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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盛世除夕 ...
回到不语斋,水心只坐在书案前发呆。问荷笑道:“小姐想些什么,如此入神?夜已深了,该卸妆安寝了。”
“颜姐姐和雅之姐姐说走便都走了。”水心虽劝慰雅之,可终究心里仍是放不下的。
问荷一旁便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盛了一碗野蜂蜜浇的燕窝粥来。
“你去把那件深衣拿来。”水心吩咐道。
“小姐今晨不足卯时便起身,亲手缝制深衣,怎不劳累?现又是灯下,仔细累着眼睛。”问荷劝道。
“我也不觉累,只是闲来也无趣,你拿来便是。少不得动动手也能忘去心中分别的烦恼。”水心道。
问荷只好将那件未缝制好的深衣拿来,水心亲手持针,不许他人动手。及至子时,问荷又来劝道:“小姐不过是拿来打发时间,不可如此认真,已经子时,不可不歇息了。”
“子时了么?竟不觉得,我在针线上的功夫还是太差了,缝的竟如此的慢。”水心放下针线,起身舒展着身子。
“不过半日,已经缝制成大半件,还要怎么快呢。况小姐上心,针脚这样的细。”问荷扶了水心向卧室走去,轻声道。
“这时才觉得累了,点上甜梦香吧。”
月照雪地,分外清冷。挑灯夜行针的又岂止一处。
舜华阁的灯下,水云正为自己改制嫁衣。本是出自名匠之手,水云却嫌不足,偏要亲自动手。礼服描龙绣凤,裙幅山水逶迤。华服法天象地,最与身份得宜。沉烟在旁挑了挑灯芯,便爆出一朵灯花,辩香笑道:“灯火也知喜事将近呢。”
水云但笑不语,将细节处改好了,便命二人捧去挂在木施上,又让青梅惠儿举了灯,自己在灯下远观近看,心爱非常。有片刻自己就站在木施前,恍然已穿上了嫁衣,四周是送嫁的歌声,一步步走向情人的怀抱。这片刻,水云便嘴角含笑,眼中有情,恍如透过嫁衣的目光,沉浸幻境中。
辩香见状,只看向沉烟笑,青梅惠儿不敢声响,只暗暗含笑,沉烟也掩嘴偷笑,又上前轻唤:“小姐,小姐。”水云这才醒来,方觉自己失态,娇嗔的看了一下辩香,道:“还不将我洗脸的水端来。”
“小姐此时越发的好看。”辩香笑着,便出去端水。待水端回时,水云已坐在镜前,沉烟为她卸了钗环,水云看着镜中的辩香,笑道:“你刚才的话,便是灯下照美人的道理。因着灯光暗,许多丑陋都应不出,便觉得好看了。”“美人便是美人,便是烈日下,也映不出丑陋来。何况我家小姐正是不世出的难得的美人。”辩香笑道。
“你这张嘴,乖巧伶俐过了。”水云笑嗔道。
“我不过说说实话,小姐快来净面吧,一会儿水该冷了。”辩香笑道。
此时水云正穿了家常的玫粉的小袄,系了宝石蓝的长裙,伸出素手,试了试水温,才轻轻净去铅华。抬头见惠儿捧了香粉盒,不由心下一酸,轻轻蹙眉。沉烟见状,使了眼色给惠儿,惠儿忙捧了香粉离去。水云轻叹道:“盛宴终散的道理,也是懂得的,颜姐姐和雅之妹妹此去不过是家人团圆,合该高兴,却不知怎的,心里酸楚的很。”
“姐妹们日日一处,火辣辣的走了两个人,任谁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得。”沉烟一旁道。
“雅之倒也罢了,过了年接过来便是,只是颜姐姐不会再来了。与颜姐姐虽是近亲,幼时却并不时常走动。这半年日日一处,才知道她的好处。”水云道。
“各人都有各人的好处,颜小姐此去皆是喜事,姐妹们情分在,多远也是在一起的。”沉烟劝道。
水云不再做声,想及出阁二字,自己的事也不过隔年之久,能与心上人日日共处,也是好的,更该为颜姐姐高兴才是。便转身看看镜中的容颜,正如三春的桃花,开的正艳。却不知,痴缠越深,坠的越狠;渴望越真,伤的越疼。或许有一日,那曾经为之不顾一切的,终会在镜中狠狠破灭。
