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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生之年 ...

  •   第二天我被小花带着去拜见霍老太,老太太的性格还是那么古怪,咄咄逼人。但我并不为此感到气愤。我的眼前还浮现着张家楼里她的头颅被砍下时扭曲的面容,就没法再跟老太太计较。
      而且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的心始终游离在外。意识到自己或许喜欢上了闷油瓶,我受到的打击实在如晴天霹雳。我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我兄弟,那个兄弟是闷油瓶,这三点中的哪一点提出来都足以令以前的我抓狂,而现在的我也只剩下呵呵的力气了。
      闷油瓶是什么人?!拧海猴子跟拧麻花一样嘎嘣脆的倒斗一哥,发丘指例无虚发的盗墓之王。先不论我能不能把小哥弄到身边培养下感情,只说哪怕我漏出一星儿这样的想法,闷油瓶都能用他的奇长二指给我身上捅个百八十个窟窿。而且就我自己身上的麻烦事都一堆,再加上个年龄成谜、行踪不定、失忆症频发还总是要四处找凶墓转的闷油瓶子,我就只能在麻烦堆度过后半生了。
      但要我就这样放弃吗。两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而且那是小哥啊,是愿意用一生换我十年天真无邪的小哥,是一直怕自己会害死我所以总是自己孤身涉险的小哥,是我承诺过一生不忘的小哥,让我放弃这份感情谈何容易又何尝甘心。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这大概就是我的劫数了。
      小哥对待我的确跟跟对待别人不一样,要不我也不会陷下去。我不知道这种不同是基于兄弟之情还是别的什么,小哥这样闷到爆的人,有些事情他要是不想让你知道,一辈子你都别想从他嘴里抠出字来。我习惯于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小哥只是把我当兄弟,而且再不会有别的想法,那我何妨就做一辈子兄弟下去。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让小哥能过得像平凡人一样,有所羁绊,有所喜乐,有过去和未来。别的一切想法都要排在后面。
      2000年2月23日,我跟胖子在长沙碰了头,一起上了去广西的火车。三叔派了人来接我们。我上车以后才发现又是黑眼镜这厮(ps.黑眼镜是解连环的人,草原上小花告诉我的)。胖子跟他互通了一下姓名,两个人就你一口胖子我一句瞎子地乱攀谈起来。我不耐听这俩鬼扯,就把话头转到了这次的目标上。
      黑眼镜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他们的人已经蹲点到我说的目标。两天前,一批越南人停在了边境,他们不知道打哪儿得到了巴乃附近有墓葬的消息,派了三个人来摸底,被三叔的人截了下来。现在被关在栋吊脚楼里,已经把他们知道的都给交代了。三叔问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黑眼镜,他也就知道了我这次是专为小哥而来。
      “说实话我挺惊讶的。不说哑巴张怎么失忆变成了张阿坤,单是小三爷你认识哑巴张还千方百计地想把他从越南人手里捞出来就让我很好奇。以前可没听他提过跟小三爷认识呢”黑眼镜玩味地看着我。胖子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地,张口就来了一句让我恨不能把他踹下车的话,“什么哑巴张,天真同志的姘头么?”他又转过来揶揄我:“看不出天真同志口味挺重的啊,喜欢个哑巴。”我踢了胖子一脚,让他别乱说,其实我刚刚那一下真有点撑不住脸上的表情,尼玛胖子你才是真相帝啊。我胡乱的编了个理由搪塞,黑眼镜肯定不会信我的瞎掰,但他也什么也没再说。黑眼镜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喜欢脑补,随他去吧。
      黑眼镜这一问让我想起了沙漠那会儿,我知道他是小哥的朋友而且本事很不错时的失落。黑眼镜的厉害我两辈子都领教过,可以称的上是除小哥以外的倒斗第二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小哥需要的就是黑眼镜这样能跟他并肩作战的同伴,而不是我这种只会拖人后腿的菜鸟,哪怕是胖子都比我强上许多。后来我虽然不再时时抱着这种想法转牛角尖,但想要跟小哥共进退的念头愈来愈深,成为了我的一个执念。
      我问了问他斗里的情况,之前间隔两地不方便谈话,三叔跟我说的并不详细。黑眼镜说越南人要倒的这个斗在巴乃的西南边,几乎进入到越南的区域,是个大墓。墓主人不详。从下铲带出来的墓土看来,这墓的年代至少是明朝以前,介于元朝和宋朝之间。而且之前没有盗墓的下去过,是块□□,值钱的东西应该不少。
