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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章 ...

  •   杜雪言家的私人花园非常地漂亮,有上百种的花,其中百合科和蔷薇科的花种最多。杜雪言说这个花园是杜非格一点一点种起来的,毕竟他的父母为生意奔波并不喜欢玩弄这些需要颇费心思的花花草草。
      因为从小在舞蹈中成长,成安对花草逐渐产生情愫。当然,对一个舞者来说,大部分的灵感也都来源于自然。或许就是因为舞者对美的敏感,成安在推开那扇小木门后,心被深深地触动了,不仅仅是因为那美丽夺目的花海,更令他震撼的是那如拇指姑娘般坐在花叶上的布偶。在成安的眼中,这个花园不仅仅是个花园,它更像一件艺术品。
      低下头时,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路,插着风车的小木屋,从草丛里延伸出的细小河流,草地上若隐若现的小灯,等等都尽收眼底。这样的画面,简直就像进了小人国。
      杜雪言轻轻一笑,走了进去。
      成安如梦初醒,处在失魂状态的他尾随在杜雪言身后。
      “美吧!”杜雪言说,“这可是我和我姐,还有杜小陌那王八蛋连手打造的童话王国。”
      “恩,你们真闲。”成安说。
      “恩?就一个恩?”杜雪言盯着成安那没有太多表情的面孔,“你不觉得震撼?这么大的花园,做工这么精细的布偶,还有这条巴掌宽的河。”说话间杜雪言提起一个坐在花苞旁的布偶伸向成安面前。
      成安表情一顿,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拿起眼前的布偶。布偶是个金发的美少女,穿着蓝色英式贵族的大裙子,还有一双薄如蝉翼的蓝色翅膀。
      “你做的?”成安问。
      “没错。”杜雪言回答地异常迅速。
      “并不喜欢。”成安将布偶放回花叶上说。
      “为什么?”杜雪言追问。
      “因为是女的。”成安答。
      杜雪言一脸懵逼,gay会性别歧视?
      “花不就是代表女性嘛,这里所有的布偶都是超级美少女唉。”在挫败感的支配下杜雪言嗡嗡嗡地开说了,“你不是会跳舞么,女性不是舞蹈的主要成员么,讨厌女性这个心理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跳舞前还是跳舞后?那个……。”
      “你闭嘴啊!”成安一声嘶吼,眼神恨恨地看着杜雪言说,“谁告诉你女性是舞蹈的主要成员?我什么时候讨厌女性了?什么跳舞前跳舞后的,我自打一出生就在舞团混了!”
      杜雪言依旧很懵逼,唯美的花园和这逗比的气氛一点都不搭调。
      成安不仅仅是从出生就在舞团混了,他还在他妈肚子里八个月之前时他妈还在跳舞,所以说成安对舞蹈的敏感度远远超越了同行且同龄的人。
      和成安相似的,杜雪言就天生具有音乐才能,如果不是杜擎天的反对,后天加以培养的话,杜雪言怕是早就冲上中国乐坛,登上人生巅峰了。绘画是杜雪言在高中时才想要学习的东西,又恰逢金泽光老师在家乡举办画展,慕名而去的他就拜在了这位大师的名下。说来也巧,金泽光和杜雪言的母亲是旧识,且关系非常好,因此杜雪言才成了金泽光唯一的徒弟。就这样几年的时间里,除了绘画、音乐,杜雪言开始了网络配音,又自己琢磨设计制作玩偶,玩是玩得开心了,老爹却越来越看不惯他了。
      “你还是职业的啊!”杜雪言嘴里蹦出这么一句。
      成安扭头就走,快节奏的步伐在他看见一朵盛开的香槟色玫瑰时猛的停了下来。这种半开的白玫瑰在一丛红玫瑰里非常奓眼,优雅沉着的形态在一瞬间就捕获了成安的芳心。
      “它叫香槟玫瑰。”杜雪言说。
      成安侧头看向杜雪言,等待着对方进一步的解释。
      “它的寓意是:我只钟情于你。”杜雪言说,“玫瑰花是制造玫瑰花油的原料,这种玫瑰油用途广,但价格也非常昂贵。提炼一公斤玫瑰油就得用三百斤玫瑰花瓣,相当于三百万朵玫瑰,所以玫瑰油比黄金还贵。但那些有钱的富婆就是不惜钱财去买,比如说我大姐,她用来买玫瑰精油的钱足够你种一棵摇钱树了。”
      “你这是在炫富?”成安调侃。