身在事中者,犹不自知。一枝春艳正浓,月下美景独赏,柳如眉,正相思。也逢劫难,却偏为他人做叹。
“把长姐那封信拿来。”水云向沉烟道。
“那封信自送来,小姐已读了几遍。此时夜已深,小姐安寝吧。”沉烟唯恐水云又勾起上心事。
“唉。”水云心知沉烟之意,便不在要求,只向床铺走去,却低声念着:“雨打窗棂风卷沙,青梅煮酒谁人家。临香执琴相思曲,莫道他乡是天涯。”沉烟心知是水云又想起往事,便不接话语,只扶了她躺下,放下帘子,熄灯安枕。只是水云又怎能从回忆中脱身。是幼时,兄弟姐妹们淘气,见南边进些青梅来,一时新鲜,又听闻青梅酒养颜,便偷偷拿来煮酒。那日正是雨疏风骤,几人聚在舜英阁,水云见青梅颜色煞是好看,便拿来咬了一只,立时酸的满眼流泪,躲在长姐怀中,却怪长兄不来告知。方瑜一边拍手大笑,一时方瑾手足无措,还是水若哄了水云,说吃下青梅更会容颜娇媚,水云轻信,擦了泪,将一只青梅恨恨吃下。方瑾见状,忙将她搂入怀里,轻拍后背,让她吐出,免得伤了脾胃。水若也未料水云此举,也劝她吐出,水云却执意不肯,誓要美过长姐。水若无奈,便拉了她,手把手的教她调琴。
一曲肝肠断,往事何堪忆从头,油壁铜车载君去,唯自弄笛别苑忆兰舟。
水云走不出那样的琴声,一声声,如诉似泣,言不尽的哀怨。又一声长叹,水云起身,值夜的沉烟还未敢睡,忙过来,轻声道:“小姐可还记得刚入夏时,孙大夫所言?万不可优思过甚。况此时,临近年下,大小姐有孕,小姐终身又有着落,皆是喜事,可还有什么可叹的呢。沉溺往事又何必?凡事还要向前看的好。”
帘子后又是一声长叹,半晌才道:“也没什么,近日只觉得长声叹气舒服些,你去睡吧。”听着水云又躺下,沉烟才放心。
雅之回家的这日,天气却还晴好,钱兰亲自过府接妹妹回家。先到了前面给钱氏赵氏请安。钱兰身材健壮,鼻直口方,游侠气浓,竟丝毫不似世家子弟。
“问姑母的安,前些时日姑母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可大安了?”钱兰施了大礼道。
“快起来,坐下说话。”钱氏道。
钱兰起身,又向赵氏深施一礼道:“婶娘一向可好?”
“都好,侄儿快坐。”
“多谢婶娘。”钱兰这才坐到客位。
“你父亲母亲可好?”钱氏问。
“劳姑母挂心,父亲母亲都好。只是母亲时常念着姑母,却因家中琐事繁多,便过来一两回也是有限的。”
“家中琐事既多,你便该多帮衬着,我看你平日里不经的事情做的倒多。你那媳妇也好,也该多历练着。”钱氏道。
“姑母教训的事,到底是侄儿疏于家事了。”钱兰低头道。
“这倒怪不得你,都是你那父亲过于纵着你。”
“父亲也是严厉的,都是侄儿自幼不肯上进,松散惯了。”钱兰说道。
钱氏听了,并不言语,只端了茶喝着,笑着看向赵氏。赵氏笑道:“到底是父子,嫂嫂怪父亲不肯管教,做儿子的断是不肯的。”钱氏放下茶盏,也只是含笑看着钱兰。
“父亲只姑母一个嫡亲姐姐,姐弟之情更甚于父子,姑母待我之意也不差于母亲。”钱兰道。
“兰儿倒是长进了。”钱氏点头道。
“这次来,母亲特别吩咐侄儿带了些年下的节礼,都是揣摩着姑母的心思置办的,却也不知是否合姑母的意。几个兄弟姐妹们各自也有玩件,我那方晨方旭兄弟,此时虽不在,过年却也是要回来的,也置了几件物件给他们,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只投了两个兄弟所好才是。”
“回去多谢你的母亲,说让她费心了。”赵氏笑道:“这样精心置办的,必是极好的,你那两个兄弟哪里会不喜欢。待他们回来,我让二人亲自过府回谢。”
“婶娘客气的话,侄儿哪里敢担。过府言谢实在不必,实指望姑母与婶娘过府常坐坐才好。”此时方府兄弟姐妹都送了雅之过来。雅之进来只扑到钱氏怀里,噘着嘴并不说话。钱氏抚着她的头笑道:“家去过年是乐事,你哥哥亲自来接你呢。”
雅之也不答话,只一味的把头埋在钱氏怀里。
钱氏笑道:“姑母也舍不得你,过了十五,我便打发你大哥哥接你过来可好?”
