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画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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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凤鸣把七缠八闹的”偷心贼”童鞋硬拖走的时候已经二更天了，但是，我还不能睡。
看着身前那个那个犹如鬼魅的身影，我揉揉累得有些发酸的眼睛，看着影子的头头——崤莫:“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肯定句。
我只在交接影子控制权的时候才跟他这个头儿见过一面，平常都是由其他分堂主来汇报工作。但是今天他会出现，就代表绝对出了事要我来抉择.
而且,是不小的事.
“凌二死了。”冷清的声音出奇地顺耳好听，却平淡无波不带丝毫感情，一张被银色面具遮掉一大半的脸上有着双冷然的眼睛。
我讶异地问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天门其实人精而不多，“凌”是天门杀手的称号，除三大护法之外。按照实力排行，也只是从一到三十，凌二便也就是排行在第二的杀手。这次他的失手，不得不说，令我有点意外
……
“这次的任务是要杀歧山岛主—歧少汶。但是对方不知为何事先得知有人委托天门下杀手，而岐少汶则重金委托了耀月教的人来保护他。耀月的罗刹十八倾巢而出保护严密得滴水不漏，凌二苦寻机会未果,在期限最后一天冒险出手，伤岐少汶双腿，罗刹十八战后也仅八人。而凌二……”
我点点头，耀月教……近期可是第二次听这名儿了……那秦胧月是有心与天门过不去么？
自上次和凤鸣提起，我便特意了解了下，发现如果说天门属于灰色地带,那罗刹就是比墨还黑得更悠亮些.
天门每次任务只会派出一人,任务期限为接到任务执行时间后的一个月,如果任务完成不了,则出行任务的人必死谢罪，天门不收无用之人。
天门下面的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跟别的杀手集团不同，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都服用了神姝的师傅之一“毒手矜若”制成的毒药。每月需服食解药一次，直至脱离天门。不得不说，当初提出这种法子的神姝真的是个心挺狠的角色……年纪轻轻的少女已经能把控制人的手段使得酣畅淋漓，真的看不出来是一个连外面世界都鲜少接触的“山区人民”啊……
不过……话说回来，凌二会死，也不能全怪天门门规残酷，某部分原因还是由于他自己死心眼而已.凭一己之力确实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不懂拐弯另觅他法解决，这样致死，能怪谁?
“那现在委托人……怎么说。”
崤莫道:“那边表示，既然是事出有因。那么只要半月内完成任务即可。但是……这次任务牵涉到耀月教，据探查，秦胧月日前还出现在戎城一带，但是由于探子的疏忽，昨日开始便失去其行踪了。估计他此行也是为了岐少汶而来，所以，小姐，不能轻忽。虽然耀月教不是以武闻名的教派，但是其行事乖张，完全不循正道而行，恐怕也是不易对付。”
我眉心一跳，忽然一股兴致涌上心头，道：“其实我也想见识见识这秦胧月究竟什么一个人物，那么……明天我便先让和凤鸣前往往岐山岛，我在这里办点事，等事情完了，我也到岐山岛一趟吧……至于委托人，你通知他，说这次任务绝对是他身边有人泄露了消息，而导致耀月教掺了这一脚。他应付的责任最大，而且令我们天门损失一人,小小万金的委托费根本就不够赔。现在我们履行诺言再次行动是出于人情,但是如果任务过于困难那么我们不排除中止的可能，让他斟酌其中厉害.”
算过来，杀手也算是“服务业”吧？那既然如此，就要有服务业的精神，以本伤人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崤莫却道：“小姐要亲自动手？”
我笑道：“怎么，不行？”
他的眼神闪了闪，便轻轻摇头，道：“不，当然可以……”
“嗯……夜也深了。你也回去吧，早些休息。”
“是。”
他一走，我便忍不住手轻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头晕头疼是越来越频繁了……真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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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看，有卖包子的！听说缯城的肉包子特别好吃，我们尝尝吧！”
“娘子！你看，有香片！是荷叶熏香的呢！娘子你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就送我吧！我每天带在身上,熏得自己香香的,让娘子去哪都能闻到。”
“娘子！你看，这牡丹好生奇怪！现在都四月多了，居然还不败……娘子买两朵插头上嘛，艳丽的东西才配娘子啊，不然的话，一身黑衣多无趣啊……”
……
“娘子！他们哪里有我好看！一张张都是画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值得你看得那么入神！娘子-------!!!”
早上凤鸣走的时候我曾经想过遣人把这名副其实的多话精送回邯城给咪咪爷爷做伴,包他不无聊.但是凤鸣说我出来一人在外,始终不便,有人在身边还是好的.于是狠狠叮嘱了那埱歆鲫要好生伺候我之后,便一脸不放心地走了.
任务完成有难度的时候就按兵不动，等我到了再做打算。我们天门有的是钱，不管神姝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枪口一致对外是正确的，但是对于自己人，我没办法做到这么冷心绝情。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我要抓紧时间把原本来的三个，哦，不，应该说是四个目标实行了。
一路上, 埱歆鲫的嘴巴压根没停过.
之前如果说看他说话还有两分逗趣、三分热闹的话……那么，现在我便是快爆发般地受不了了.
一个人在你耳边进行噪音污染近达2个小时,我相信,是个正常人的耳朵都会因疲劳而产生耳鸣现象.
