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最初的安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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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自荆棘丛中绽放
神赐予她无限的美丽
缠绕着火焰的重剑
是战士无上的荣光
——节选自《永恒战史·第二章》
无论一座城市如何扩建改造，总有一些建筑是不会也不能被拆除或移动的。坐落在第一研究院东面的瓦尔基利图书馆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根据学者考证，瓦尔基利图书馆最初是供奉女神的神殿。博学的祭司们本着对知识的渴求和对神的敬爱，从各地收集来书籍收藏供奉于神殿，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洛兰塔大陆最大的图书馆。
而在图书馆主建筑的后面，至今还保存着当时神殿的遗迹。那些断壁残垣经历了无数风雨，即使是在土地价格日渐攀升的今天，也没有人去提议清理那片遗迹。
瓦尔基利图书馆的主建筑造型如一部翻开的书籍。这本巨大的书籍仅是地上部分就有十层楼高。而地下部分——听说馆长正在考虑筹资扩建地下三层。
晚上九点半，是瓦尔基利图书馆的闭关时间，年轻的见习管理员从最顶层开始巡检，将照明和电源逐层关闭，打开夜间监控设备，一切一如往常。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第六层借阅室里的书架上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直到回荡在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行远，黑影才从高高的书架上翻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远处建筑的霓虹灯光和天上的月光一同透过窗户洒在黑影身上，现出了他的面容——流水一般的银色长发，碧蓝如海洋般沉寂的眼睛。
黑影的脖子上戴着一根金属项链，悬挂着一个小小的圆牌，材质不明，只能看到圆牌的正面刻着“X，玛尔斯军校罗莎琳德”，背面则标记着“第一研究院，19实验室，孟先”——这是专门为私人所有的人造人制作的身份牌。
X将怀里已经看完的《生化概论》放回原处，又抽了一本《魔法与力的美学》，坐在窗台上接着窗外的微光读了起来。那双能在黑暗中视物的眼睛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自从和罗莎琳德来过几次图书馆之后，X就彻底迷恋上了这个地方，浩如烟海的书籍所承载的知识正好弥补了他本能中对此的渴望。但是罗莎琳德不可能每天都带着X来图书馆，而人造人按照法律规定是不能办理相关证件的——他们只是人类的附属物——于是X只能在图书馆闭馆时间悄悄潜入，查阅白天在网络上搜索不到的内容。不能借助管理系统查询，更不可能询问任何工作人员，X只能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和视力在黑暗中一点点查找。
X正读的认真，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刻绷紧了身体，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进来的是一个年逾七十的老人，老人左手抱着一叠资料，右手拎着一个散发着白色柔光的球状灯——这种灯发光时不产生热量，所以不必担心引发火灾——老人借着灯光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老人的语气十分和蔼，他在路过监控室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第六层的借阅室里读书，于是便前去查看。
X歪着头感受了一下，并没有感到愤怒或者恶意，于是他翻身跳下了书架，落地的时候，那本书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没有丝毫损坏。
老人有几分赞许地点点头——这是个爱惜书籍的年轻人，无论怎样都该在自己这里得到优待的，也许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再白天来图书馆借阅，不过自己或许可以帮衬一把——然而在看到X颈间悬挂的吊牌时，老人脸色变了变，伸出手去检查吊牌。
X站在原地垂着手并没有动。在被检查身份时，人造人是不能反抗或者躲避的。
“是你自己要来看书的？”
X点头。
老人看了一眼X手中的书，更加惊讶：“你能使用魔法力？”
X再度点头。
老人沉吟了片刻，叮嘱道：“你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会使用魔法力。”
“为什么？”X终于开了口。
“只有人类才能使用魔法力，而人造人无论如何像人也是没有办法使用魔法力的。”老人耐心地解释，“我不知道孟先这孩子用了什么办法改良了人造人，但是这种改造弄不好是会被抹杀的，因为……”老人顿了顿，似乎意识到后面的话不改对人造人说，于是改口到：“总之，目前对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在内最有益的选择就是隐藏你的能力，不要被人发现。”
X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似乎在思考老人的话。
老人微笑着，像一个师长对自己心爱的学生那样和蔼地说道：“你晚上来这里是很危险的，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的主人。你如果还想来这里看书的话可以白天过来找我，我想你的主人既然不反对你来这里，那么白天给你一个合理的借口也是可以的吧。我是这里的馆长，我叫艾伯特·汉克。”
X抬起眼睛，看着老馆长的眼睛，由衷地说：“谢谢。”
老馆长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艾伯特馆长。”X忽然叫住了老馆长，薄唇抿了抿，道：“您不该这么莽撞地跑来找我，如果我有恶意，您现在已经死了。
老馆长大半辈子都献给了这座图书馆，对他而言这里的书籍重逾生命。
然而老馆长似乎并不介意X这样直截了当的话语，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点点头：“你说的对，谢谢。”
这句谢谢，或许是对眼前年轻人敢于直言的性格的肯定，也或许是对别人的好意表示感谢，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一切只有老馆长自己知道。
新星历215年，冬。
位于赛琳斯戈壁的沙漠之眼被笼罩在了一场罕见大雪中，在此之前赛琳斯戈壁的气象史上从未有过降雪记录，因此一度震惊了众多气象领域的研究者，甚至有不少人亲自赶赴赛琳斯戈壁进行研究，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位于沙漠之眼的T01基地中，气氛格外凝重，存放着27号培养槽的9号实验室里站满了人——几乎所有“永恒计划”五星以上的负责人都聚集在了这里，表情严肃地看着培养槽中插满管子的孩子。
那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八九岁左右的年纪，黑色的短发随着培养槽中的液体浮动，他的呼吸健康平稳，仿佛只是在沉睡，但是在一旁的仪器中显示的数据却并不乐观。
林站在最靠近培养槽的位置，一只手托着一叠稿纸，另一只手拿着笔在上面飞快地计算着——仪器显示实验体正在进行飞快的变异，没有人知道这个移植了“意识之光”的首个实验体会变异成什么样，只能通过现有的数据进行推算。
忽然，林飞快计算的笔尖停住了，他捏着笔，在笔尖最后结尾处重重地点了一下。一旁跟随了林多年的助手看到了林的动作，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那是林在研究面临重大危机或者困难的时候才有的习惯性小动作——看样子，这次的实验又要失败了。
实际上，助手只猜到了一小部分，实验并没有失败，危机也并非来自实验本身，而是来自梅里斯将军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最初的安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