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泉》笔名被占用

3、出城

　　5再会
　　次日一早，乕城一处废旧民宅里，躺在干草中的鱼梦梦醒来了。
　　“唉！我逃到乕城已经十天了，离九月九不足一月，再不抓紧把盒子送到那什么石县石手里，真的会对不住老伯了，唉！”梦梦心中烦闷。
　　“咕咕咕”不争气的肚子又叫了。
　　鱼梦梦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饼子来——这是昨天韶钦请她完吃美餐，她看见别人桌上有这饼子，又开始嘴馋，让小二添的，可最后太撑没吃下去。吃不下也不能浪费，当时鱼梦梦就趁韶钦结账的时候偷偷揣怀里了。这不，派上用场了。
　　鱼梦梦咬着饼子，思考着怎么出城。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快！不要放过一个角落！”一群手持刀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走，到其他地方看看！”这些人在废宅里翻来翻去，没有发现什么。
　　鱼梦梦从破窗洞外跳了进来，飞奔向墙角——那里有一个老鼠洞。
　　鱼梦梦在里面掏了掏，放下心来。
　　“好心的小老鼠，你不要咬我的盒子哦，嗯……要不是我饿着，就分你一点饼吃了。”
　　“不行，你吃了饼还会咬我的盒子……你敢咬它我就煮了你！你信不信？”

　　“公子，他是不是？”身后传来一声喊叫，鱼梦梦差点吓死，以为黑衣人去而又返，可转身一看，心中忽然一紧。
　　一个家丁伴着一位翩翩青年远远站在破院门口。
　　“鱼兄弟，让我好一找！”招牌似的灿烂笑容浮上韶钦的俊脸。

　　家丁看得一愣一愣的，自家公子不光跟乞丐交上了朋友，还学他席地而坐，两人相谈甚欢呢！
　　“韶兄，今日还能早起？”
　　“咳……昨日为兄失态了……”
　　“那……”鱼梦梦开始心里打鼓，“你记得……昨天……？”
　　“嗯。”
　　“啊？”
　　“在酒楼里是记得的，至于出去后……”韶钦仰头做回忆状。
　　“喂……哦……那个，你找我什么事啊？”鱼梦梦赶紧打断他。
　　“是这样，鱼兄弟你现状如何？”韶钦见梦梦不解，继续说道，“昨日见兄弟上马，又观兄弟步态，没猜错的话，兄弟应该懂些武功吧？”
　　鱼梦梦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
　　“兄弟如果没有其他生计，不如帮我个忙？”韶钦的笑容愈加光芒四射。
　　“什么忙，你且说来听听。”
　　“明日我需护送妹妹出城前往长河县，此行约需五六日，不知兄弟可愿一路随行？至于报酬……”
　　“愿意！”韶钦话未说完，便被鱼梦梦用响亮的回答打断，她从地上跳了起来，笑容满面，“什么时辰出发？”
　　“啊……哦，卯时出城。”韶钦笑答。他见鱼梦梦这么爽快，倒有点意外。
　　“韶兄啊，”鱼梦梦绕到韶钦背后，用小拳头给他捶着背，“好像最近出城都要搜身的哦！那个，你妹……”
　　见韶钦回头瞪她，她赶紧改口：“嘿嘿，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也要被搜啊？”
　　韶钦一笑，答道：“自然不会”。
　　“我身边的人都不会。”他又补了一句。
　　鱼梦梦心花怒放，要不是男女有别，她一准要抱住韶钦的脸蛋狂亲。

　　临别，韶钦塞给鱼梦梦一锭银子，说让她买两身衣服。鱼梦梦倒也不矫情，爽快收下。

　　待韶钦走后，鱼梦梦换回以前的衣服又整理了仪容，悄悄摸出旧宅，小心潜进街市，去买了男装等物品回来，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翌日天亮了。

　　天刚破晓，鱼梦梦就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等待了。
　　不久，两匹骏马拉着一辆锦盖马车迤逦而来，车前坐着两个赶车的马夫，车后还跟着几名骑马人：除了几名带刀随从，一个是骑着翻羽的韶钦，另一位是个苍颜长须的中年人。
　　见韶钦驻马四顾，鱼梦梦忙从藏身的角落走出。
　　“我在这儿！”脆生生的呼唤让韶钦转头望去。

