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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十九.是骡是马,溜溜便知 ...

  •   十九.是骡是马,溜溜便知

      军训成了一些大学生特别是一些娇宠的女大学生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早六点例时吹响的军号成了催命曲,如赶鸭子上架,硬把人从被窝里拖拽出来;洗漱叠被,整理内务,皆须在短时间内完成,这对许多爱梳妆打扮惯在镜前耗半天的女孩子实是痛苦的磨折;长达半小时站军姿,得纹丝不动,坚如磐石,无惧风吹雨袭日晒,有的女孩子竟体力不支,趴倒于地;无休无止的跑步,起步,正步走,直把腿脚弄得酸疼交加也不作罢。每每教官“现在休息十分钟”令出,那些女孩子们和少数的爷们如久在羁押的犯人突遇了皇帝大赦天下,欢欢喜喜,屁股一着地,便把爹来叫娘来喊。
      琅琅生于农村长于农村,自小便在农活里历练过;军训这点区区之苦,于他实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柯父很推崇这场军训,认为这是了解军人生活,锻炼意志,给人生留下美好回忆的最好时机,早有言在先,叮咛于耳。
      琅琅欢喜跟着队伍大喊“强身健体,磨练意志,学好本领,报效祖国”,又陡生本领大成后“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的胆气,欢喜随着队伍放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更欢喜听让他血气冲天的《红旗颂》《星条旗永不落》。那种豪情充溢在胸,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和平年代,琅琅欢喜人生中少有的壮怀激烈,它能给予自己扫除旧我所需的狂飙力量。琅琅看着那些嫩瓜般叫苦连天的女孩子们,回想着她们看他时脸上的大不屑,心中不禁荡漾着报复的快意。
      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便见分晓。军训是一个大熔炉,谁是真金,一炼自明。琅琅能从中看出农村和城市大学生的泾渭之别:农村大学生大多像闷葫芦,苦来默受,一声不吭地执行着每一个训练任务;而那些对指令拖三沓四,牢骚满腹,怨气冲天,偷懒耍滑的,也大多是城里娇里娇气的大学生。
      琅琅还总觉军训强度太小,隔靴挠痒似地。他想去征服高山,去长途跋涉,去跌打滚爬,如此才痛快淋漓。

      这天晚上,众学子聆听了夷阳日报著名记者栗朔风来校所做的《无我·无畏·无冕——我是“三无”记者我怕谁》的报告,栗记者娓娓讲述了当记者的酸甜苦辣。在写了诸多批评报道后,栗记者的麻烦便接踵而至:给他打恐吓电话,要灭其全家者有之,半夜石头砸其家窗者有之,往他家的门上抹大便者有之。但栗记者不为所惧,依然故我地对社会丑恶现象大加挞伐,他说:“当记者要置‘我’于度外,要‘无我’,才能有承担风险的‘无畏’,如此才无愧于‘无冕之王’称号。记者的神圣使命就是伸张正义,对一切丑恶进行体无完肤、淋漓尽致地揭露……”
      栗记者戏称,自己是“三无人员”了,还怕什么?栗记者还在自家的门上做了一牌匾,上写“夷阳日报栗朔风寒舍”,因为此前发生过恶人报复弄错门而使邻居跟着遭殃的事,他也以此示其凛然无畏。
      栗记者声情并茂,讲到动情处,学子们热泪沾襟,长吁短叹。
      会尽人散,柯琅琅和室友韦志勉走在校园内。不到一周时间,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看起来他们还没有从激动中平复过来。听报告时荡起的激动的余韵还漾在俩好友的脸上。
      柯琅琅道:“没,没想到做一名好记,记者这么不容易,需要历经精神上的刀,刀光剑影。”
      韦志勉若有所思道:“琅琅,如果做一名好记者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还坚持你的理想吗?”
      柯琅琅颇有些激昂:“中,中学时我就抱定了这种理想——鞭,鞭挞世间丑恶,激,激发人世间向善的力量。”
      韦志勉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道:“说多了好像瞧不起你似地……你如果能成为一个记者,那真是创造了绝世传奇。”
      柯琅琅目光坚毅:“那我一定要创造这绝世传奇。”
      琅琅说着不时张望着前面,叶小叶等几位222室友也在热谈着。
      董玲珑道:“当记者这么危险?”
      叶小叶道:“那还用说,每年全世界都有因公殉职的记者。”
      董玲珑道:“那我可不当什么记者,这辈子我要舒舒服服地活着。”
      矫小娇道:“有时对女人来说,干得好真的不如嫁得好。”
      何晓娜道:“女人为什么要依靠男人?咱们是九十年代大学生,更应该自立自强。”
      叶小叶道:“我力挺何晓娜。女人应该自立,不能靠男人。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工作着的女人最美丽。男人喜欢的是女人的姿色。当女人还有姿色时,男人能靠得住;当女人年老色衰了,男人能不能靠得住,那就难说了。”
      郁秋实笑道:“想不到小叶这么有城府。”
      董玲珑反唇相讥道:“你说不能靠男人。那就等于说——你这辈子不嫁男人了?”
      叶小叶道:“我说女人不能靠男人,这和女人不嫁男人,是两回事,是两个概念,你不要偷换概念。”
      董玲珑哑然。

