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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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下巴，揉揉自己眉心，佩服起自己的高瞻远瞩，想起当初围棋风潮袭来之时她也曾顺应潮流跑去跟大家一起寻找神乎其境之路，虽然对围棋的狂热迅速的褪去，现只记得粗浅的知识，但总是比一无所知好。
她手指在空中点点点，数着棋盘上不知由什么神奇材料制成，在黑暗中熠然生辉展放阴森光芒的棋子，再用心看了会棋盘上的小世界形势，当然一无所获，只模糊看得出白子黑子出手迥异，一个是稳扎稳打一个比较爱进攻，还有目前换黑子啰等贫乏认知。
柳叶挪挪身子，视线移向楚细非，发现那位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在被困在这黑暗的小环境中看起来仍一派闲雅像在自己家般悠闲，缓步正欲坐上一旁石椅，她连忙开口：
「喂，小心又有机关……」被刚刚的遭遇训练的疑神疑鬼步步惊魂。
「无妨。」楚细非一撂袖袍，端坐椅上，方坐定，机关运转声音又起，石桌上邻近之处升上石盘，内有棋子数十枚。他气定神闲，端详棋局，顷刻便道：
「这是流传武林已久的苍茫之局。」
见他无事，她也坐上对边石椅，石盘同样升起，她鹦鹉学舌般重复他话，「苍茫……之局？」好一个充满噱头的名字，又有新名词了，到处都是新发现，连黑洞中也有秘密，疑问不断，以前知识除了包扎伤口外几乎派不上用场，她的内心现在也很苍茫呀，一无所知的自己……真能回去吗？她赶紧遏止一发不可收拾的心情，抬首等着楚细非说明。
他微微抚额，手拂过棋子，神绪飘远，说道：
「武林史册记载……数十年前，传说已久的三大秘宝之一──聚魂莲突现于世，聚魂莲百年一现，花有九瓣，汇尽天地精华所生。为争夺此物，江湖纷乱扰攘，派门间互相争斗攻讦，致人心惶惶，后正派与邪教各出现两名不世高手平息局面，两人皆对此药势在必得，遂约战苍茫山，山有云雾二崖，距离极近，双方各据崖顶，于空中铺下绳索，巨石为棋，在天地之间展局，是为苍茫之局。」
「聚魂莲？……是用来做什么的？」乍听这东西，她觉一阵头痛，按眉推想。
楚细非点头，抬眸凝视着她，细细密密的眼睫毛映衬着光闪动，在他的脸上落下曲折阴影，「服用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能起死回生。」
她本想回道──「说的这么知道功能你好像曾经使用似的」，后一想还是不多说来的好，总而言之，超乎合理范围的抗生素？仙丹妙药？头痛渐消，柳叶瞄向棋盘，道：
「所以……没下完最后没输没赢？」她面上不动声色，既想笑，又觉奇妙，心底惊叹连连，这也太太太神奇了吧！她想象起不知在想什么的两个强人为了展现超强的武功跑去一座山上自设下棋地棋局还能被流传多年这种很扯的事，不免匪夷所思，又想着也说不定这本来就是神秘的地方呀。
他摇摇头，「不，最后胜败已分，持白子之人自愿服输。」
「花了这么大功夫在山顶下棋，最后说放弃就放弃？」说放手就放手，古人真潇洒，果真是太闲？
「那两名高手本是旧识，夺药是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聚魂莲之归属为武林动荡始末，无论哪方得到乱象仍不会停息，故棋局未完，一人自愿认输，苍茫山之役后，聚魂莲与这两人皆不知其所踪，有人曾言，能解开苍茫之局中的含意，便能得知聚魂莲的去向。」
