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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千仇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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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寺从前不晓得为什么渠峥会这样说后来也变得懒得想,于是每次渠峥这样说时谢凡寺便当耳朵里进了几只苍蝇那几只苍蝇从左耳朵飞进,便又从右耳朵飞走了。
三年前合莲失踪后不久,便传来魏王朝的皇上病重的消息,后来由于太子王钊被废被召回皇城的齐王王端便暂掌王权,而得到消息后被派往淮水的齐王王潇在淮水以南的地方便再不受圣旨,不接召还,旗下三十万将士皆都奉王潇为皇,王潇甚至夺了魏王朝三分之一的领土自定国号齐,史称齐王朝。
而举国动荡之时三皇子璃王却不知身在何处,有人说璃王被边境强国东辽国的皇上暗杀,有人说璃王才是那个在皇城中执掌大局的人,市井重臣大家众说纷纭可信度其实并不高。
当谢凡寺离开宋园后原本应该离开的渠峥却又出现在宋园之中,冰冷的眼神同方才对谢芳华的样子完全相反。
黑暗中藏匿了一个漆黑色的身影,渠峥对他说。
“告诉千仇花的影卫,盯紧了谢凡寺,只要他还在一天那个人便一定会回来。“
渠峥嗜杀冰冷的转身背对玄影。
千仇花,不属于任何王朝,不依靠任何人只听命于夕氏王族唯一一位千杀,渠峥的命令。
千仇花这是夕氏王族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希望。
黑暗中的人影不知是什么时候消失,渠峥却长呼一口气穿过了庸长的栏廊走到合莲曾经住的的屋前,推开门他慢慢走了进去,像是想要寻找一点合莲曾经的存在过的痕迹一样渠峥四处观察。
这间屋子他从未进来过,哪怕是合莲离开的这三年这间屋子早已变成一件弃屋,渠峥仍旧不曾来过,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合莲的尊重或是不想打破自己美好的幻想,总之当他第一次踏进合莲的屋子他却被吓了一跳。
向来知道合莲喜欢简单却不想屋内却是简单成这个模样,诺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榻,一面屏风,一个壁柜以及一张桌椅。
合莲他从未想过要将谁请到自己的屋子,所以就连那椅子也仅仅只有一张,不知道为什么渠峥此刻很想苦笑,共同生活八年,他原来从不知道合莲要的简单竟然是这样。
屋子简单自然桌子上那支羽箭也显得格外触目惊深。
渠峥小心的拿起那支羽箭,那上面有少许暗红色早已干掉的血,心中不由的一阵于是他打开壁柜却发现那里面躺着一条一条暗红色沾满血的手帕,染了血的手帕变得僵硬可渠峥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比那更加僵硬。
脑海中忍不住的将一切回想。
‘璃王奉密诏对继承了祭司血脉的人斩草除根。’
花灯会上的幼马发狂。
‘继承了巫祝血脉的人拥有改变天道的能力自然也可以起死回生……’
内心开始狂跳,可是渠峥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
原来合莲早就知道自己在被追杀。
就算知道也还是不肯对自己说吗。
慢慢放下手中的东西,渠峥走出了房门木门彭的一声关上的时候,渠峥的目光变得冰冷无常,就好像他已经将自己的全部仁慈都关在了大门之后。
“渠少爷……”
渠峥方才进门家丁便急匆匆的跑来凑到渠峥的耳朵边小声的耳语。
家丁十分惶恐,可是渠峥却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着急的问道。
“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眼中有些东西略微动摇渠峥问向一旁的家丁。
“方才大夫留下两剂药方,丫鬟们已经下去熬药了,夫人暂时无大碍。”
渠峥会心的点点头命家丁退下,可是管家却冲他跑来,气喘吁吁地老管家慌张地说。
“少爷,老爷唤您去一趟书房,说有事找您。”
渠峥摆手示意艰难呼吸的老管家退下自己便冲书房走去。
谢府当家是谢成谢太傅,而全府上下便都称这位入门的女婿为少爷以示尊敬,用谢芳华的话来说那便是少爷听着比姑爷大气。
走进谢府书房,谢太傅却十分平淡的安慰渠峥道。
“芳华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无大碍,等下你去看看她,总还是夫妻况且她还怀着孩子。”