例如现在,例如我.
呼了口气,我扯着嘴角对着旁边还在支歪的埱歆鲫说：“小歆歆……你能不能就别再说话了,我耳鸣,你说了我也听不清.别浪费你那宝贵的口水了.”
听了我的话, 埱歆鲫睁大眼睛一脸紧张地说:“啊?!娘子你耳鸣?为什么?听别人说身子虚就会耳鸣,回头娘子你买点滋补药材我让客栈的厨房给你做去！”
“小歆歆你就安静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吧?!”我语气开始僵硬.
我不喜欢发脾气.
但是,前提是我没有心情烦躁.
我这一般来说不烦躁，烦躁来说不是一般人.
但是现在得忍.
因为来颜峥故居观画的大多为文人墨客,本来那批弱不襟风的才子们与我无关,但是看在他们三三两两低声赞美我的份上.
我决定放过吓死他们这种“暴力行为”.那有碍我的形象.
看我表情开始变化, 埱歆鲫立马扁着嘴襟声,但是还是不住发出低低的抱怨例如他也是一片好心云云.
见他终于把那张好像永不累的嘴巴闭上了,我才真正开始欣赏颜峥所画的百美图.
颜峥死得时候年五十有六，倒也算活了大半辈子。
他十七岁那年成名，所绘的人江南第一名妓洛丛樱，一个艳绝群芳的女子。
在他成名后的三十九年间，江湖武林早已几度易主，几多盛繁几多沧桑，美人易逝，世人只能从颜峥的笔下能找到当年那些名盛一时的美人，一睹芳容，然后再花一点时间讨论一下当年的多少风流多少韵事。
那些曾经轰轰烈烈的故事发生了，过去了，最后消失了，仿佛一弹指间。
颜峥所作的画幅幅都是精品，不是那种中国通式水墨画那样把人都抽象化的，而是用工笔式的笔触把人的一投足一举首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在世般的灵动。
颜峥死后，由于他终其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什么亲友，所以，这些画便成了武林中一个奇特的共有财产。
也不知道是对那些从前的传奇人物的尊敬抑或是缅怀，大家都非常有道义地没有人来动这批画，所以今日，那些画仍好端端地挂在他的故居处。
一幅幅地走过那些画像，美人如花隔云端，男男女女个个都是姿容非凡，江湖人物，人人都说江湖人物粗陋卤莽，但却往往绝色美人都多生于江湖。
忽然，我停在一幅画前，是慕容焕的画像。看那画架下面上所刻得日期，正是二十年前。当年的慕容焕，神采飞扬，唇红齿白，细细的腰肢仿似若柳扶风，三分妩媚七分风骨。我摇摇头，相由心生，明明五官没有改变太多，但是之前所见之人一颗狼虎之心，那种往日的风采倒真是再也看不见一分半毫。而且，当年能入颜峥所画的百美图，就证明了其时盛名远播，谁又料到现在死了那么久，连报丧的消息都没有听见。如此沦落。
我扇子轻拍手心,轻轻在其画像前鞠了一躬.
为了二十年前的他.
走到最里间,居然发现了蓝如烟和玉啸龙的画像。
它们跟别的画像不同,并不是用红木雕花画狂裱起的。而是用黄金飞凤的画框所裱。四边缀满宝石的画框其奢华程度令人乍舌.
幸好来的人多是些骚客,不屑于做下三滥的行为，偶尔来的江湖人物也畏于整个武林的压力没人下手，不然的话这两大块金子早被人撬走多少年了。而且，我瞅着那两个画架子的架式，不用想就知道绝对是咱家老爹蓝如烟所为.
蓝如烟跟以前几乎没变,只是比画中的时候多了两分慵懒和不复当年清澈的眼睛.
我是第一次看见玉啸龙，以前想过很多次肯嫁给蓝如烟那样的男人的一国最受宠的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一见……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画中女子并非我想的剑眉星目挺拔型的，而是柳叶眉、水汪汪的杏眼、小巧微翘的挺秀鼻子,艳红若滴的棱唇，是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看着那画像我真是无法想象她就是咱爹口中那个威武不屈杀敌无数外加孔武有力的将军老娘！
而且神姝跟她其实只有嘴巴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神姝7成都是遗传了蓝如烟的相貌,而又把玉啸龙最好的些个地方融合了进去，倒真是正宗的集两人之精华出生的。
难怪蓝如烟老用自得的骄傲神情说：蓝玉出品,必属精品.
因为颜峥的盛名和他只画美人的原则，江湖上很多人都以被他所绘为荣，所以他求画之人几乎没有谁会拒绝他。而他每次想决定作画之前，都会在居所墙上先挂一个画架子，架子底会刻上他准备画的人的名字，等他把画绘好之后才裱进去。
而在房子里，有一堵墙，只挂了一个空荡荡的画架子。走进一看，却停住了。
神姝。
秀气的字刻得入木三分。
忽然我的头又是一疼，脑子里恍惚间听见了一声无数的惨叫和看见漫天的红。
“哇!娘子!是你的名字诶！幸好他还没有画出你，然后就死掉了，不然的话这地儿早被踩塌了！”
埱歆鲫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被他声音一唤，我瞬间清醒了许多，那古怪得很的头疼便也一下子消失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刚想开口.就被一声音截断了.
“姝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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