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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桃夭 ...

  •   空中的月,弯且朦胧,绕着淡淡的云,散着微微的红光。本是寻常的夜,因这红光显得愈发的诡异。后园的桃花正成片的开着,一朵挤着一朵,压满了枝头。新雨初停,像极了残露滚动在花瓣上,新叶间,聚成圆圆的一滴,透着花红,映着月光,胭脂般的从花尖滑落。一名侍女沿着花间小径,提着晕黄的宫灯,自桃花丛中穿过。无意挨上了花枝,月白的衣衫上便染上了一片胭脂的痕迹。
      穿过这片桃花,跨过短桥,绕过引了池水的假山石,便是舜华阁。虽是四月新雨后的天气,还是微凉的,殿中的窗却支开一扇,一束桃花悄悄的探进了窗。宫灯映着屋内的一切,隔了一层轻纱般,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舜华阁的丫头辨香迎了出来,施了一礼,轻声道:“原来是语墨姐姐来了。”接过语墨手中的宫灯,交予身边的小丫头,牵了语墨的手,让至屋内。整个舜华阁静悄悄,听得见滴水的声音。语墨询问的眼光看向辨香,指了指卧室,辨香摇了摇头,轻轻蹙眉。语墨来至卧室门前垂首站住,辨香轻声向里面道:“小姐,世子身边的语墨来了。”少顷,传来掀珠帘的声音,出来的却是掌事丫头沉烟。见了语墨,两人并未见礼,只是一片愁眉。
      拉了语墨回至厅中坐下,小丫头早端了茶来。
      “小姐身上不自在,说了,世子1才回府,就早些歇着吧,不必太过操心。有什么话,交代给我是一样的。”
      “也不为别的,知道小姐不自在,巴巴的让我走这一趟,只是问问明晨的吃食,知道妹妹近日胃口不佳,世子吩咐了厨房,用荷叶包了碧粳米蒸熟,别的什么都不放,只留着荷叶的清香,又用野玫瑰瓯了蜂蜜,制成了玫瑰膏,冲水喝,说是最有益气血的。还用新鲜的小排骨连着去岁的干枣莲子炖两个时辰,一应的食材都不要,只留着那汤,再把今年的春笋切丁,用这汤煨半个时辰,捞出来素炒。又把甜瓜挖空了,瓜肉什么都不放,知道小姐爱吃,只切了块,与小姐做甜食,而那瓜皮则凋成龙舟的样子,装上鲜的鱼,蒸着来吃。”语墨低声说着。
      “小姐的事情,世子事事放在心上,难得的兄妹情深。别的倒还罢了,只是这个时节,新鲜的荷叶却是难找。”沉烟轻笑道。
      “那点子荷叶却是特意打发了人去了一趟南边带回来的。这还不算,又把北海的珍珠磨成了粉,给妹妹敷面,新得了两批蜀锦2,红的叫胭脂醉,白的叫珍珠雪,叫人给妹妹裁衣裳去了。这些都还罢了,不过是些俗物,只是这一样,”语墨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包着的却是一枚浅绿色的翡翠玉环,“这是清书道人温养了十年的,世子刚刚求得,也拿来给妹妹玩着吧。” “难得世子一片苦心,只是再好的玩意儿,如今也……”沉烟摇头叹气。
      “同是女儿,侯爷也太偏心了!”辨香心直口快。
      “不许胡说!”沉烟轻声呵斥:“哪里是侯爷偏心,自古的规矩如此,族中不是还有其他女儿随嫁?”
