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吸血鬼再临（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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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迪恩六岁时妈妈去世了，之后他和山姆就很少在家里住了。那年爸爸总是醉醺醺的，后来鲍比叔叔来了一次，他们在旧房子里吵架，吵得很大声。再之后爸爸的状况就变好了许多，小迪恩从那年开始听爸爸讲驱魔的事情。那大概是小迪恩为数不多尚且天真年幼的时期吧。
爸爸醉醺醺的时候，经常忘记要送小迪恩去上学。他得自己从爸爸的口袋里掏出钥匙，给小山姆喂完奶再去上学。开始一两天他忘记带午餐和钱，只能饿着肚子。后面的日子他就记得把钱也从爸爸的口袋里掏出来了，实在没有的时候他就去抢同学的饭吃。反正他们吃得又多又没有他能打。没多久就有个软骨头带着老妈去跟老师告状，老师打电话找到了爸爸，爸爸没有来，鲍比来了。自那天起，鲍比就开始照顾他们了，迪恩猜鲍比回去肯定跟爸爸大打出手，因为第二天爸爸脸上有两个乌眼圈。
可是鲍比其实也很忙，他尽力照顾他们，但是这好像比驱魔还要难以下手。他经常看见爸爸和鲍比看着小山姆大哭的样子愁眉苦脸的，有的时候鲍比也会带女人过来照顾小山姆。但是有一回他带来的女伴光顾着看电视忘了喂小山姆，让他嗓子都哭哑了也没动弹。小迪恩把那个女人赶了出去，干脆自己照顾起小山姆来。
事情都是有办法的，没有办法就去想办法。没有什么好哭丧个脸的，他可是个男子汉。
爸爸总是要到外地去驱魔，他和小山姆跟着爸爸到处奔波，有的时候住在鲍比的房子里。后来他们的旧房子干脆卖掉了，迪恩的小学是陆陆续续在各个地方上的，有的时候在某个地方上半年，有的时候上一年。鲍比和爸爸两个人都没空的时候，爸爸就会给他们请个保姆。有的时候还会托给也没有太熟的邻居。迪恩并不信任外人，他常常看着他们，看到有什么不对就跑到电话亭去打电话给鲍比或者爸爸。倒不是说他不能想出办法来，是因为爸爸说这件事情要让大人来处理。
转眼间小山姆已经六岁了，迪恩离初中还差两年，他们现在正趁着假期在外地等爸爸驱魔，等到开学时就回去让小山姆在他的学校上学。迪恩已经会用手/枪、步/枪和盐弹了，可惜冲/锋/枪太危险，鲍比说至少要等到他上初中再说。这个假期天气变化得很快，他们出去驱魔的时候很冷，换了几个地方过了好几个星期就变得炎热极了。
卡里媞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她很懒，每天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屋顶上晒太阳，到了晚上就不知道在那里晒些什么了。迪恩见过衣冠不整或者穿得很少的女人，也见过花着大浓妆的穿着高跟皮靴黑网袜走来走去的女人。他也有个小女朋友，就在山姆要去的那个学校，反正山姆肯定是不会跟老爸告状的。他还亲过他的女朋友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口水湿哒哒的。可是卡里媞简直影响市容，如果其他人能看见她的话，大家就会看到一个皮肤苍白穿着褐色软皮比基尼的女人躺在他们房间的屋顶上，把罗马鞋往旁边一扔，赤着脚丫晒太阳。就连妓/女也只会在晚上出没，她是一整天就呆着一个地方啊。
怎么骂她也不走，小迪恩感到了挫败感。她好像没在听人说话，但是你跟她说话她又是有反应的。你要是骂她，她就装作听不见。她很高，比爸爸矮一点，穿衣品味值得质疑，知道她不是本地人以后也可以理解。卡里媞长得比传说故事还传说故事，恰好迪恩就对传说故事不怎么感冒的那一种。现在谁还听故事啊，不是有电视机了吗？但是他还必须得看，因为爸爸告诉他这都是有用的。这才是真正的噩梦好吗？
爸爸不知道卡里媞还在屋顶上呢，搬完几次家以后迪恩就没告诉爸爸卡里媞的事情了。小山姆原来就不想把卡里媞的事情告诉他，现在被他哄一哄当然也不会告诉爸爸了。小山姆看起来很听话，其实在跟人作对的方面意外地有天赋。迪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是不想让爸爸知道卡里媞其实还在。
她总还跟他说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有谁死去时不怀着不甘和愤怒吗？”，拜托他也知道那些跟踪狂鬼魂死的时候肯定不是轻松愉快地唱着歌死掉的啊，难道他们坐下来聊聊天就不用烧尸体了吗？什么“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但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看你后悔。”，是啊他有空的时候还会帮同学做做作业上上教堂呢。什么叫后悔，他才不会后悔，他干嘛要后悔？
难道所有的鬼都是像卡里媞一样没有生活志趣的？他们周一和周三躺在屋顶上晒个美黑，周二出去逛逛，剩下的时间就随便杀几个人？
他不知道，但是他不相信她，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她。
于是他叫卡里媞不要再出现了，卡里媞信守了诺言，迪恩再没有见过她。又过了一个月，他的学校开学了，他要带着小山姆一起去上学。
今天倒了大霉，附近转来转去的几个十几岁的傻蛋要抢他的钱。这倒是无所谓，可是只有白痴才会坐等着被抢。
趁他们不注意，迪恩丢下书包就跑，跑过来的山姆会把书包带回去的。明明叫他走远点不要叫老师的他还是要带着那个细高个老师一前一后地跑过来，回头那竹竿子肯定要找他去办公室。要是他要打电话给爸爸就糟糕了，电话簿上应该留鲍比的电话的。
迪恩知道这附近路能甩掉他们，他风一样地跑过学校旁边几十米的人行道，自第一个拐弯口拐进去。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什么腥的臭的厨余垃圾都撒了一地。迪恩没有回头，但是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和摔跤的惊呼声告诉他厨余垃圾得分了。尽情享受馊了的剩饭和鸡蛋壳吧SUCKER。