欸，越听越耳熟，好像凌易那大嘴巴故事狂总管，曾跟自己说过同样的情节，怎么让楚细非讲出来就一点都不有趣……应是省略了很多恩怨情仇缠绵悱恻篇幅的样子。反正都是解开谜题，她依常理推测，说道：
「说不定我们解了这棋局……就能破阵？」猜测度百分百，「有没有人曾经解开过？」多年的读书心得，考试前写题目有复习考试时不担心，重要是前人如果有答案能拿来照本宣科就太好了。
楚细非温煦目光投来，柔和说道：
「妳便是那破局之人。」
轰隆──天下又掉响雷，「阿？」我的天呀又来了又是「柳叶」又是她非常不想去理解面对的以前之事……太强了吧，这个「柳叶」到底做过多少事呀？她暗暗阿唷数声，将头重重靠在冰冷的石桌上，气虚的一笑，低声说道：
「我……我不太记得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丢回问题。
「妳与师尊偶游苍茫山，因缘际会下破解此局得到此物，后来用此物救了我的命。」
她喔的一声，又喂血又送花救人，跟你真是关系不浅，算了不是重点的事情让我们都忘了吧想发表感人回忆稍后再讲，现在主要是赶快出去，手握拳，她抬头问着，「那……是怎么打破这局的。」
楚细非摇摇头，说道：
「我那时年纪尚轻，个中事由记不大清楚。」
她隐隐觉得楚细非话中有什么不对，然身处黑洞中对外边有无限渴望恨不得插翅飞出去，不再注意细节，她慌忙催道：
「你努力想一想，一定会有什么是破阵的关键点。」
「师尊曾说师姐性子恬静，不争不夺，对事物看的极淡，或许……」语意未尽，他俯视盘面，似是陷入思考之中。
见他不再开口，她对以前的「柳叶」到底会怎么做当然一片茫然，于是明智地认为这种事给眼前人烦恼就好，又等了会儿觉得无聊，起身东南西北乱看完四周，踱步回来坐好，顺手摸起眼前棋子，随意抓了一枚就放下棋盘中。
只听得咻咻几声，数道箭影疾射而来，幸得楚细非动作极快，闪身而来将她一揽而下，两人在地上滚了数圈，地面凹凸不平石地坚硬，无意中牵动旧伤，她痛的呲牙咧嘴痛楚难耐，扭头去看，发觉方才自己的位置上赫然出现数只羽箭七零八落掉在地上的可怕画面，要是楚细非晚点来救，她就会变成……微打了个寒颤，懊悔起自己手无聊乱动就算了还连累别人，马上爬起关心关心对方，「楚细非楚细非，你还好吗？」
「别担心，我没事。」楚细非的声音低柔悦耳颇能宁静人心，他将她扶起，检查了下伤处，为她拭去衣上尘灰。
她瞄着他放在自己肩上，让身子传来温热气流的修长双手，心底隐隐发热，有点感激有点虚浮不实。
两人也不知在洞中待了多久，身处黑暗之中，茫茫不知前途，对方就是彼此的依赖，她本来就是好玩好闹好相处又爱跟一大群朋友在一块的人，楚细非是因心有所思对她特别关注态度自然不一般，相处中两人不自觉亲近许多，但自己并不是他心中所认为的那个人，至少意识层面不是，她还有找回家方法的伟大目标，也不能总麻烦别人，很多事还是得靠自己，这样的感觉……能珍惜时珍惜，当舍则舍吧。
她微挣开他，认为还是来研究逃出之路别胡思乱想比较实际，靠近石桌棋面，研究盘势，喃喃说道：
「奇怪……？」
他听闻她神来一笔，心跳微加快，口气仍徐缓，「是想起什么了吗？」
她眨了眨眼，趁灵感来时说着，「不是想到以前的事情……而是觉得奇怪……这棋局的走向，你想苍茫之局被人流传了这么多年的原因是什么？」
楚细非久居山间，棋局之事也是闲暇时看书得知，对其中并无太大着墨，客观地答道：
「一者，为其时代背景之特殊；二来，破局后是否能获得聚魂莲的去向；另外，多数人是为了从棋面上深究那两名绝代高手武艺精妙之处加以习之。」