      “我们小姐哪里比不得大小姐的,只因为晚生了几年,就该给人做小的么?要不是世子和二公子对我们照顾着,这府里哪个人不是要把我们踩在脚下了。眼见着人家是要做夫人的,都巴巴的巴结着,屋里都堆满了贺礼,再看看我们这。”辨香小声嘀咕着。此言过激
      “都是命吧,”语墨喝口茶,擦了擦嘴角,“只是姑娘的话偏激了,哪里就有人敢踩着你们了,一样是侯爷的女儿,只是娥皇女英而已。卫候势大,卫世子贤德,姐妹间也有个扶持。大小姐对二小姐也好的很,虽是媵妾,也还是一家人。”
      “这话不错,两位小姐虽不是一母所生,平日里感情极好,日后也不会有错。难得的是世子,嫡长子的身份,对这庶出的妹妹却比跟那同母的姐姐还要好些。”沉烟道。
      “世子常说,他与长姐是同母所生,夫人在世,自不会有人看低了大小姐,这下面三个弟弟虽都是异母,却是男孩子,不打紧,只是这唯一的小妹妹,受不得委屈。”语墨站起身,“我得回去了,世子刚回,侯爷便遣他去陪卫府迎亲的使者。要不是那里绊住了,必是亲自来探望妹妹的。”
      “有劳姐姐了,回去代我们小姐道谢。”辨香与沉烟送至院门口,便回来了。
      语墨提着宫灯本欲原路返回,一边折了几枝桃花准备回去插瓶。隐隐听见舜英阁那边有悠悠的箫音借着水面传来,便坐在水边的长廊里,一时间,竟听的有些醉了。正恍惚间,突听见一阵阵吵杂声,舜英阁的偏殿起了火光。
      “走水了?”语墨心中一惊,忙提了灯,抱了花欲向舜英阁行去。刚起步,却想到世子此时也许已经结束宴饮,炉子上还热着醒酒汤,还是回去伺候。便走了近路欲回世子方瑾的居所听竹轩。一条冷僻的小路,灯昏夜黑,幸得几分月光。转弯处一道黑影闪入了假山石之后。饶是语墨胆大,此时也惊吓了十分,颤着声音高声道:“快出来,我看见你了,在我面前还想裝鬼?”话虽硬气,脚步却不敢移动半分。
      “是谁?”一个女子从山石后转过来,也提着灯笼,两人仔细看看,那女子先笑道:“原来是听竹轩的语墨,我是碧彤。”语墨也认出来,笑道:“原来是碧彤,方才也不见你提灯,一闪就到了假山的后面,可是将我吓得不轻。”
      碧彤笑道:“领了姨娘的话,去看望二小姐,走到了这里内急,刚寻了地方,那灯笼就放到了假山的后面,你这一来也着实将我吓到。”
      “既是这样,姐姐便去吧,当心路滑。”语墨闪开让了路与碧彤,看着碧彤盈盈离去。
      回到了听竹轩,见小丫头春儿正看着炉子烧水,惜文与访琴正抬了木桶出来倒水。语墨见状问道:“睡了?”惜文点点头:“醉的一塌糊涂。”
      语墨入室吩咐香巧找了白瓷瓶出来插上桃花,自己往那香炉里撒了一把甜梦香。惜文进来悄声道:“舜英阁走水了。”
      语墨点点头:“当差的太不当心了。”
      “这水走的可怪,”访琴说道:“这样的天气,刚刚雨后,偏又是放着聘礼的屋子,怕不是吉兆。”
      语墨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四下望望,见没有旁人,道:“谨慎是你我的本分,这话可不能乱说。今夜是谁当值?”
      “是听棋在里面伺候呢。”
      “世子送嫁的服饰都准备好了么?”语墨问。
      “都得了,再有十日就是送嫁之日,可不敢疏忽了。”惜文道。
      “兄弟送嫁是祖上的规矩,只是,这一次姐姐妹妹都送了出去,这做兄弟的,心思总是难过的。”
      “语墨姐姐说的是,”惜文道:“这府上还要忙上几日呢,咱们也早点歇了吧。”
      “你们先睡,我去看看院门和烛火。”语墨举了烛火走了出去,看着小丫头们关紧了院门,熄了各房的灯火方又进来。
      方府正房东侧的小院中,李姨娘已伺候了方衍安寝。
      “李氏,你是否为水云委屈?”方候爷突兀的问了一句。
      李姨娘愣了一下,不免有些伤感的说:“都是祖上的规矩,我虽是生了水云的身,那孩子也要尊夫人为母亲的,侯爷和夫人一样的心疼,水若更是亲姐姐,自幼便更疼爱水云些。此次远嫁,我虽伤感离别,却不曾委屈。”
      “总是你还识大体些。说起来,我更疼爱水云,也想她为人正室”
      “侯爷的恩情,小姐和我都明白的。”隔着锦被,李氏拥紧了方衍,“侯爷不必思虑过重,刚刚舜英阁走水,侯爷已有些劳累,早点安歇吧。”
      “新雨后,舜英阁怎会走水?这当差的该好好惩治。”
      “两位小姐出阁,火烧吉祥,不如择日请白云山真人来问卜,也许是吉兆呢。”
      “吉兆?今年的桃花开的倒早。昨日去后院,满目花团锦簇,春意喧闹。”
      “可是说呢,今年的桃花比往年要早开了半月之多。想是花神也来贺喜。”
      方衍抚了抚李氏的头发,说:“最爱你这长发如瀑。”
      李氏有些娇羞的样子,自己也将散开的长发向耳后拢了拢。
      “你这对耳环很是眼熟,在哪里见过。”