      此生终于摸到真正的枪了!
      110室友栗挺之说,他长这么大,有两大遗憾:其一是爱枪如命,玩了许多假枪,却没玩过真枪,哪怕让咱摸摸也足矣。其二是没摸过女人(他特意强调说,从小吃奶时摸过他妈除外)。
      这其一遗憾真是说到琅琅心坎上了。琅琅自小也极爱枪,常拿着苞米秸杆作枪和小伙伴们彼此对射,曾用鞭的火药和自行车的链子制过火枪。琅琅常深叹自己生于太平盛世,没能赶上战争,哪怕在战场上打它几梭子此生也无憾了,被父亲一番训斥:“唯恐天下不乱,身在福中不知福,和平是先烈们以无数鲜血换成,来之多么不易,再不要出此反动谵语”,琅琅只好吐了吐舌头。
      在武装部军械库领毕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后,男兵们个个激动喜跃形于色,大呼过瘾,女兵们也咭咭呱呱个不休。男兵们拿着枪彼此瞄准,被郐教官严厉呵止,“绝不能以枪口指人”。
      战士们肩挎着枪,迈着齐整的步伐,把嘹亮的口号山呼般地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好像大战在即,要奔赴战场。
      郐教官讲解了步枪各部件的性能、拆解方法,然后让他们操练,又教他们进行了验枪、肩枪、持枪、打开□□、收回□□一系列练习。战士们扳弄一番,驾轻就熟后,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敌人来了,绝对每人只给一颗子弹吃,总不至于像《铁道游击队》中的方林嫂,给个手榴弹还不会用。
      之后又开始练敌火下低姿、侧姿匍匐前行。战士们腾挪移爬,搞得满身是泥亦不管不顾,无所足惜,还蛮有兴致地哈哈直乐,尽显活虎生龙可爱状。
      低姿匍匐前行无论如何看也不能算作优美,它对女性优雅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可女兵们做起来羞赧感全无,起劲地卖力,令男兵们肃然生敬。看她们那谨严认真劲儿,就好像战争一触即发,情势危在旦夕,刻不容缓似的。
      琅琅在心里大言不惭地说,经此一番训练,中国国防力量也起码会加强了那么一点点吧。

      枪的拆卸重装已玩娴熟了,战士们都想跃跃实弹射击。“啥时能发子弹呀”,说着说着,就到了“日出东方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去”的时节了。
      夷阳军区靶场寂寥空旷,肃穆得凛凛有刑场之气,郐教官走在前面,倒像是一个大刽子手领着一群小刽子手去执行枪决死刑犯的命令。
      郐教官的严厉无以复加,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编组,发弹,卧倒,装子弹,射击,一道流水线,来不得半点含糊。
      每人只给五发子弹,上膛后,趴着开始瞄准。
      “射击”!
      “咣”!有人放出第一枪。
      挺震耳,没想到小小步枪竟这么响,大,大炮能怎么样呢?
      琅琅哆嗦地想。
      “咣!咣!咣……”弹壳乱飞。
      “呜呜呜……”
      咦?这子弹的呼啸声怎么听起来像哀音?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矫小娇正趴着哭泣,枪歪在一边。
      教官问:“你怎么啦?”
      矫小娇抽噎着说:“我不敢。”
      教官说:“那你放着吧。”
      矫小娇以为教官还坚持要她“放”,嗫嚅着说:“我害怕。”
      教官说:“我告诉你——不用打了。”

      别看小娇惮于放枪,可射起丘比特之箭来,稳!准!狠!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我叫矫小娇,‘矫’,是‘矫枉过正’的‘矫’。”军训中,小娇如此自我介绍。
      矫小娇在“矫”追意中人一度偏差的爱情轨道中,并未过正,堪称矫枉恰正。