“姑母此言当真!”雅之立时抬头,娇声问。
旁边的赵氏也笑了:“你姑母岂会骗你。”
“姑母若忘记了,还望婶娘多多提醒。”雅之虽还在钱氏怀里,却笑向赵氏道。
“你大哥哥办事一向稳妥,便让他记着,你可放心。”赵氏笑道。
“大哥哥万不可忘记了。”雅之向方瑾道。
方瑾笑着点头。
雅之这才起身向钱赵二位夫人行礼拜别。又拉了水云水心的手道:“若有什么好玩的,务必留与我回来再玩。”又交代了许多事情,才不舍离去。
年下事乱,钱氏忙了半日,也乏了,靠在榻上,翠儿为她捶着腿。此时王氏过来送了些新制的点心。
“你也不必拘礼,就坐下吧。”钱氏道。
王氏坐下,笑道:“夫人的脾胃我最是知道的,这些点心都是我今儿亲自制成的,掂量着夫人能够喜欢。”
“你的年纪虽轻,身子却一直不太好,你的心意我知道,却不必亲自做这些琐碎的事。”钱氏半闭着眼睛说道。
“做这些也是我的本分,能合了夫人口味才是它们的福气。”
“你们三个都是有儿子的,我待你们虽说并无二样,你却是随我归来的媵妾,轮地位,略在他人之上,轮远近,你我同宗,自然更亲近一些。却怎的你事事都怕了去,好似我能吃了你一般。”钱氏道。
“却不是这个意思。”王氏忙分辨道:“夫人自是待我亲近,待别人也并无二样,毕竟嫡庶尊卑有别,夫人面前,少不得谨慎一些。”
“能够谨慎倒是福气,也是你的好处,却不必事事都含着怕意。我岂是要你们惧怕我的?”钱氏道。
“夫人教训的是。”王氏笑道。
“你最是木讷的。”钱氏叹道:“我看崇儿倒好,机灵你几倍,甚是惹人疼爱。”
“是世子教的好。世子待崇儿很是用心。”
“他自己的弟弟,自然用心。我也罢了,你的年纪,正该为侯爷再添儿女才是。”钱氏道。
“夫人何出此言,侯爷夫人春秋正盛,多些嫡出才是福气。”王氏道。
“我们府里却不讲什么嫡出庶出,一样的孩子,都是好的。若非讲个尊卑不可,有瑾儿一个就够了。”
“夫人说的是,这些年,夫人待子女都是一样的。方府的世子谁人不赞?这样不世出的人才一个也就够了,任凭谁,是想比也比不过的。”王氏道。
“你这件襦裙倒好看,花纹也精致,只是你这个年纪穿墨绿色还是太早了。”钱氏说道,回身又叫栖梧:“将新得的那匹湖绿色的料子拿给你王姨娘。”
栖梧应声去拿,王氏忙起身谢恩。钱氏道:“年纪轻轻的,何必老气横秋。你既爱绿色,那湖绿的倒更适合。”
“多谢夫人抬爱,只是在夫人眼里我虽是年纪小些的,但也实在不年轻了。”王氏笑道。
“侯爷近日待你可好?”
听了这话,王氏不由得脸红,低头道:“侯爷与夫人最是恩爱,待众人也是好的。”
钱氏见状也只笑笑,道:“你且坐下吧。”
此时栖梧捧了那匹料子进来,笑道:“夫人说的可是这匹。”王氏只瞟了一眼,轻轻点头,并不言语。朝露忙接过料子来。
钱氏又说:“吩咐你拿一匹你便只拿这一匹,该找两匹送与你李姨娘和姚姨娘。”
栖梧笑道:“没有夫人的话,我岂敢擅自做主,我这便去找来,只不知,哪两匹更适合?”