      “侯爷记性真是好的,这本是太夫人在时赏我的,还是在水云周岁的时候。那天请了清书道长和他的师弟清音道长,那清音道长占卜之术很是厉害,我府过去的事情无不灵验,后又说我家的两位小姐都是大贵之命,太夫人一高兴,便拿出了自己的体己赏了我们姐妹,赐给我的便是这对耳环和一对和合如意簪。”
      “母亲的东西总是好的。”方衍想起故去的母亲,不由心生思念。
      三更鼓过,不知还有几人未入梦。
      “云儿昨夜可还安枕,我和长兄领了父亲的命出门办事,途中听家里送衣物来的小厮说妹妹身上不大好,长兄便急的什么似的,一刻也不敢耽误,成了事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说话的便是方水云的同母兄长,方府的二公子,方瑜。
      “这些吃食都是长兄费心为妹妹制成的,妹妹好歹吃一些。”
      “哥哥可去拜见姐姐了?”珠帘后又隔了一层红纱帘,方水云坐在帘后。
      “去过了。”这次说话的却是方瑾,今日带着鎏金冠,家常的月白色衣衫,剑眉朗目,英气勃发。
      “那姐姐是否也要坐在这帘子后面与哥哥们说话?”言语中憔悴掩着娇憨。
      “这出嫁前十五日便见不得外男了,你和姐姐都是一样的。”方瑜与方瑾长得极像,性子却急躁些。
      “哪里是一样的?”水云的语气竟带着哭音。
      “好妹妹,你这样怎能让哥哥放心,就是长姐也每日询问你的情况,为你忧心。”说话的是方瑾。
      “兄长,我随姐姐走后,你们要照顾好那只大燕子,每年春天它都会回来的。外面的柜子第二个盒子里装着我还没绣完的一副鞋面,想着给哥哥们做鞋穿也来不及了,院子里大芭蕉树下埋着一坛子去年冬天我从梅花上收的雪水,烹云雾茶是最好的,你们可都别忘了。”
      “好妹妹,以后燕子来时,我和瑜儿便去接你和长姐归省,我们还在一起下棋煮茶。”
      “世子,”沉烟进来行礼道:“侯爷请了道长来问卜,让公子们都去墨韵堂伺候。”
      “知道了。”方瑾方瑜向外走,方瑜回头道:“妹妹,回头我再来陪你说话。”
      方瑾却向沉烟道:“好歹劝她吃一点,每日二两的燕窝是不可少的,妹妹想起什么了尽管找我去要。”
      出了舜华阁,兄弟二人便向墨韵堂走来。
      桃花林里,几个丫头正剪着含苞的桃枝要分去各房,沿水两行翠柳,刚冒出新芽,正有早莺叽叽喳喳的叫着。蒙蒙的柳丝翠,片片的桃花红。
      正房中,夫人钱氏端坐在正殿里,旁边站着贴身服侍的倚桐,背后是雕金镶玉的落地屏风。地下站着一众人等,左手边第一位便是李氏,方瑜与方水心的生身母亲。右手边站着的是姚氏,三公子方荣的亲娘。左手边第二位便是王氏,四子方崇的母亲。
      钱夫人端起茶碗向众人道:“今年刚得的新茶,说是外邦进贡的,天子赏了些下来,颜色倒浅。一会儿倚桐便包一些给各房吧。”三位姨娘便行礼道谢。
      “今日找你们过来,是要说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便是水若出阁,水云陪嫁,卫府迎亲的人已来到府中,各房更要管紧下人,免得失了礼数,惹人笑话。第二件,那瑾儿已经十五,瑜儿也过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老爷和我的意思,等两个小姐的亲事过后再理会,总要慢慢选个门第品性都合适的才好。想着就在府里先挑两个丫头开了脸收屋里,你们也打眼看着,有好的便和我来说。”
      李氏施礼笑道:“都是老爷夫人的儿女,我们岂能僭越,谁怎么样,我们也说不好,但凭夫人做主便是。”
      钱夫人微笑点头:“那荣儿和崇儿还小,学业上也不能疏忽,我们这样的人家,品性更是重要,不能养了骄矜之气。他们兄弟姐妹都住在后园,一时淘气,我们照看不到也是有的。”
      “夫人放心,”王氏道:“夫人选的姑姑和掌事的丫头都是好的,若是淘气,学里也会管着。”
      “恩,赶上水若的婚事,本月各房的份例都加了一倍,眼看入夏,我这里新得了几把扇子,是白玉做柄,请了当今的名士作画的,每人拿一柄吧。”
      说话间,已有小丫头翠儿捧着三柄扇子分与每人一柄,三人施礼道谢。
      “夫人,”此时栖梧走了进来,“夫人,前厅已准备好了祭祀的东西,道长也已经进府了。”
      “哦,”钱夫人点头,抽出了手帕擦擦嘴角,也不看向众人,自语似的道:“都散了吧。”
      “姨娘,素日里我看李姨娘与那语墨最是亲厚,怎么今日夫人问起世子收房的事,她倒不举荐了去。”素心扶着姚氏,前院中最西边的房子便是姚氏的住所。
      “李姐姐谨慎”,姚氏抬头望望天空,“这样好的天气,”不禁又叹气,“那语墨素日与谁不亲厚和善了,听竹轩里属她会做人。世子是夫人亲生,公子瑜便是李姐姐亲生,她若举荐了去,不是眼见着是告诉大家,她为自己的儿子操心。一句都是老爷夫人的孩子,便保全了瑜儿了。”
      “夫人待子女向来和善,对公子瑜和云小姐比亲生也不差分毫,向来有什么好东西也没有偏心。”素心道。为父母者,哪有不偏心的?