她为他状似古文的回答呆了半下，嗯了句后开始自我白话解释，「你说的没错，很多人看着这棋局，会产生许多不同的想法，有些人是对当时武林中正邪对决大时代的艰险困难情况有兴趣；有些人是想得到聚魂莲而跑来；而有些人是想从中学习获得更奇妙的武功……」
看棋能学到武功，最后一个回答真妙，「所以他们老在想的是解开棋局的方法，黑子白子既然没有下完那接下来要下在哪里再来又要下在哪里，每个人对棋盘上都有自己的看法，这样就有了很多答案……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他凝视着她，道：
「天下流派本纷乱，众人性子不同想法不一，反映在棋局上的亦不相同，此局攻势初定，不到最后不知鹿死谁手，难以下定论，故因从那二名下棋之人的棋路来思考。」
「你说的没错，可是每个人心境容易改变，一个人今天喜欢一个东西，不见得以后也会同样的喜欢，同理来讲，那两人在下棋之时，本身的个性、四周的状况、他们之间的互动，还有很多因素会改变想法变换棋面，今天我们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到此局，就算怎么努力揣测跟当初那两人的所想的依然是不一样。」
两人顿时陷入各自的思维当中。
她琢磨着楚细非说的以前的「柳叶」性子恬静，不争不夺，对事物看的极淡的性子，听起来是很不介意许多事的人，她见了这曾经轰轰烈烈的棋局，也应该听过可能隐藏宝物的消息，会如何才能碰巧破局呢？
她复而询问，「那苍茫之局……现在还在吗？」
他摇头，「苍茫之局悬挂百年，从无数有所求之人造访未果，多年来早已无人问津，几年前绳索不堪承受长年的重负，一夕崩塌毁之。」
「已经毁了？」她灵光突闪，想法涌上，不自觉道：
「毁之。」她停了半拍，再说，「对了！我知道了，是……不如毁之。」
他露出丝惊讶，「妳说毁了这局？」
心底一个声音浮起，「没错！」她越想越对，急急解释，「当初那两人想平息的是武林的状况，只要聚魂莲还被众人知道地点的一天，乱象就不会停止，一看到棋局，众人就会有『想获得』的念头，总认为要如何继续下一步，而没去思考他们真正的想法，下棋应该是一种形式，不是要争夺谁可以得到，而是要决定如何隐藏起这东西……」她指着棋，「白子停在这里，不是认输，黑子不出下一步，也不是犹豫，而是一开始就有了结果。」
楚细非性子本淡然，刚刚多思考着如何出去赶紧为她疗伤，这种有所求的心思悬在盘面上，多推敲下一步，无形中也困住了心思，但是……
他沈吟半晌，温文一笑，伸出手搭在棋盘之上，轻声说道：
「或许会有危险，妳先暂时退到安全之处。」
目前除了你身边我不相信哪里安全呀！她嚷嚷阻止，「等等等等一下！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推测还不一定我们可以再好好脑力激荡……不不不，是好好想一想各种方法！至少失败的话我们还可以再找找出路但是我希望是最好不要失败
……」
她还没讲完，想不到一向温和的楚细非做起事来竟是毫不拖泥带水，手起掌落，劲风横扫，棋盘石桌硬是砰地裂成两半，她还没自裂大石之奇景还有巨响间回神，便听见机关齿轮喀喀转动声，四处传来震动几声，数尺前的黑暗打入丝光线，石壁门开，伴着无数陈年沙尘笼罩空气，楚细非很快将她拉到远处躲避。
光隐隐约约透进为情况拉开一个新的境地，她随之期待又兴奋又担心着门外的世界，忽略了他看向她时眼中的担忧。
望着她脸上藏不住的雀跃表情，他叹了口气，谜底如此，那答案未免……太过玉石俱焚。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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