“一样的料子,还有一匹胭脂色的给你李姨娘,另一匹藕粉色的给你姚姨娘。”栖梧又去将两匹料子拣出来,钱氏向王氏道:“你回去吧,我也乏了。栖梧打发人将料子送去,告诉她们,不必来谢恩。”二人听此话,都应声施礼而去。
除夕临近,主事之人分外的忙。家中的男子,方瑾自不必说,方瑜更是要帮衬着,就是方荣方崇,虽年幼,也都分派了事情,历练着。方易也带了方晨方旭归来,赵氏水心自是欢喜。方瑾又见了非烟一次,非烟还是那个样子,见了方瑾,孩子般的清冷而欢愉。方瑾不过就是交代了年下演练戏文的事情,既然上次主事的人指了非烟来问,如今自然教了非烟去答。难得那样一个人已视方府为家。方瑾见她冬日里也穿着浅色的衣裳,便教语墨估摸着她的身量用了桃红的织锦裁了两件衣裳送去。非烟捧了衣裳,只浅浅的笑,细细的抚着,并不道谢。
方荣办事却仔细,丝毫不差,分寸拿捏得当,十分有大家风范。想比之下,方瑜倒显得毛躁一些,只是果断利落却是他人不及的。水云水心本应无事,此时却比旁人更加的忙了起来,俱是连着几天的熬夜缝制衣裳。水云是为自己改嫁衣,水心却是缝制那亲手织成的深衣。沉烟赞水云一双巧手,改成的嫁衣更和身份;问荷却对着制好的一大一小两件深衣低声自语,说更像道袍。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转眼又迎除夕。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方氏族人于辰时二刻齐聚宗祠,三牲五谷已供奉于祖宗牌位前。方衍钱氏主祭,方易赵氏陪祭,方瑾献爵,方晨献帛,水心捧香。奏乐,众人拜兴,焚帛忌酒,乐止礼毕。年饭过后,众人向方衍方易夫妇行礼,一家人行乐守岁,打赏上下,其乐融融,富贵无匹。水云穿了白色直裾1,外套樱花粉的氅衣,鬓上压了两支同色的绢花,又簪了珍珠步摇,外披一件白色貂皮斗篷。水心则是一件玄狐的斗篷,里面穿了一套水红色的直裾和浅粉色氅衣2,头上挽了金丝凤头步摇。虽是去了雅之和水颜,姐妹二人心中略感失落,好歹有方晨方旭归来,也算热闹。“听说妹妹拜过白云山,得了一件稀罕的物件?”方旭悄声笑问水心。
“定是听二哥哥胡乱说来的。”水心道。
“是二哥哥说的,可是乱说?”方旭问道。
水心嗔看他一眼,道:“白云山,灵秀地,我与二姐姐都是得了稀罕物的。”
“二姐姐得了一只小鹿,取名周行,我与哥哥都已见过了,灵气十足。只是妹妹那件稀罕物怎不让我们开开眼?”
“我们是谁们?不过就是你自己罢了。不过是一串手串,你见了也不觉稀罕。”“你们兄妹俩在说什么体己话呢?”方瑜走来笑道。
“二哥哥来的正好,你可是将这大半年里的事都编成了书,说给三哥四哥听了?”水心笑问。
“妹妹说的恰当,我正是说书给他们俩听了呢,”方瑜笑道,又向方晨方旭道:“你们还没给听书的钱呢。”
“书里听的热闹,见了才更好,如今妹妹小气的很,一串手串也不肯让我们看看。”方旭笑道。
此时方晨笑道:“妹妹的心爱之物,岂能轻易示人,你也不要在此打趣,上前与伯父伯母祝酒才是。”
“说的是,长兄与我刚刚已经敬过,可该你们去了。”方瑜笑道。
方晨与方瑜同龄,略小了两个月,方晨小水云半岁。此时外面更人报:“已值子时,阴阳交接,岁尾岁首相连,元旦至。”众人齐起身,拜祭天地,幼者又向长者行礼,卑者也向尊者祝贺。钱氏赵氏更是搂了水云水心在怀,拿出体己与之压岁。
“母亲与伯母偏心,体己只有女儿的,却没有儿子的。”方旭笑道。
“我与你母亲就是偏心,方府就是偏心女孩,你又如何?”钱氏笑道。一语引得众人皆乐。方易呵斥道:“尊卑无状,不懂长幼,平日里教你多读书,礼法也不知了吗?”大家礼法森严,父亲说话,吓得方旭低头不敢言语。
“贤弟此言差矣,一家子守岁原该说说笑笑,怎可用礼法拘了他们去。都像个木头一样,还有什么乐趣。”钱氏笑道。
“嫂嫂说的是。”方易笑道。
“快过来,伯母也备了体己给你们。”钱氏招手笑道。