      “炫富那种事跟我没关系。”杜雪言拍拍自己的休闲衣说,“你没听过吗,穷穿貂,富穿棉,正真的大款穿休闲。”
      “大夏天你穿一个貂试试。”成安半笑着戏谑。
      “我冬天也穿休闲的。”杜雪言对大款穿休闲这个名头相当执着。
      “东北人躺枪啊。”成安看着花笑。
      “你笑什么?”杜雪言问。
      “笑你……傻!”成安笑出了声。
      笑容是一个人愉悦时最直接的表达,所以现在的成安他一定是很开心的。杜雪言这么想。
      人总是倾心于美的东西,就像现在杜雪言倾心于成安的笑容一样。
      “你见过绿花百合吗?”杜雪言欣赏艺术品似的盯着成安的脸问。
      “绿色的百合?没有见过。”成安回答。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了,到时候你可以来看,非常非常非常的漂亮!”杜雪言夸大其词。
      “真有那么好看?”成安怀疑。
      “真有那么好看。”杜雪言答。
      杜雪言就像小朋友一样,把自己的所有成果都摆到台面上来,寻求夸赞。好在成安并不是一个善于奉承伪言的人,所以杜雪言并没有尝到什么甜头,反而把自己搞成了自导自演的解说员。
      从花园到琴房,再到杜雪言家的布局设计、杜雪言的个人画作,成安唯一感兴趣的就只有那朵白玫瑰。
      杜雪言终于精疲力竭,放弃了自言自语的,扒在衣间里的沙发上寻求身体的安慰。
      成安心如明镜,清楚得不得了,并不是他不乐意搭理杜雪言,而是有些东西他真的一点都不懂。就音乐他还懂点儿,什么设计绘画之类的,他是一点都不懂,和一个专业的人讨论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那说出的话不就成了谬论嘛,到时候丢的也是自己的人,想要不丢人就只有沉默了。
      “那是什么?”成安的眼睛透过门的罅隙盯着那团红色的影子问。
      杜雪言埋在沙发里的头微微侧了侧,顺着成安的视线看去,冷冷地盯了半晌,才开口说,“你推开门看看啊。”
      这句话正中成安下怀,成安好奇宝宝似地过去推门,哐当一声,门撞倒了一个白色的瓷瓶,索幸他力气小,瓶子没碎。
      确定脚下没事后,他才抬头观摩眼前模特身上的大红色超级豪华版汉服。裙摆拖地、广袖,一眼看去是汉服没错,但那衣领处的配饰和腰带上的挂饰,怎么看都有点少数名族的风格,所以说……这种诡异的融合是出自杜雪言的手笔?
      “你做的?”成安指着衣服,颇为无奈地问。
      “什么表情!有那么糟糕?”杜雪言抚着受伤的心灵,一脸快点夸我的表情。
      成安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说,“不错,是个人才。”
      “好假。”杜雪言起身,再次担任起解说员的工作。
      “你看看这布料这做工这设计,称不上世界一流,也是天下绝版了吧。”说着杜雪言伸手拽下衣服腰间的挂饰说,“就拿这个坠子来说,虽然是简单的矩形,但里面的花纹雕刻却是非常的精细,再加上是天然绿松石,所以价格不菲呢。”
      成安盯着那挂饰的纹样瞧了半天,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宝石,但在杜雪言的如簧巧舌下,也情不自禁赞叹,但心服口不服,成安话一出口就变味了,“大红色衣服配个绿色挂坠,你怎么想的啊。俗话说万绿丛中一点红,那红才显眼,要是万红丛中一点绿,那绿就被埋了。你这东西再贵重,别人也瞧不见呐。”
      “我发现你特喜欢抨击啊,你整天乖乖巧巧的那不屈才了么,你应该合理开发自己的潜力,去说个脱口秀啊什么的。你就往那一站,磨一下嘴皮子,钱啊花花就来了。”杜雪言还很形象地摆摆手来配合自己的语言。
      “该去说脱口秀的是你吧。”成安脸色一变,气轰轰的小眼神冒着火花。
      杜雪言不知何错之有,揉揉太阳穴寻思着怎么把成安给哄开心了。回首往日情史,在无人指点迷津的情况下,杜少无师自通逗人神技,哦不,哄人神技,但现在貌似不大好用了。
      成安看着杜雪言那脸畸笑,慢悠悠地开口说了句,“不要用一脸撩妹的表情看着我。”
      杜雪言条件反射性回答,“不,我是在撩汉子。”
      成安控制着笑肌,“你怎么不说撩弟呢!”