没等渠峥开口谢太傅自顾自的开口,然后看向渠峥。
渠峥却一脸肃杀的看向太傅说道。
“岳父大人开玩笑了,小婿此番正想去看看芳华,若是岳父无事小婿便不再叨扰。”
渠峥边说着作势便要离开,可是太师椅上一如平常的太傅却笑得像是狐狸一样的说道。
“你果然已经知道璃王在追杀合莲的事了吧。”
璃王在追杀合莲,原来这老狐狸早就知道。
渠峥眼中的肃杀染上浓重的血意,可是老狐狸并不在乎的用手踵杵在自己的下巴上一往平常的说。
“上一任当朝太傅邵书墨,你可知道。”
邵书墨,这是渠峥并不想回忆起来的名字。
谢太傅似乎很满意渠峥眼中的动摇继续说道。
“邵书墨,夕王朝的太师,魏王朝的太傅,听人说是邵书墨背叛了大夕王朝才得到了这个职位,可以说邵家是你的头号敌人,而这个头号敌人却在十一年前被山贼杀光了全家,烧毁了邸府,而未被烧光门上却留下血红色可疑的夕字。”
看了渠峥一眼,谢太傅很成功的看到渠峥眼中的怒火,那是国仇与家恨并存的的波涛,于是谢太傅便继续说道。
“那时候夕氏家族应该被尽数杀光,除了北魏荒地中被废除的夕氏太子殿下,你既然是大夕王朝的直系皇族,那这个夕字老夫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是某一位贵族的骄傲,于是老夫便十分好奇的调查了一下邵家。”
渠峥握紧双拳听着谢太傅的话,其实若说他这几年来到底做错了什么事,那便是十一年前不查之下便一举杀了邵家全家,后来想查的时候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谢太傅也十分知趣的说。
“邵家邵书墨的三夫人付淮乃是暇敖大陆之上继承了巫祝血脉的付家嫡长女,仅存的几条血脉之一,而她的儿子姓邵名合莲,按照你灭邵家全家的时间来算那时那个孩子尚且十一二岁,而邵合莲并不会说话……”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紧握的双拳倏然放开,全身用劲的力气一下消失,渠峥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说。
“这不可能……”
渠峥发际的血筋突出,眼中布满血丝,可是谢太傅却十分遗憾的告诉他。
“这是事实,老夫一开始也并不相信这种事,可是这却是最真实的真相,邵合莲就像是讨债一样注定来到你身边,然后注定离开。”
谢太傅十分遗憾的从太师椅上起身,然后慢慢推开书房紧闭的门窗走出了那个令人压抑的屋子,站在门栏之间谢太傅最后说道。
“这三年来老夫看得很清楚你一向很精明,只是唯有遇到那邵合莲的事便乱了分寸……”
渠峥不可相信的站在空旷的书房。
合莲的的父亲背叛了他的国家害死了他的家族,所以他杀了合莲全家,这是原本在他心中多么正道的事情,可为什么现在感觉却这么奇怪,难道就像谢成说的,他们注定如此相生相杀。
秋后的凉风缓缓吹来,原来不知不觉早已黄昏,似乎像是记起了什么,血红色的晚霞,耳边的尖叫声,而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
那孩子合莲,原来自己给了他一样的回忆。
渠峥慢慢的抬头看向那个红的似火的祥云突然觉得眼角酸涩,心中恨意却更加的浓烈。
总有用一天这诺大的江山一定会重新回到夕家的手中,因为复国已经让他倾尽了全部,若是他再得不到这个国家那他曾经做的一切这不过是在简单的屠杀。
不会再放手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了,哪怕是利用所有人……
“叔父当真好谋略。”
假山之后一个俊俏的公子抚扇而立悄声的说话,尽管十分轻声可是在秋虫的掩映下秋季的傍晚漆黑一片显得尤其可怕。
趁着月光的反射子俊辉看向身旁人。
然后寂静的空气中传来老者的话。
“那位殿下需要的并不是力量,而是最后舍弃一丝不忍,这个事实对他来说虽然残忍,但是却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复国的重要性。”
谢太傅庸长的声音在原本漂亮的下院中显得十分苍凉。
谢成示意子俊辉离开,然后俊美的少年略微作揖便走开了。
下院中没有半个人影谢太傅对着漆黑的天空问道。
“谢氏家族会助夕王朝复国的一臂之力,然后皇后你是不是便会原谅我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下院传来一阵似悲似喜的笑声,然后趁着夜色的微凉漆黑的庭院便又恢复秋虫的鸣叫,唯有老者最后的话在空荡的回响。
若你知道当初我并没有背叛你,你会不会来我的梦里来跟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