌上头，瞬间，四面八方张开了大大小小显示萨摩犬国周围的结界附近模样，虽然都有巡逻，但由于萨摩犬国人数相对较少，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派驻定点卫兵。结界虽强，但是如果对手是杨戬那种等级的对手…恐怕这种程度的结界防卫等级还不够高，仅只能抵挡犬神族的妖仙魑魅魍魉、沼气魔物…
「就算杨戬那家伙是神，这样简单就突破我们的结界…」
「可是中心一点示警反应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阿列望着无数的画面、一个一个仔细核实确认着，不放过任何小缺失「从外头进来的话，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只要是用法力穿过结界，虽然杨戬是神，但有可能在不破坏结界的情况下进来吗…」
「…还是我们结界防御层级设置的不够高？」
阿列停住了视线在城西的森林出入口，虽然在画面上并没有非常清楚，但的确在结界上有道红色的开口…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那如瓶盖般大小的洞。
「…原来在这里？！」
阿列手一挥，将所有的画面全都抹去只留城西的一幅画面，阿列伸手触碰画面后，画面闪着白色的光芒刺眼让周围暗了下来…再睁开眼，阿列已经移动到城西的森林入口。找到了在结界上的破洞…上头几乎没有留下使用过法力的痕迹，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猜想应该就只有杨戬一人。
阿列伸出双手靠近破洞，拇指与拇指、食指与食指相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儿，试着要把破洞修补起来…
沙沙！
距离自己不远距离的树丛有什么在移动，这种移动方式不像是栖息在树林里魔物和魑魅魍魉的方式…脚步太轻了！阿列停下法力，穿出了结界，小心翼翼的打算探看树丛后那怪异行径到底是什么…
「…唔？！」空气的味道变了，浓稠带着血腥铁锈腐蚀味的臭气。
阿列一察觉非常不对劲，想回头却动弹不得…自己的后颈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这是…」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视线也跟着模糊…
从阿列的衣袖里溜出一条仅仅只有十公分大小的绿色小蛇，快速灵敏的溜向了树丛，这时隐身在树丛里的人才和自己的同伴走了出来，将那条小蛇给收入自己腰间的小铁盒里。
那人走向阿列身边，从自己的破旧外套里拿出黄色符纸，咬破了自己手指在符上，写了咒文施了法术将符贴在阿列的胸口上，符纸慢慢渗入阿列的衣服里后消失不见…阿列倒地昏了过去。
「等等就让这个狗妖回去，打开结界后就可以进去这些妖怪的巢穴里了！」
「最近北方这里一直流出很浓的妖气…没想到妖怪可以建城扩张成这样！？」
三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围着阿列看着，其中一个染着钝钝的灰金色头发的男人说道「原来以前祖宗流传下来的事情是真的…没想到妖怪可以模仿人类到这种地步？！真的太惊人了！」
「老大、就是因为是真的所以我们驱魔人才会一直存在啊。」黑发里参着少灰白发丝的男人说着，
「而且抓到之后妖怪的元神，卖出去的钱…嘿嘿、又可以让我玩上好一阵子了！」嘻嘻哈哈笑着的男人，脸上坑坑疤疤、消瘦的灰白色脸「没想到老爸那个没什么用的道士工作，还意外挺赚钱的嘛！」
「欸欸、等等卖出去的钱，可要平分三等份啊别忘了！」
「好好…」金发男人对着阿列在空中划出符令「…急急如律令！起！」
「…呼啊～睡得真饱～～」右边打着呵欠边穿着轻装甲，打理着夜晚要巡逻的工作前准备，刚睡起来还有点懒洋洋的迷幻感「还是早上睡觉得好，怎么说我都是夜隐队的队长…晚上生龙活虎才是我的本性啊呼啊！」
「队长，今天巡逻要怎么分配？」源诚对着右行举手礼。
「喔？！你这小鬼知道要回来啦？！」右笑嘻嘻的用拳头钻着源诚的左右两边太阳穴，转转转啊「怎么？已经强到可以打败我了吗？要挑战随时欢迎你啊！」