恶作剧得逞的快乐让他开心极了，不过迪恩没有放松警惕，他一点没有减速地跑到铁闸门前爬上去。这种小儿科他还是搞得定的，那群身上蹭了很多恶心巴拉的瓜果皮的大男孩们叫骂着也跑过来爬上铁丝门，他们跑得可真快。喊什么喊，要是他有这么大，他都可以用冲/锋/枪了。迪恩轻松落地，捡起旁边人家扔的木头避过有钉子的地方隔着铁闸门捅下了几个人。
“Och!……去你的迪恩.温切斯特！要是我抓到你有你好看的！”
‘那你也得先抓到我啊。’不过迪恩没有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互相叫骂上，他还赶着回家看《火星撞地球》呢。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调头就跑。
这巷子有点长，他跨过地上被丢掉的生锈铁皮，感觉自己越跑越偏。这可不太妙，再远一点就是贫民窟了，那边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会理的。迪恩只好转头看看还有没有人跟着他，几个不死心的大男孩已经追上来了，迪恩几乎能看见他们脸上特地留下来舍不得剃的绒胡茬。他们像狂奔的狗一样，咬紧的牙关间喷出白沫，脸上血管喷张。
小迪恩有点害怕，他一分心踩到地上突出的石块崴了脚。他心一慌就狠狠地摔到地上，后脑勺‘哐当’一下磕到粗糙死硬的水泥地。
“跑啊，迪恩.温切斯特。”外号小狼狗的约翰逊看见自己追的小东西终于倒了地，坏笑着走过来，他一头傻不拉几的金卷毛像贵妇犬的狗毛一样蓬着：“你跑得挺快的，甩掉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你一定可以轻松应付吧？”
另外两个大个子走过来，他们倒没有多少肌肉，但是一高一矮都要比他大很多。高个的黑人加西亚是个混蛋，笑起来傻揍人却特别狠，听说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有几个人在监狱。矮个的红发欧司朗是个没脑子的红发土豆，但是跟着做了不少坏事。迪恩拼命地想从他们三个手上跑掉的方法，如果他能够着身后的第二扇铁丝门还有可能。他的思考终止在加西亚狠狠踹过来的一脚，他踹在迪恩的肚子上。迪恩来不及疼，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头和脸。欧司朗接着加西亚踹过的地方踹，迪恩疼得叫了出来，感觉自己像是被木槌砸的日本年糕。
没人知道他在这里，迪恩的肚子和头上落下雨点一样多的狠踹和拳头，约翰逊甚至捡了几块碎砖头扔他。
“别再试着从我们手上逃掉！”狐假虎威的欧司朗说：“这里的孩子都要给我们交保护费。”
“等等等等伙计们。”这小刺头骨头还挺硬，几乎没怎么哼几声，约翰逊决定换个方法：“我想到一个更有趣的点子，你说我们把他的裤子扒下来在左边屁股上留行‘没妈的孩子’再拍张照片怎么样？小迪恩可在乎自己的形象啦，他一定会乖乖给钱的。”
没人能对他这么说，没人能在他面前提他的妈妈。
迪恩从沾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挣扎起来，他扬起上身拼命地大喊：“去你妈的约翰逊！你做了的话一定会后悔的！我说到做到！”
其他两个人一听迪恩反应一下子变激烈了就高兴极了，约翰逊得意洋洋地慢慢走过来：“你能做到什么呀，小迪恩，没妈的孩子不是大实话吗？”
迪恩死死地盯着约翰逊，甚至想要拔出后腰的克罗克来。但是伤人是不对的，爸爸曾经严肃地警告过他。欧司朗和加西亚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扑了上来压住迪恩的手脚。迪恩只能看着这两个恶棍兴奋地发红的脸。
他努力地挣扎着，但是他们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正当他有点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听见约翰逊不像人声的尖叫声。迪恩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减轻了，他心里一动睁开眼睛，正看见一个吸血鬼抓着加西亚张开自己长满尖牙的嘴巴咬向拼命尖叫着男孩的脖颈。
“不！！”
前几秒还压在他身上的男孩现在正惨叫着，他的鲜血溅到迪恩的脸上。迪恩比他预想得要快地掏出了克罗克，这里有好几个吸血鬼，他们被他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对他吼叫起来。一个金发蓝眼长得像拿着高脚杯什么也不做的大少爷的吸血鬼微笑着走过他们身边。
“别激动，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只是被吓着了而已。而且他的枪不是特制的，打完了子弹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死我们其中一个倒霉蛋呢。”
他有点娘娘腔地走过来，雨点落在迪恩的鼻尖，他缩了一下，发现是要下大雨了。吸血鬼走到他跟前的时候，豆大的雨点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迪恩这才发现，已经是快要天黑了。身后几米的霓虹灯‘噔’地一下打开，吸血鬼嘟起嘴巴皱了皱眉。
“好吧，废话不多说了。”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格子衬衫的袖口说：“你父亲杀了我妹妹，跟踪你们的小弟弟也被你们杀死了。现在我要你的命，个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Shall w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吸血鬼再临（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