      “嫡庶尊卑有别,夫人客气,可我们也不能不懂礼数。为子女前程计,还是要认清身份的好。”
      “姨娘也太小心了。”
      “侯门王府里,哪一个不是靠着小心过日,嫡亲的世子小姐便罢了,怎奈是我们这样的人。能保住一世太平便是福分。”
      “我们公子荣伶俐,老爷夫人面前也是拔尖的。”
      “谁要他的伶俐了,这孩子也太不安分。学里的姚先生学问极好,人也沉稳,是我的本家,原也是我兄长向我举荐,我又跟侯爷提了一提,他才进了侯府教学的。明日你求了侯爷跟前的小厮去找他,就说是我的意思,聪明伶俐还在其后,懂得尊长怜幼才好。”
      “这点子事情随便打发人去便罢,何必惊动侯爷跟前的人呢。”
      “事情本不在大小。荣儿的心性太过要强,我只怕他为求一己之利,伤了为人的根本。我的这个意思,他要知道,别人也要知道才好。眼见天就要热了,你去把去年收起来的那匹香云纱找出来糊窗户吧。”
      “那纱是极好的,用来糊窗户可惜了。”素心低声嘀咕着。
      “再好的物,过时了也就不值什么了,本也是去年的,可惜什么。”
      “姨娘今日伤感,其实老爷待姨娘还是极好的。”素心也是一个玲珑的人,方衍近日没有召幸姚氏,“云小姐深得老爷喜爱,嫁去做媵妾,老爷也是怜悯李姨娘。”
      “老爷多陪陪李姐姐是应当的,做娘的,心里苦啊。”
       
      方瑾和方瑜已赶至墨韵堂,迎面撞来了方瑜的小厮5寻茗,行了一个礼,道:“公子让我好找,求了紫夕姐姐进园子里找,半日也不见出来。”
      方瑾只管向前,并不理会,方瑜笑骂道:“猴急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哪里就能丢了我,什么事情,快说。”
      “是钱府的二爷说找我们的二爷有要紧的事情。”
      “是舅舅家的兰二哥么?”方瑾回头问道。
      “正是呢。”寻茗低头答道。
      “他能有什么紧要事情,无非就是玩乐。”方瑾瞪向方瑜,“少跟他一起厮混!”
      方瑜低头不敢应声,待方瑾走前两步,方瑜转头向寻茗使着眼色,低声道:“告诉他,我得空便去找他。”
      寻茗凑上来悄声说:“兰二爷说过午便在二门口等你。”
      “知道了。快去快去。”方瑜挥手打发了寻茗便跟了上来,与方瑾一同进了墨韵堂。
      墨韵堂里,方衍端坐着,客座便是白云宫的清音道人,下座则是方荣和方崇。
      方瑾方瑜跪地给方衍请安,又给清音失礼,方荣和方崇则站起身。
      “今日叫了你们同来,是有贵客的缘故,只为昨夜舜英阁走水,今日请了清音道长来问卜。”方衍道。
      “贫道稽首,贵府有事,本应师兄清书来访,无奈师兄出门云游,归期未定,只好由贫道代理。”
      “清音道长盛名,问卜之术出神入化,你我虽是熟识,今日能得道长亲临,也是本府造化。祭祀天地之物已备,不知道长几时方便?”
      “择时便是刻意了,就现在吧。”
      “那道长的占卜方式?”
      “文王圣卦。”
      “好,道长请。”方衍起身相让,引清音至祭祀所在,几个公子便跟随其后。
      “侯爷带领众公子燃香祈求后,便可离开,贫道演卦后报结果与侯爷知晓。”
      方衍晨起便沐浴焚香,早餐也是清粥素菜,本来应斋戒十五日的,怎耐方衍心系女儿,真真的怕昨夜起火是不祥之兆,心急如焚,再过三日日便是出阁之期,断等不到十五日后再问结果的。
      礼成后,方衍回至上房,留下四位公子在门外等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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