「痛痛痛痛痛！！」源诚表情又狰狞又开心「根本一点都没有变强啊，那个大叔只教我什么砍柴挑水打扫环境…根本只是在利用我当他的佣人而已！」
「啊哈哈、原来你被骗了啊？」
「而且还叫我跟他要出远门修行…我看他只是想要一个帮他提行李的人而已！」
右放开了源诚，双手叉腰「那、源诚你要去吗？」
源诚的表情由笑容转成困惑「…还在考虑。」
右掀开自己帐篷的门帘「还在考虑什么？去外头看看世界也挺好的，你进来黑狼军队不是都一直在打仗…有这个机会就去看看吧。」
「可是…」
「你自己慢慢想吧。」右刚踏出了帐篷，脸色突然僵住。快步的走出外头抬头看天空的颜色，自己的鼻子抽了抽动、转头看着源诚的眼神变了，一转犀利「…不对劲。空气的味道变得好酸…」
「酸？」源诚吸了吸鼻子，怎么也没闻到右所说的酸味，
右一直盯着西方的天空看着好一会儿，跟着手一挥交代源诚「我觉得西方不太对…你等等帮我带一支十人小队，我先过去探探情况。」
「…希望是我多虑了。」右蹲下后往前一跳，瞬间消失了踪影。
不消几秒，右来到了西方的森林结界的边缘，虽然平常看起来为人懒散，可在重要时刻还是非常派得上用场。不光只是左的双胞胎弟弟才爬上伊狼左右手的位置，绝佳的身手和灵敏的嗅觉跟视觉，是黑狼国不可或缺的前方勘察战力。
右警戒十分的来回观察四周，自己的鼻尖抽了抽「果然……虽然味道很淡，但是是驱魔人的味道没错。」
「可是都已经张起结界了…」右看着天空时不时闪烁着斑斑磷光的结界，自己也打开自己的感应圈探察着附近有无藏躲的人「萨摩犬国的结界防卫这么强了，要进来是不可能的…嗯……是不是我搞错了，把动物尸体跟粪尿的味道给弄混…」
「阿列给我的嗅觉封起了一部份，会不会也有影响的啊…要是真这样那就…」
右感应到自己身后猛地有个人在接近着，右飞快的转身摆起防御的姿态，微半蹲着，但是一瞥见那人影，右的表情瞬时软化温柔了起来，跟着又是那张笑得极傻极开朗的笑容，收敛了防御姿态「什么啊～别吓我～原来是阿列啊！」
在右眼前突然出现的是阿列，他金色的发丝稍显凌乱遮住了自己大半张的脸，摇晃着脚步朝着右走了过去，
「啊啊、我知道了！」右嘻嘻哈哈的想跟阿列开玩笑「阿列～你又用了什么奇怪的药草驱邪是不是？哈哈、那个药草的味道真的很臭啊，跟阿列你…」
阿列摇摇晃晃撞上了右的怀里，阿列这才缓缓张开自己半闭的双眼…瞳孔里全染上了漆黑、失去了焦点……他的手冷不防的穿过了右的腹部，这般粗糙至极的手法刺入皮肤肌肉里，像是要搅烂内脏般从右的后背穿了出来……
比起疼痛，阿列突如其来的攻击自己，这才让右更觉得难以置信…
瞬间，脑中被一片空白所完全覆盖…跟着一点一滴的撕裂、痛楚从腹部直击脑门！！又冰又热的感觉在自己身上疯狂流窜着…阿列老是一直把自己叫做蟑螂蟑螂的，时不时想杀了自己…但是右一直当作是玩笑……嘴贱，却还是给自己好吃蛋糕的阿列，怎么可能会……
「…是…这么讨厌我吗…阿列……」
腥红的液体啪哒的、一股一股的流泻从腹部的破口大量涌出血…在身体流动的温度是这么温暖的啊……
脸色早已经有惨白成一片，右痛得浑身颤抖个不停，身上的衣裤都被血染的片片斑斑…他伸手拉住阿列的肩膀，就算是被阿列厌恶…但是这样要至人于死地的做法太不像阿列了……抬眼看着阿列，那张空洞的表情无神的双眼、浑身都是令人做恶的腐臭…右发出干涸的声音「…你是谁……你不是…阿列……」
眼前这个应该是阿列…但是却完全不像阿列的人，表情没有任何一丝的变动，冷漠冰霜过分的恐怖……他没把右的话听进去，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异常的力气给牵制住、陷在右的腹腔里…这才抬头看着右…
「嘿嘿…你不是阿列吧……」明明就痛得要死，右竟然还提起嘴角硬是笑了一口「…应该是……被驱魔人控制住的阿列…这个味道……果然我的鼻子没错…」
右使劲让自己的身体里的肌肉纠缠住阿列的手，打算限制他的行动，右快速压倒了阿列的身体，自己重重沉沉的压制在地上，阿列拼命的想挣脱，右怎么样都大过阿列的力气…就算现在现在这种惨样还是能制服住阿列。
右腹部破口流出的血喷溅到阿列白色的衬衫上，艳红的渲染开一片「要是现在让你进城…不知道你会对萨摩犬国做出什么事情来……」
右咬着牙忍着痛，闻着在自己身下扭动想挣脱阿列身上的味道…很近，但现在阿列身上染了自己的血味，与驱魔人常使用的黑狗血混在一起…相当不好分辨，
右大力扯开了阿列衬衫，钮扣迸弹了出来，敞开胸口的衬衫腰间附近贴了一张黄色、写上符文的纸张…这黄符就是妖仙闻之做恶惧怕的驱魔人恶臭来源。
