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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奔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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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人,许是顾及慕华年幼,所以派了年轻的顾相一齐前往华郡。慕华身边跟着五六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言弃只带了小桃和小香,还有一个御医随行。对这个唯一的皇家子嗣,慕笙自是看重的,调遣了不少死士暗中保护。
顾寒在城门口等待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外表看起来普通,却是上好檀香木制成且异常大的马车,前面是两匹健硕的黑马,马车底部有六个轮子,行起来绝不会颠簸。一路上引来不少的注目。顾寒不由皱眉,这长公主似乎有些浮夸了。
马车行在顾寒身侧停下,车帘被掀起,一个面貌极为清秀的小丫头探出头来,冲顾寒笑了笑“顾相,公主请你上车”
顾寒行了个虚礼,温润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响起“微臣惶恐,怕是要辜负公主一番美意了,臣骑马便好”
小桃眨眨眼,似是早就料到对方会这般开口“公主说了,这次出巡尽量低调,顾相美名远扬,一路定会惹来爱慕者挡道,且公主不拘小节,顾相君子,又何必扭捏”
顾寒掩在袖间的脸有些抽搐,如此气派的马车怎么也与低调挂不上边。这公主委实有些恶毒,拐着弯的说他像个大姑娘,不过既如此,也不必客套下去“如此便谢过公主殿下”
顾寒轻轻一跃,跳上马车,马车果真丝毫未动,不由得在心里又淬了几声长公主着实会享受一番云云。小桃撩起车帘,顾寒点了点头进入。马车内一股药香,还有丝若有若无的梨花香,顾寒看着前面的景象,一时忘了反应,怔怔的站在那里没了动作。
马车里,一白衣女子斜卧在榻上,青丝未束,只用一根银白色的发带松松绑起,绝色的容颜有些病态的苍白,柔媚的腰身窈窕,身姿纤长瘦弱。而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正半跪在地上,双手轻抚着白衣女子的双腿,似在按摩。
画面是那般自然,仿佛与生俱来便是如此的。
顾寒看着前面的两位女子,有种奇怪的感觉。
“顾相,本宫让你进来,可不是叫你发呆的”慕华冷冷的声音响起,顾寒赶快敛下思绪“公主见谅,微臣打扰了”
慕华停下手,扶起白衣女子“顾相不必多礼了,落座吧”
顾寒正危襟坐在远侧,忽的看到角落处一精致的狐皮轮椅,心下一动,莫非这白衣女子不良于行?能够得长公主殿下如此相待,又身有残疾的,皇宫中应该只有那位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衣女子,有些可惜。还有一种说不分明的思绪在里头。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了,分外平稳,不过顾寒却没了一开始那样的想法。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白衣女子的吧,温家最后的血脉,言弃。
慕华拿起一旁的木板夹在言弃的腿侧,用带子用力固定着。顾寒在远处看的心惊胆颤。言弃隐忍的面容泛起薄汗,脸色惨白。
言弃出宫自然是要瞒着慕笙,轮椅太过惹眼,只好让侍卫背出宫,躲躲藏藏的虽已经尽量小心可难免还是会有磕碰。
一番动作下来,就连慕华都出了一身汗,言弃隐忍的样子让她心痛,更是疼惜。
将其重新抱回轮椅,所有的一切都是长公主亲力亲为,可见言弃在公主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安置好言弃,慕华伸手端起近处的杯盏,抿了口茶。“顾相对此次旱情有何看法?”
顾寒端坐好,看着这位小小年纪却身份尊贵的人儿,不敢轻视“公主殿下,据臣所知,这旱情虽早年间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却不同于今日这般不可收拾,这各中蹊跷,恐怕深的很”
“出门在外,顾相不必公主来,殿下去的,唤我小姐便可”
顾寒噎了一下,灿灿开口“是,小姐”
“顾相所言十分有理,我也是这般想的,华郡一带水源皆是从南下汲取,断不可出现如此严重的旱情,看来我们只要到了华郡就能知晓一二了”
顾寒面露沉思“小姐此番第一次出宫,可能不知。这南下有一条极为宽广的河域,一路流经华郡直达西北,如今旱情,许是西北一带水流干涸,可华郡绝无此理啊,从古自今,西北天旱,唯有南下取水,虽麻烦些,决不至于流民涌至皇城”
慕华闻言,有些想不通“这又为何?”
