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周期

11、第十一章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杨夫人和几个儿媳妇正在为杨家军祈福，忽然听见由远至近的叫喊声，杨夫人粟地站起来，兴奋地喊道：“是谁回来了？”良久，她们看到六郎衣衫破烂，满脸尘垢，只一人步履蹒跚地走进来，几个儿媳妇也缓慢地站起身来，气氛异常得凝重，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被凝固了似的，杨夫人的眼角不知不觉已经躺下泪来。

　　“六郎哥哥，杨将军呢？兄弟们呢？”媛媛跑了上去，双手抓住六郎的肩膀焦急地问，“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突然六郎爆发出嚎啕般的哭声：“他们不会回来了！该回来的已经全都回来了！”“什么？你说什么？”媛媛拼命摇着六郎的身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全军覆没！他们都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呀！”

　　“七子去，六子归。七子去，六子归天啊！”杨夫人说着，身子慢慢往后仰，眼见就要晕倒过去了，几个儿媳赶紧扶着，“娘！娘！这个时候您可要支持住啊！”

　　“娘，您醒了啊。”众人见杨夫人渐渐睁开了眼睛都围了上来。“七子去，六子归天啊……”杨夫人还在反复念叨着那句话，大郎、二郎、三郎的媳妇听了这句话更添了几分哀伤，都蹩过脸去默默地抹眼泪。杨夫人一咬牙一拍床站起身来，道：“虽然我们一夜之间都成了寡妇，但我们不应该伤心，我们应该骄傲，因为他们是为大宋江山捐躯，他们死得光荣啊！你们都擦干眼泪，明个儿我要面圣，请求皇上让我亲自挂帅，娘要出征抗辽！”

　　这次出征，佘赛花任主帅，杨延昭任副帅，媛媛也随行。在边关军营，佘赛花勘察地形，激励士兵，积极备战。“报……辽国使者到……”“请他进来。”佘赛花不紧不慢地说，可来人一露面就让一向冷静能干的太君吓了一大跳，“四郎？”“四哥？你是人是鬼啊？”媛媛惊讶极了。“四哥，你不是……我亲眼见你被辽兵……”六郎已经语无伦次了。“娘，我是四郎啊，我没死，我还活着，娘……”四郎扑通跪倒在地。“你不要叫我娘，辽国使者？瞧瞧你这一身的衣服，你的头发，辽国使者？”佘赛花一摆手，背过身去道。“娘……娘……”四郎扑在地上，抓着佘赛花的裤管不停地唤道。“我都明白了，六郎在最后关头逃了出来，你没能逃脱，被辽兵俘虏，你贪生怕死，做了叛兵，向辽军投降了！”佘赛花顿了顿，见四郎并未反驳，于是气上心头，气急败坏，道，“你不配做我佘赛花的儿子，你对不起你战死杀场的父亲和兄弟，你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佘赛花抽泣着，六郎赶紧过来劝慰：“娘，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是啊，娘。”媛媛道。佘赛花轻轻推开六郎道：“我没事。你知道吗此刻我情愿我的四郎已经死了，和他的父亲兄弟一样战死了，何等壮烈，何等荣耀，也不要他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啊。”佘赛花说着用力蹬开四郎的手。“娘，您把我杀了吧，反正我现在也是生不如死，您干脆一刀了结了我，让我解脱吧！”四郎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了。“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明日在战场上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送客！”“娘。”四郎用手擦去眼泪，认认真真地给佘赛花磕了三个响头，“娘，孩儿不孝，孩儿请娘一定要保重身体！”然后站起身来，转身走出营帐，走至门外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母亲，可是佘赛花完全不理，四郎只能纵马而去。

　　“报……”“又是什么事啊？”佘赛花不耐烦地问。只见一男子身穿白衣长衫，右手上挂着一串佛珠，步履轻盈地走进来：“是我呀，娘”“五郎？”佘赛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哥？”媛媛和六郎同时喊出了这个称呼。“娘，六弟，弟妹，我是延德呀。”“延德！”佘赛花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延德，“我的儿子啊，你还活着，娘还以为你和其他兄弟一样为国捐躯了呢，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们也可以多一个帮手。”“娘，孩儿当日保护皇上脱离困境，虽然受了重伤，但并未危及性命，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其他兄弟就……”“你四哥的事你都知道了吗？”“刚才在军营外都听说了。”“你四哥从小在杨家军营长大，对杨家军的战略战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他，明日上了战场切不可手下留情，知道吗？”“孩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