右一看就皱紧了眉头「阿列，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温柔的对…」
阿列更加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右的压制，可是自己的力气始终没办法压过右，阿列原来无表情的连开始显得纠结焦躁了起来，五官笼罩上一层怒火中烧…逃不开右的箍制，阿列愤慨得很，右带着撕裂伤口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压着阿列，勉强腾出一只手想撕下黄符「别动…马上就好了…」
下一秒，阿列突然不再挣扎冷静了下来。
转头看着右，阿列皱着眉头、用着非常困扰的俊朗脸孔与平常那副声音说着话，就像是又印象中再普通不过的阿列「…好痛…」
右怔住了瞬间惊讶，阿列挣脱了另外一只手，飞快往右的胸口上钻了进去…！！
只是不到零点几秒的大意，右被阿列的手穿过了胸口，五指深深的崁入了心脏…
那剧痛已经找不到任何贴切确形容的字眼…只是强烈的冰冷和疯狂的滚烫不断撞击着自己的每根神经，血液咕噜咕噜的像是翻倒一样的喷溅出来，底下的阿列身上全被右的血淹没湿漉黏稠…原以为这样做右就会放开自己，但。
现在穿过胸口的手也被右的肌肉给缠捆住，反而更加不得动弹。
右抬起一边的嘴角嘿嘿嘿的笑了出来，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中计啦…这样…你就动不了了吧……」
眼前景色逐渐被四面八方袭来的空白给吞噬…右撑着仅存的一点意识，猛地伸手往阿列身上的黄符去，一撕，才碰触到那黄符，立刻炸裂烧开闪电般的火花灼烧着右的手「…呜……」
在外人看起来，右根本是丧失心智般的不可理喻，已经都这副惨样了还打算撕下符纸，火焰激烈的烧着右的手…烧焦味四散「…去…！！」
右大声一喊，一口气将符纸撕扯下来扔下，那符瞬间燃烧殆尽，消失得连灰都不剩…自已手上的火还在烧着……
啪嗒。
深朱色的液体滴落在阿列的脸颊上。原来无神空洞的瞳孔恢复了生气，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在自己身上不断淌血、腹部跟胸口还插着自己的手…那炙热、湿润的脏器真真实实的触感从自己手上传了过来……才刚恢复神智的阿列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遇到了在森林的驱魔人后就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右这个家伙这般血肉模糊的模样在自己面前出现……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要攻击这家伙？为什么？
「…你这蟑螂……为什么………」
右的脸几乎无血色可言，但他还是笑了，声音…却虚弱不已。
「……对了…这才是阿列……」
右松开自己的肌肉放开阿列的手后，突然拿着手盖住了阿列的脸遮蔽他的视线，一阵恶心冲到喉头，右咕哇的一声往旁边呕出大量大量的黑色血出来…全是苦涩的味道……
拿开了冰冷颤抖的手「…抱歉……差点…弄脏你的脸………」
「怎么了？你为什么…发生什么事？」阿列立刻为右施法止住他汩汩不间断的血，但怎么样都止不住汩汩流出的温热…不晓得到底还有哪里破了口，这伤口……全都被搅得软烂的不堪入目…这…
都是自己弄出来的吗？
「…也…没什么…只是……」
「………不过是…驱魔人…罢…了…」
「你…这么爱你的…国家……我…只是不想…让阿列后悔…而已……」
阿列听了傻呆得无法思考，几乎快忘了呼吸。
右无力的倒了下来，彷佛任务完成之后自己已经可以从容就义般的无所谓。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怎么样都无法好好将空气吸入肺里，右越呼吸越是意识模糊…眼前的阿列身影摇晃着自己的视野…
「…好…困……」
「笨蛋！别给我睡着啊！」
死命地消耗自己的道力想救右，但阿列在这瞬间突然无比清晰的明白。
那种怎么样努力却无力可回天的扼腕。
没能…说上一句谢谢。
还有………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