方旭只抬头看着方易,不敢动身,方易见此笑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快过去。”方旭这才敢上前坐到钱氏身边。钱氏也搂了过来,笑道:“你兄弟几个都被你伯父父亲拘的什么似的,此时新岁,便说笑去,也是应该的。”这时栖梧倚桐各捧着托盘,上面尽是钱氏赵氏为后辈备的赏赐。各自都拿去道了谢,方衍又笑道:“今日我也不做严父,你们尽管说笑,只是一家团圆守岁,逃席是万万不可的。”
方瑾上前笑道:“父亲放心,今儿的日子,便是赶着也断不会有人离席的。” 听此语,小姐妹相视偷笑,原本水云水心还要偷偷出去,夜间赏梅的。
席下女儿多娇的采莲舞刚刚下场,便是名士风流的甩袖舞和激昂壮志的盘鼓舞。竹帘后一众乐师或弄琴,或吹笙,或敲编钟,且听丝竹飞扬管弦急。
这里方瑾提剑助兴,昂扬英姿,男儿亦做霓裳舞。“云儿剑术不错,何不舞来助兴。”方瑜笑道。
水云却只摇头。
“快去吧,你幼时与你长兄同舞,煞是好看呢。”钱氏笑道。见母亲发令,水云只笑着脱了氅衣,提了方瑜腰间的剑,与方瑾同舞。英武,柔媚,尽在一举剑,一折腰。
此时方崇却唱起歌:“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先是方荣,后是众人均拍手和歌:“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姬人又上场陪舞,丫头忙着添酒,众人举盏同贺。说不完的荣华富贵,道不尽的天伦之乐。眼见玉兔沉,旭日升,又守过一岁。华宴过后,略作休息,又有府外人过府拜贺应酬。
别处倒还罢了,那卫候与肖府皆为女婿,如今新春,岂有不用心的道理。初二这日,皆有拜贺。卫候潜了次子亲来,那肖府自是肖乾前来。别人还好,那肖乾与水云正是两情缱眷,相思正浓,奈何人事繁多,怎能尽述离情,也只能匆匆几语便别过。肖乾自是有体己之物赠与水云,更约上元相会。钱家赵家自有亲戚走动,那钱府更是方瑾亲自回拜。因着孙宏年前得胜归来,天子嘉奖之时,方府已有贺礼,孙家论起来更是晚辈,亲戚虽远了些,如今也该有拜贺,贺使前来,方府更以贵礼待之。
道不尽纷纷富贵,转眼便已上元佳节。这样的大节日,女孩是可结伴出游的。片片彩灯,遍地月影,正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更有满街珠翠游春女,遍地笙歌赛社神。水云水心自是细细的妆扮了,又邀了雅之一同相游。那雅之岂有不乐的,早早便在约好的地方等候。刚至黄昏,便见方府的华车驶来。掀起帘子,先下车的是沉烟和问荷,两人回身,接下了水心和水云。雅之见了,忙上前挽住二人,道:“也不到我家里去玩,是把我忘了么?”主仆们又纷纷问好拜贺。
“实在是正月里诸事繁多,不得空。前儿还跟长兄商议,过了十五便去接你过来呢。”水云拉了雅之的手笑道,又问:“可是等了多时了,手这样的凉。”
“不碍的。也没来多久,听见今儿同游,我恨不能即刻黄昏展灯呢。”雅之笑道。
“你还是这样的性子,听见玩,便什么都顾不得。”水心一旁笑道。
“若是旁人这样说也罢了,如今却是你来说我,难道你不是这个样子?”雅之笑问。
“你这样说,我倒也认了,你今儿家去便收拾衣衫首饰,漪澜院日日清扫,只待旧主。待你回来,我与二姐姐也不必寂寞。”
“此时才知道我的好处吗?”雅之笑道。
1、直裾:男女通用的非正朝之服。直裾下摆部份剪裁为垂直,衣裾在身侧或侧后方,没有缝在衣上的系带,由布质或皮革制的腰带固定。汉代以后,由于内衣的改进,盛行于先秦及西汉前期的绕襟曲裾已属多余,本着经济胜过美观的历史发展原则,至东汉以后,直裾逐渐普及,成为深衣的主要模式。 2、氅衣罩于衣服外,用以遮风寒。直领,大袖,缘边,中间以带子相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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