      胖子一听到有明器就兴奋地很,催促着黑眼镜赶快来到地方。我并不关心墓里有什么值钱货,我想要知道的是小哥为什么去那里。这个墓里必定有什么秘密,跟张家或者汪藏海有关,才会让小哥回巴乃以后又辗转到边境,结果一时不查失忆症发作,被那批越南人给当做偷渡客抓了起来。
      我们要先去巴乃很三叔他们回合,把人手整合起来再出发。陈皮阿四和他的伙计一个星期前被我们放出的烟雾弹给骗去了云南,暂时碍不到我们的事。三叔本来想干脆把他们引去张家楼,被我否决了。张家楼里有多凶险,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不能因为陈皮阿四挡了我的道就让他们去送死。说我天真也好,不够狠辣也罢,我吴邪做不到将人命当儿戏。三叔同意了我的决定,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上去有点遗憾的同时又有点欣慰。我知道他是遗憾我成不了他,又欣慰我不必成为他。
      到了巴乃阿贵的家,看到云彩的时候我突然哭笑不得了。我只记得当初我们在阿贵家第一次见到云彩的时候她是个可爱的少女,让胖子一见就上了心,却忘记了00年她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这乐子可就闹大了。我总不能叫胖子去勾搭个孩子吧,难道叫我跟他说这是他以后得媳妇?胖子估计会觉得我有神经病。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这做兄弟做的连情路都一样坎坷也真是孽缘。胖子看我什么话都不说,只一味幽幽地看着他,翻了我一个白眼,就恶趣味地过去逗小云彩。剩我一个人唏嘘不已,真相总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有些人错过了它也还是无知无觉。先知的生活真是寂寞地蛋疼。
      第二天我们跟着三叔的伙计老末,就是之前下墓的那个上了路。这次去的有我、胖子、三叔、黑眼镜,加老末和另一个背装备的伙计,一共六个人。三叔预备和我扮成被捉住的那三个人中的两个混进越南人的队伍里去,把他们带进斗里先探探路,胖子他们就尾随在后面。本来我们想三个人一起替换了,但是队伍里只有我和三叔适合这份任务,我们身体特征不明显(胖子和黑眼镜就不行)又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三叔会越南语,我来巴乃之前在草原上也突击过这个,一般倒斗里经常会提到的话都学了,不会轻易露馅。我们事先套好了说辞,就说下墓的时候遇到了古怪,折了一个在里面,我们跑了出来后先在当地养了几天伤,这种事情在倒斗的时候经常会发生,到时候演的情真意切一些,他们也不会疑心太多。
      走了一段路后胖子他们就停下来原地修整,我和三叔给自己易容好脸和伤口后就继续往边境走去。我们走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在离边境十几里的地方发现了越南人的队伍。我们藏匿到越南人背后二十多米远的山坡上,往下观察他们。我一下子就发现了小哥的身影。他坐在人群外沿的一块石头上,穿着一件脏地看不出色的外套,头发有些长地盖住了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应该是在发呆,手上……手上居然套着铁链?!这群龟儿子!!我气得直哆嗦,这才发现他是整个人被栓在了石头边。如果不是因为失忆了,小哥怎么会这么任人摆布。想到后来他还被这群人当成人铒放进墓里吊尸,我就心痛难当,差点要冲出去。幸好三叔在身边看到情况不对,一把按住了我。他低声地提醒我不要暴露了自己,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我咬着牙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三叔说的对,那些人手里有枪,硬上是干不过的,只有按计划行事我才能救出小哥。三叔看我清醒过来,就转身悄悄下了山坡,去给黑眼镜他们发消息。我知道这次完事后三叔肯定有话要问我,刚才我一瞬间的表情漏了太多东西出来,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不对劲。但我现在无暇顾及,我只是直直地盯着小哥的身影,恨不能立刻去把他带过来。
      突然间小哥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他转头往人群中看去,我跟着他转过视线去看,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异常。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脸正对着我这边,白净的脸上安静地没有任何表情。
      我隔着二十几米毫无防备地跟这个男人对视上,一瞬间忘记了怎么呼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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