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瑾年》浮尘语

3、瑾色年华度

　　手机上七个未接电话都是小六拨的，路柏彦在等电梯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柏彦啊，今晚上还有工作别忘了，这律师可是我们官司的胜负关键，有了他，就等于赢了一半，你可不能掉链子。”小六是业内有名的铁嘴，大部分导演，编剧都买他的帐，为人不仅幽默，重要的是办事效率也出奇地高，看人的眼光更是毒辣。路柏彦那批新人刚进星雅的之前，小六本来觉得金牌经纪人的名气打响了之后，想要转接到幕后，独个单干，别看他整天笑哈哈，肚子里面的墨水可不少。机缘巧合下，之前在某个剧组，遇到过试镜的路柏彦，对他的映象颇深，当时小六就在心里暗自掂量，此人如果经过栽培，现在的巨星也只怕是当个小喽啰。后来公司制定了优才计划，决定让老经纪人培养一批新人，在小六看来，他这个在娱乐圈也算排得上名号的金牌铁嘴，居然会沦落到为一群除了有张能拿得出去的脸，什么也没有的毛头小子鞍前马后。索性，准备递上辞职信，在这路上刚好碰到了路柏彦。小六那花花心思转得老快，他向星雅老总提出，要带新人可以，但他必须自己选一个，否则就辞职，星雅本就现在是一个华丽的躯壳，穷途末路的时候也折腾不起老员工辞职，便准了他的要求。路柏彦正是他选中的人，小六当时想的就是安心的把路柏彦捧红，然后再和他离开星雅，两个人单干。两年前的记者招待会，让小六打了一副漂亮的好牌，果然他们离开之后，星雅不久宣布资金出了问题，公司予已解散。话是这样说，可业内谁不知道，星雅的问题是离开了路柏彦这棵摇钱树，小六选在星雅内部斗争的情况下退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也赢得娱乐圈大部分媒体的掌声。知道的人说小六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不知道的就如昔日的同事诺洋见面就对路柏彦冷嘲热讽。而路柏彦对这些事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关心，依旧除了拍戏，其他的一概不管。小六以前的徒弟颇为羡慕师傅的眼光，选了一个听话不折腾的，反倒是自己家的艺人，要求千奇百怪，什么花样都能想出来。小六心里可不这么想，从他认识路柏彦之后，除了对他的欣赏，还有的是接触到现在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仿佛真的是一个清风寡欲的人，可毕竟是人，只怕藏得太深。小六觉得这样的人才会棘手，从来不会说不字，这点令小六在路柏彦的工作上安排也是极仔细的。毕竟是在星雅危难的时候离开，树敌就再正常不过，他们走后，诺洋和一些星雅高层组合了新的公司，在路柏彦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终于把昔日的不满发泄出来，处处给他们小鞋穿，前不久就因他们的阻扰，导演在开拍前临时给换人，让诺洋一个毫无演技的歌手去担当大片主角，小六自然是气不过的，他们为了这部戏花了多少工夫不是钱可以赔偿的，何况对方明显就是报复，为了路柏彦以后的路，这官司必须得赢。“我现在正准备过去，到了南城我再打给你。”说完路柏彦就挂了电话，小六和他形成了默契，在他休息期间，是不会问他的行踪，让小六放心的是路柏彦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是超乎他的预料。半小时不到，路柏彦到了南城，街上的路人大多都是形色匆忙，他戴着鸭舌帽，身着黑色风衣，也融进这熙熙攘攘的古色巷道。小六打电话顺利接到路柏彦之后，开车到了一家叫旧时光的咖啡屋，这家咖啡屋的风格偏雅致幽静，虽和闹市仅一墙之隔，却让人有曲径通幽的错觉。“在南城也有这样的好地方，柏彦，这律师的眼光不错，啧啧，非得是个老北京才能挖出这。”小六进门之后，一个长得水灵的年轻女孩，领着他们进去。咖啡屋从外面看进来并不大，可是走进来却别有洞天，通过一条雕花走廊，有几个独立的雅间，服务员把他们带到其中名叫惜言的一间，屋里面的摆设不多，两三把藤椅，落地窗式的阳台，夜晚活着花香飘了进来，令人仿佛置身在私人庄园。小六坐下后手法娴熟地伸进口袋里摸出烟，后又觉得不妥，马上又放回去了。“六哥，难道不清楚这个律师的来头？”路柏彦相信小六的处事，没把握的事一定不做，但现在却略显紧张。小六：“我从阿达那儿知道的，这律师听说在海外赢得不少大官司，年纪轻轻但不简单。我们也要谨慎些，诺洋那些家伙最近又想给我们整出什么事儿来。”无论是小六急成什么样子，路柏彦永远都是一副处变不惊，风清云淡的样子，听小六说完，便抿住嘴，没再说话。“抱歉，飞机晚点了，我来迟了。”来人穿着正式，年龄大概和路柏彦不相上下，左手托着装着咖啡的托盘，右手提着公文包，即使是这样走进来，儒雅的气质也不会输路柏彦。小六的反应极快，“没关系我们也才刚到，陆白，和你通过电话，幸会。”，“这是为了表示歉意我刚煮的，从国外带回的咖啡豆，应该是不错的，有兴趣尝尝吗？”那人放下托盘，端了一杯咖啡放在路柏彦的面前，并没有理小六。路柏彦没有说话，端着递来的咖啡，浅尝了一口“咖啡不错，优质的咖啡豆想要变得美味也得遇到一个会煮的人，律师恐怕是个中高手了。”，“大明星，个中高手说不上，只是我大学出国，去咖啡屋打过工，不过跟着做咖啡的师傅学了几招。叫我Alan吧，幸会，我想先和路先生先谈谈这次官司的事”那人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后面的话却是对小六说的。“好，六哥，我先和律师谈谈吧。”路柏彦没等小六回话便回答了。小六以为两人是旧识，虽说气氛很怪，但想着熟人好办事的道理也没再过多担心。律师端着咖啡，不急不躁地在品尝，好像两人真的是多年好友，路柏彦坐在他的对面，表面上水波不兴，但脑子里此刻装着许宁言，压得他心里满满的。“我姓徐，名舟，倒是我和想得一样，你来见我把她一个人放在家？”路柏彦听他说话的时候，徐舟正好喝完了杯里的咖啡，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