顾寒不言,摇摇头,显然也不得解释。
言弃手指轻轻敲着轮椅的扶手,脸色恢复了些,看着旁边的两人苦恼,淡淡开口“早些我曾随寒门的师傅去过华郡,华郡水流宽裕,只是地势陡峭,呈环状,极易阻断。若是将水流分支,河水就会引到别处”
慕华愣愣的看着言弃,没想到她竟然为慕家的天下而出谋划策。
顾寒却是眼睛一亮,急切开口“那水流又如何分支?”
言弃抿抿嘴,没有看慕华“大禹治水时留下一本治水策,里面自是各种蓄水,流通,引水,阻断的方法,若有人懂此书,引水也不甚为难”
“那姑娘可懂此书?”
“..略知一二”
“太好了”顾寒一时激动,直接站起身来走至言弃跟前“姑娘,此次旱情若有姑娘相助,则事半功倍尔”
言弃轻轻一笑,冷若冰霜的脸如春雪化开,明媚风华,顾寒俊脸微红,心悸动不已。
慕华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轻笑,心里除了不舒服还有隐约的沉痛,面色乌黑。声音冷冽道“顾相可否顾及些距离”
顾寒心里突地一沉,赶忙退后“公主恕罪,微臣逾越了”
言弃收起笑意,看向慕华的眼睛晦暗不明,不带丝毫情感。
“顾相先下车与王太医一道,本宫有话要与言弃说”
顾寒紧张的看了眼慕华,颇为担忧,犹豫一下道“是”
小香小桃适时的退出马车,车厢里片刻冷清,只能听见外面马匹哒哒的声音和车辙滚动。
言弃推着轮椅向里走去,轮子突然被压住,言弃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阴沉的慕华“长公主想怎样?”
“阿言似乎对顾相格外不同”
“那又如何,顾相知识渊博,民间名声极好,自然不同”
“你竟对着他笑?”慕华有些无理取闹,或是言弃自己不晓得自己笑起来的魅力有多大,又或是现下对自己冷淡至此,心里不甚平衡。
言弃冷笑一声,对着慕华的蛮横有些羞恼“怎么,难不成我笑一下都不可以了?”
“不许,除了我,你不许对任何人这样笑,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宫的人”
“我前十年属于已故的爹娘,现在属于自己,将来也只属于共此一生的人,但绝不会是你,永远不可能”
慕华气的浑身颤抖“共此一生?我告诉你,你言弃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半步,你共此一生的人,只可能是我,只可能是本宫”
“长公主糊涂了不成,莫说你我血海深仇,只你我同为女子,绝无可能,我....唔..”
言弃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唇上温软的触觉陌生的害怕,还有莫名的感觉。
慕华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女子口中喋喋不休的话让她恼怒,想要离开她?绝不可能。
双手撑在轮椅两侧,将言弃禁锢在怀中,慕华发狠的吻着言弃,动作青涩却也霸道。冰凉的如梨花般的暗香袭来,口腔中残留的药香刺激着慕华的神经。慕华伸手掰开言弃的下颌,试探的伸进自己的小舌,柔嫩的触觉惊醒言弃几欲沉沦的思想,狠狠的咬了下去。
受痛,慕华瞬间清醒,退开身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看着言弃狠绝的样子,慕华同样为自己的所为不解,慌张的退出马车。
车外的小桃看到慕华出来,面色诡异,正欲开口,却见慕华夺了随从的马匹,策马前去。
言弃拿起一旁的茶水,漱起口来,眼圈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