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下》弓日

6、第 6 章

　　其实，东迷是一百个不情愿才坐进这辆礼物车的。所以一开口也不会有好话：
　　“这辆车可比上次撞你的那辆炫多了。”
　　尉迟清咧着嘴，似笑非笑，“你是在针对我收下董彪的礼物呢？还是根本就针对董彪这个人？”
　　“什么意思。”有点心虚，故意看向车外。
　　“我还以为这里已经是方便说话的地方了。”车开得快，不多久便出了市区。
　　“你——车速太快了，不怕警察拦你？”东迷就是不愿意走正体，又岔话，“你是怎么拿到驾照的？不是说考核时有裸眼视力要求的吗？”说着说着又绕到了尉迟清的视力上。
　　“别岔题。”尉迟清不依不饶，“怎么说？刚才为什么一个人在楼上？”
　　逃不过。尉迟清总是有人东迷畏惧的理由，那是他自身散发而出的让人时刻能感受的压力。她身子单薄地很，当然承受不起，吁了口气，才说，“总觉得韩莹就在那里。”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也许是因为她。
　　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做。是她欠韩莹的。
　　“你跟她很熟？”尉迟清问得厉害，光这句就难为了东迷。
　　“……”说熟，一定被尉迟清捉住小辫回驳。说不熟，没有理由为个关系普通的人而精神恍惚害怕。怎么都不是，干脆不说话。
　　可她越是回避，他越是疑心，也越是想清楚明白。
　　“怎么说？我会认为你在意别人猜测你和韩莹之间的关系。”
　　“我跟她不熟。”
　　“噢——”尉迟清稍一迟疑，“这就不能解释刚才的失态了。”
　　东迷脸色惨青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尉迟清耸耸肩，“想知道你知道的。”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饶舌，嘴角泛起了一丝不察觉的笑。
　　东迷张口结舌，“噢——”了长长一声。“可以。不过礼尚往来。我也想知道你的事。你先说——”觉得这招反将了尉迟清一军，笑得诡。
　　本以为他不会同意，谁料却暴了一句，“好，你先问吧。”
　　“你不会说谎吧？”居然答应地那么爽快，不像是他平时神秘的作风。
　　“如果你觉得我说了谎话，那你也可以同样效仿。”很公平。尉迟清说得自然也随性，车子驶到目的地，而此时车库的门正缓缓下降着。
　　虽然“自己的新家”东迷却没心思留意。打开车门，便问，“你跟游司起什么关系？跟着他几年了？”
　　了不得。第一个问题就遇上了游司起。尉迟清同样刚走出车门，睨了她一眼，才回答，“我是他的保镖。六年。我在他需要时提供服务，而他付我薪水。”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东迷不信。跟着他的身后走上廊梯。
　　“没有必要说谎。”淡淡的语气，随着房门的打开，传来的是清新的甘草味，尉迟清径自穿过客厅，也没有开灯的意思，直接往两楼步去，随口问道，“你知道韩曾经在蜂干什么，是不是？”他有意循序渐进。
　　“是。”答得没有迟疑。一路上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刚才你跟董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开车的小子是那天撞你的吗？难不成你知道是董彪叫人做的？”
　　“你问了三个问题。”尉迟清已经走到楼上，睨向依旧在楼梯底下的东迷。“没错，的确是董彪安排的车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东迷迫不及待地问，跟着蹭蹭蹭赶上楼梯。
　　“现在轮到我问。”他顿了一会儿，见东迷上了楼才转身打开卧房门，“对于韩莹的死你有什么意见？似乎反应特别强烈。”
　　“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报上都登了，她是毒品过量致死的。”直到走进卧室，东迷才感觉到有些微不自在。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要进屋的打算，背过身，手摸到了门后，“卡塔”一声，才适应房间的亮光。待她准身看清尉迟清的时候，他早已转进了浴室，里面依旧是黑的。才发现，尉迟清似乎从来没有开灯的习惯，就跟瞎子差不多。目光搜寻一圈，
　　除了落地窗前的大窗特别突兀外，其他的陈设几乎简单到极点。
　　靠墙边的沙发，茶几，和茶几上此刻正躺着他摘下的眼镜。还有大衣橱，甚至连写字桌也没有。更别说其他电器了。虽说空旷了些，但也算和谐，除了衣橱外面堆着的几个皮箱——那是她的。
　　没错，今天上午刚运搬进来。
　　感觉怪异地很，走上前，打开衣橱一看，里面已经空出一半。而挂满的另一半除了黑白青灰褐外几乎找不到暖色调。简直冷得可以。
　　东迷呆呆地看着，下意识又举起了左手，无数次提醒自己已婚的事实。不管则麽样，接下来的时光中她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虽然一切看上去荒谬，可这就是她要的。
　　脱掉了高跟鞋，蹲下才开始慢慢讲皮箱里自己的衣物挂进另一半衣橱。果然，不肖半刻，眼前的颜色多了。似乎有些故意，东迷还恶作剧地将颜色调混了。
　　当尉迟清穿着宽松的浴袍走出浴室时，东迷还在整理行李。虽然看不清楚状况，但不用想也知道她会怎么做。
　　“刚才你没说实话。”尉迟清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几乎吓得东迷几乎载进衣橱里，踉跄地回头，才看见他湿着头发站在那里，眯着眼睛，胸口敞开着。本来就知道尉迟清长得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性感！忽然闪了神。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实话——哦？说实话，——啊？我哪有！”脑子几乎罢工，舌头也开始不听话起来，半天才理出头绪，“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