      战士们三下五除二,“咣咣咣咣咣”,五发子弹先后震响,爽快利落,如五子相继登科。新兵们的子弹皆出膛完毕,硝烟也行将散尽后,那琅琅还在独眼龙似地端枪瞄着,总在纠正所谓的偏差,屡屡犹疑不决,总觉得此时扣动扳机,打出的不是最好环数。
      郐教官走近,揶揄道:“怎么,柯琅琅,还没出来呀?这比说话还费劲吗?”
      战士们笑。
      战士小柯一急,“咣咣咣咣咣”,枪抖得如麻风病人,五发子弹勾肩搭背地,一秃噜”地,声若拖拉机上坡,一溜烟就出去了。
      琅琅眼中噙着激动的受惊的快乐的泪,说来还有些意犹未尽呢,心中大悔下手太猛性忒急,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咕噜就下去了,没品出个中滋味来。“咣,咣,咣,咣,咣”,勾一个品一个地,细水长流,多爽!
      “你说话像这么突突顺溜,多好呀。”
      战士们大笑。
      “起立”!
      琅琅不情愿地站起来,它意味着军训——结束了。
      成绩揭晓后,郐教官说:“这次打靶,系里最好的成绩是48环,还有一个老伙打了9环,可是谁也没柯琅琅来得实惠,人家得个大鸭蛋。子弹都打太空上去了。”
      柯琅琅低首羞颜,无地自容。
      郐教官继续道:“但是这次军训,在训练刻苦上,在军人所应具备的精神和作风方面,柯琅琅可以得一百分。”
      众学生兵们以掌声相应。

      晚上,为纪念军训结束,110寝室自摆桌席,在屋里开怀畅饮。110六位成员来自东北各地,口音殊异,在一起咭咭呱呱,就是一首亢越的北调交响曲。大家直吐胸臆,敞谈军训,都道这是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时光。几番觥筹交错后,男人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大谈“三八”,从收音机里正在讲的25届奥运会金牌得主伏明霞和邓亚萍说起,然后对系里的娘子军们个个品首论足一番:甲脸太黑,乙眼稍小,丙胸能跑飞机,丁腚撅得像肉镘头,妈呀,太撩人了……
      柯琅琅不以为然道:“不,不能以貌取人。心,心灵美才,才是真的美。诸,诸葛亮还娶丑妻呢。”
      一直在看《老实人》的老实人濮夺志放下书,说:“一位哲学家说过,身体的美,如果不与聪明才智相结合,是某种动物性的东西。”
      濮夺志因喜读伏尔泰《老实人》,遂被任大器以“老实人”呼之。
      韦志勉附和道:“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
      栗挺之拂着手道:“别跟我讲什么高尚,扯犊子。男人娶女人,纯粹就是赤裸裸的动物本能在做怪,就是用来……我把最真实的目的给说出来了,酒后之言才是真言……所谓志同道合,那不过是披上了一件美丽外衣。”
      众室友默然良久。韦志勉一语打破了僵默:“要说娶媳妇,就应该娶何晓娜那样的女子——”
      众室友神情讶异,面面相觑,看着韦志勉,听他解释道——
      “小何虽不是那么漂亮,但瞅着顺眼,给男人踏实安全感;纯朴善良亲和,最接地气;素雅文静,不张扬,你看他端坐着就像一幅古代淑女图。不像有些美女,美是美,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不接地气,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说,娶个媳妇像仙女,不定哪天就飞走了,娶她干什么?”
      任大器附和道:“小何本分稳重,传统内敛,娶这样的女子,你不会戴绿帽子。”
      栗挺之道:“何晓娜太正儿八经了,这样的女人没味道。”
      喝酒论女人,杯中物正好可滋润青春焦渴的心田,聊解了燃眉之急,110众室友们各各都饮得酣,醉醺醺,晕乎乎。
      任大器哇啦啦一阵吐后,半仰在床上,忽然莫名大喊道:“叶小叶呀,叶小叶,你有啥了不起呀……叶小叶,你给我过来,过来,我想和你溜溜!”
      众室友面面相觑。
      韦志勉小声对琅琅说:“这屋里的味儿太难闻了,咱出去走走?”

      110宿舍在赏众芳,222宿舍在品群男。只听何晓娜说道:“让我评点110一众小男生?行,那我就说说。柯琅琅和韦志勉都是农村孩子,骨子里透着要强和坚韧劲儿,特别是柯琅琅,长得虽不阳刚,可心刚着呢——在我看来,阳刚分内在和外在两种。有的男人虽外表阳刚,但内在孱弱,不堪打击;而有的男人外表虽不阳刚,可内在刚强坚硬。柯琅琅属于后者——”
      矫小娇惑道:“怎么能看出柯琅琅内心刚硬呢?”
      何晓娜道:“你看他虽然常常窘得说不出话,但总能体现出一种不屈。他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他的心中蕴藏着爆发的力量。”
      众女生频频点头。
      何晓娜继续道:“再说栗挺之,虽然外表英俊潇洒,一表人材,可难掩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作派——”此时矫小娇抬头望着天花板,在做沉思状。董玲珑瞥了她一眼——“武步山呢,有些小家子气,哀哀怨怨,多愁善感,总是牢骚满腹,好像受过什么打击似地。男人不该这样。”
      叶小叶饶有兴致地听着何晓娜的评点,眯着眼,嘴角含着笑,备显可爱状。
      何晓娜继续道:“任大器呢,外表阳刚,行事倒很大气,仗义,为人豪爽,像个爷们,可他太张扬,爱哗众取宠,有时不靠谱……他如果能沉默内敛些,那就是山一样的男人了。”
      董玲珑拍手道:“说得太对了。他就是那样的人。”
      何晓娜继续评点道:“至于老实人濮夺志,一声不吭像个闷葫芦,此人深藏不露。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岁月分解吧。”
      众室友都笑起来。郁秋实道:“嗯,点评很经典,何晓娜看人入木三分哪。”