　　6出城
　　只见一缕金色的朝阳悄悄漫过檐顶树梢，好奇地爬上鱼梦梦的脸颊。少年粲然一笑，笑弯的双目好似含情新月。一排雪白的贝齿绽放在绛色的薄唇中，立刻将初阳的金色化开。青灰色的短袍、暗青色的踢脚靴，粗布的衣装掩不住勃发的俊秀。
　　韶钦有一刹那的愣神。“洗干净了居然这么好看”，他想。

　　“你好像不太高兴？”鱼梦梦奔到马前歪着头问。
　　“哈哈……”韶钦大笑，“我是差点认不出你了，你若换身女装，只怕我是真的认不出了。”
　　“韶兄你……”
　　“说笑说笑，”韶钦看向那名中年人，“鱼兄弟，这位是张天师。”
　　“贫道张恒泽，落魄天师。”张姓天师下马行礼。
　　“天师过谦了。”鱼梦梦回礼。
　　“小妹，”韶钦提高声音，“出来见一下我鱼兄弟”。
　　“……”
　　韶钦对两人抱拳：“小妹身体欠安，多有得罪，二位莫怪。”
　　张恒泽手抱子午诀。鱼梦梦打哈哈。
　　韶钦向后招手，一名随从牵着一匹马过来。
　　韶钦：“委屈兄弟了，除了翻羽，这已是府中最好的马。”
　　鱼梦梦吐舌，满不在乎的样子：“有马骑还不满足？我也好久没试试驭马术了，手痒呢！”
　　韶钦大笑。
　　众人便打马行向北城门。

　　北城门守卫依旧森严，几名戎装兵士正盘查出城的百姓。
　　“全是男人，”鱼梦梦在心里嘀咕，“看来女人都被搜怕了”。
　　鱼梦梦还是有些紧张。
　　马车行至守卫处，一名黑衣人从暗处走出。
　　“韶公子要出城？”黑衣人神色严肃。
　　“是，护送小姐回夫家。”车夫答道。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
　　鱼梦梦攥紧缰绳的手心有汗。
　　“还请小姐下车，除小姐与公子两人，其余人等及物品一概需要检查！”
　　众人面面相觑，鱼梦梦也看向韶钦。
　　韶钦拍马上前：“你连我的人也要搜查！这是要为难我？”
　　黑衣人略一拱手：“大人的命令谁敢不遵！还请公子涵让！”
　　“快点让开！”韶钦加重了语气。
　　黑衣人伸手一挥，城门边的士兵迅速集结，摆开严阵以对的架势。
　　“你若执意让我难堪，后果你知！”韶钦有些生气了。
　　“便是大人亲来，也不会让公子破例，大人早就交代过！”黑衣人强硬得很。
　　“那、你、看、好……”韶钦压低声音，一字一顿……
　　马上的人忽地一拍座下翻羽，一声清亮的马鸣直上云霄……黑衣人与那一排阻拦的士兵只觉眼前一闪，被人用一股裹挟着旋风的强劲力道踹飞。
　　鱼梦梦几乎看傻了，她看见韶钦猛地拍马，翻羽即嘶鸣着冲向前去，同时那马上的英雄腾空而起，单手扶马，飞旋出腿，一个瞬息的功夫，左右的人全给踹了个干净！
　　地上的人还来不及爬起，一辆马车领头，一群马儿跟在后头“的的的”地冲出城门，等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大片的尘土还没散去，马已经跑得影影绰绰了。
　　……
　　“韶公子神勇无比，几人能敌……”
　　“全城最快的马果然都在韶府……”
　　“不怕老子的也许只有儿子啊！”
　　……
　　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悄悄感叹着。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抓紧时间赶路，遇店能打尖休息，若无落脚之地则露宿野外，一路平安无事。
　　韶钦的妹妹与哥哥长得有两三分相似，但脾气倒大大不同，每当停车留驻，她也默默下车，但就算下车，她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对待自己哥哥亦是白眼相向。
　　“小妹，山野之中没有珍馐，将就吃点干粮吧？”
　　“不吃！”
　　“长路漫漫，你想饿死？”
　　一个大白眼抛过来。
　　鱼梦梦心里窃笑，严重怀疑俩兄妹不是一个娘生的。
　　她想了想，掏出一个纸包走向韶小姐。
　　“小姐，这个是我刚在四周转悠，摘到的野葡萄，你尝尝吧？”
　　小姐头一次“认真”瞄了鱼梦梦一眼，盯着她手里的纸包，偷咽了下口水。
　　韶钦会意，接下纸包，捏起葡萄递向妹妹。
　　韶小姐矜持地用二指夹起，从石头上起身回轿子里去了。
　　韶钦和鱼梦梦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