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祭》鹊渚

25、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冬去春来，再次开学的时候吴邪才见到张起灵和齐墨。那件事一个星期后，齐墨的爸妈工作结束便把两人带回了广西老家过年。

　　一个假期不见，吴邪甚是想念两人。

　　头一天晚上就把胖子叫到了自己家，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拽起胖子，去火车站接张起灵和齐墨。胖子在出租车上睡了个昏天黑地，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吴邪陷入了沉思。

　　一个月的假期里自己并没有和张起灵有太多的联系，甚至于刻意跳过了给张起灵的新年祝福短信。然而在齐墨告诉自己，两人将今早达到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张起灵。

　　和齐墨的联系是不间断的，有时候是一些小事的问候，有时候是几句玩笑话。可无论是什么自己总可以轻松自如的应对，兄弟之间这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用自己对齐墨的态度和自己对张起灵的态度相比起来。这似乎是有些差距的，想到这里吴邪忽的不敢再想下去。

　　答案近在咫尺，他却没法说服自己去参透这个问题。

　　再一个转弯就是车站了，再过个十分钟载着张起灵归来的火车即将到达。

　　路上行人寥落，路灯昏暗的微光寂静的摇曳在寒冷的空气中，胖子的轻鼾，司机手指敲在方向盘上的轻微响声穿过吴邪的耳朵达到脑海，混乱的叫嚣着。

　　徒然的闭上了眼睛，前方红灯亮起，在明暗不清晰冬日的清晨里犹如一抹血色，渗过吴邪白皙的眼皮抵进他的心里。

　　司机把车停在火车站的附近，周围等客的出租车将车站围成一座孤岛。吴邪付了钱推醒梦中的胖子，打开车门突兀的闯进萧瑟的冷风中。

　　向前走了几步又赶紧扯上走路晃晃悠悠的胖子，吴邪心里才有了一些底。

　　出站口的列车时刻表显示着张起灵所在的列车还有三分钟到站，胖子倚在了栏杆上，眼里闪着桃心望向不远处街上的灌汤包。

　　远处有火车鸣笛的声响，胖子收回了望向包子的殷切目光，转回了吴邪身上。

　　眼前的吴邪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往车站里头望着。胖子抬起自己不怎么热乎的手，往他脖子上撸了一下，冻的吴邪一下子缩回脖子往胖子身上扑去。

　　胖子象征性的挡了一下，吴邪也象征性的锤了胖子的肩膀。

　　两人闹腾了一会，见显示屏上显示列车到站便停了下来。不一会就见有人匆匆的朝出站口走来。

　　“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胖子望着文绉绉的嘟囔了一句，吴邪朝他翻了个白眼。

　　“死胖子，也会咬文嚼字了啊。”胖子没理会吴邪的吐槽，或者说他的贱更上一层楼。

　　手臂拦住了吴邪的肩膀，胖子贱兮兮对吴邪说：“天真，我这诗是形容你的，知道什么意思吗？”

　　听都没听全，吴邪甩开胖子的手臂嫌弃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继续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看着如此配合的吴邪，胖子嗤笑一声：“就是说小天真你现在的样子，望夫归来心切。嘿嘿”

　　吴邪回头一个手刀劈在胖子的脑门上，有些被猜中心思的心虚感。

　　“怎么说话呢你！”

　　“吴邪，胖子。”本还想再训斥胖子两句，无奈这么快就听到了齐墨叫两人的声音。吴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嫣如花的转了头。

　　张起灵和齐墨没有拿太多东西，每人一只小行李箱拖在身旁。

　　吴邪笑着拍了下齐墨，面对张起灵的时候却不知该怎样才好，只得弱弱的叫了句小哥。

　　齐墨的父母没有这么久的假，早就回了F市投入到工作之中。胖子接过齐墨的行李走在前面，张起灵却怎么也别让吴邪帮忙。幸好齐墨不是嘴巴能闲得住的人，一路上说着自己在老家这一个月来的事情。

　　打上车四人回到张起灵、齐墨家里。

　　一个月没有人在家，饶是走之前张起灵打扫干净的屋子此刻也是满布灰尘。齐墨家里已经被父母打扫干净，几人便分了工。胖子和齐墨一起下楼买早饭，吴邪留下和张起灵一起收拾房间。

　　那两人一离开吴邪便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张起灵在卧室拆了被罩准备换洗。吴邪只能准备毛巾接盆水擦洗一下桌子柜子，毕竟一会吃早饭还要用上。

　　水龙头里的水像是冰水一样，吴邪用指尖勾着毛巾在水里晃了晃。龇牙咧嘴的企图拧干毛巾。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吴邪吓得一个激灵，刚拧干的毛巾掉回了水里。那只手缓缓的试了下水温从水里拿出来。纤细而白皙，骨骼分明。

　　“吴邪。”张起灵叫了他一声，又莫名其妙的转身离开。吴邪对着张起灵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什么嘛，走路像猫一样没声音。

　　片刻后张起灵又回到了浴室，手上多了电热水壶，安静的经过吴邪的身旁。

　　他的身上还有披星戴月归来的气息，许是在车上染了淡淡的烟草味，那气息让吴邪觉得有些陌生。水壶里的水随着那双手的倾斜流进水盆里，打着璇和冷水混合融汇。腾起虚缈的蒸汽，润湿了张起灵没有表情却认真的脸。

　　吴邪歪着头看着一切。

　　小哥永远都是温柔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