      月光如银,凉风习习。柯琅琅和韦志勉坐在校园的小亭中。两人都有些微醺,良久无语,各怀心事。
      “琅琅,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将来……我,我……彷徨,迷茫……怕将来踏,踏入社会无所适从被淘汰……”
      “君真是我的知己,不谋而合呀——我也在忧惧将来,你知道,琅琅……我条件不好……我长得丑……我自卑……” 韦志勉面现喜色,握着挚友的手说。
      “男,男人不以美丑论长短。”琅琅不以为然。
      韦志勉道:“话虽这样说,可是将来求职面试都有印象分,就怕以貌取人,一丑遮百俊。”
      柯琅琅笑道:“你,你这是无病呻吟……咱俩换怎么样?”
      “换什么?”
      “我,我把口吃给你,你,你把相貌给我。”
      “如果真能换,我愿意跟你换。”韦志勉大笑道,“可,琅琅,如果真换了,你亏大了——相貌是娘胎带来的,后天改变不了;可口才通过锻练,是可以改变的。傻呀,你?”
      “我连一个‘到’字都说不出来……我将来……我对自己没信心……”琅琅神情有些颓丧。
      “我觉得你态度有问题,你不应该心安理得地让任大器替你答‘到’,你这是在逃避,你应该正视困难,并迎头痛击……”
      琅琅低首,羞惭无语。
      挚友继续道:“古希腊有个演说家,叫德摩斯梯尼,他从小口吃得特别厉害,一口吃就耸肩。他为了战胜口吃,每天含着石子面对咆哮的大海讲话;为了克服耸肩的毛病,他在自己肩上方悬了一把剑。”
      “那,那,那后来呢?”
      “一个大演说家就问世了呗。”
      韦志勉语声亢扬道:“柯琅琅同学,咱都别背包袱了,包袱越背越重,面对现实吧——咱来个以勤补拙。”
      “对,大,大学四年,咱猛往脑袋里装,装,装知识。”
      “好。装上满满五车。不谈恋爱。好不好?”
      “学富五车,坚决不谈恋爱。——来,空,空口无凭,击,击掌为誓。”
      两挚友击掌。韦志勉看着柯琅琅,神情上掠过一丝异样。
      “你,你怎么啦?”
      “可是,琅琅,我看好了一个,怎么办?”
      “我,我也瞄上了一个。”
      “是谁?”两人几乎同时问对方。
      两挚友默然,脸上讳莫如深。良久,柯琅琅看着韦志勉,摇头晃脑笑道:“正青春年少,莫辜负好韶华,柔情蜜意真美妙。”
      “咦?——你说这个一点儿都不结巴?”
      两挚友拍掌大笑。

      “咣咣咣咣咣”……
      战场上硝烟弥漫,敌我双方激烈互射着。柯琅琅全副武装,戴着大盖帽,手拿匣子枪,磕磕巴巴地号令着部下:“冲冲冲冲……啊,上上上上啊……每,每,每人给给给……”
      敌方士兵正向柯营长瞄准。“嗖”——随着一声子弹尖利的呼啸,柯营长的大盖帽被掀掉了。磕巴营长摸摸头,项上物还在。敌方将士发出一阵狂笑声。
      “大脸盆”李腾澜率领一众全副武装的孩子兵在后面喊着:“磕巴营长,磕巴营长,嗖地一声响,大盖帽掉地上,营长哭爹又叫娘。”
      琅琅大叫一声醒来。他抹着额头上的汗,脸上仍惊魂未定。
      武步山睁开惺忪的睡眼,探了一下头,望了望惊梦人道:“这小子又做恶梦了。”
      栗挺之咕哝道:“白天一惊一乍的,晚上也不消停。”
      韦志勉打个哈欠,爬起来,走到琅琅床前,推了他一下,笑道:“又被校长开除了?”
      前天深夜,琅琅从哭泣中醒来。当韦志勉问他做了什么梦时,琅琅告诉挚友:校长点名,他喊不出“到”,校长说,大学怎么能要这样的结巴学生?你被开除了。韦志勉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思虑未免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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