      “嗨,你情绪还真丰富。”杜雪言将挂坠挂回衣服上说,“回到绿松石上,记得我小时候还去过湖北的绿松石矿山,惨兮兮的,听说已经被封矿了。以前的绿松石按框卖,一大框多少钱这样的,后来就按吨卖,卖着卖着就按斤,现在是按克卖了,价格直追黄金啊。”
      “绿松石是什么东西我不大懂,不过我记得我大概十岁的时候我妈的一个朋友送过我一个古簪,上面镶嵌的宝石是一块坦桑石。我在上海演出时戴过一次,后来被我妈送人了,说样式太丑。”成安讲述。
      “你确定是坦桑石?”杜雪言惊讶。
      “那块宝石是我和我妈还有那个阿姨一起去宝石加工厂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成安解释。
      “原来你小时候就是个小公举啊。”杜雪言感叹
      “何止是小公举简直就是小皇帝,穿着上千块钱的舞蹈服玩泥巴,拿着我妈的首饰过家家,把百元大钞折成飞机送朋友,我妈还把我当小天使似的,可惜今非昔比,时过境迁啊。”成安感叹。
      “你可真幸福,我从能思考开始就在我爹的棍棒下苟且活着了。”杜雪言说。
      突然外面传来狗叫声,而且还是老狗。
      成安走出去,站在楼梯口看见杜铭琛牵着一条狗在客厅里观望。
      杜铭琛来得气势汹汹,再加上那副黑墨镜和牵着的阿拉斯加犬,一副□□的样子。
      “旺旺——”
      李秦月从成安身后悄悄地爬上来,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有戏啊。”
      成安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李秦月那充斥着少女粉红泡泡的眼珠,那眼珠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杜铭琛。
      “那是,谁啊?”成安问李秦月。
      李秦月露着傻笑说,“杜铭琛,杜雪言的堂哥。”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成安提高音量。
      “杜家兄弟关系好颜值高,是我萌的唯一一对真人CP。”
      成安哭笑不得,想想现在腐女低龄化还真是一个可怕的现象啊。
      大概是因为成安嗓门太大,杜铭琛已经优雅地卸下眼镜,朝他这边看过来了。成安陷入尴尬,庆幸的是这时杜雪言从衣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杜铭琛时眼睛一亮,奔下楼就是一个大怀抱。好哥俩絮絮叨叨半天,又坐到沙发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喂!”李秦月拍拍成安的肩膀,“吃醋了?”
      成安脸色一绿,“我吃哪门子的醋,倒是你随便组CP小心遭天谴。”
      “嘴硬吧你。”李秦月对自己的法眼自信满满。
      “有病吧你!”成安语气忽变,他讨厌李秦月对自己审视的眼神。
      “你,什么态度啊你,有病!”李秦月气轰轰地朝画室方向走去。
      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成安有些懊悔,和一个小女生置气显得他小肚鸡肠。
      看了看楼下陷入二人世界的哥俩,不知道该干嘛的成安裹着一肚子的无名之火走了。他在书房里绕了个圈子,又在琴房里转了一圈,百无聊赖之际就溜进了杜雪言的录音房。录音房不算大,有控制室和录音室两间,地面屋顶也都是比较大众的隔音板,录音室靠里有个隔音窗,中央处也就一桌一椅一书,整体非常简单。
      杜雪言给广播剧配音的时候是用AA,那这个录音房是干嘛的呢?
      成安坐在椅子上,享受录音房里的安静。想着自己小时候,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舞蹈房,比较大众的PVC塑料地板,大约有两米五高三米长的普通墙镜,和一架他从来都没有碰过的钢琴,整体设计和普通的舞蹈教室差不多。但是,在他退出舞团之后,他们家就换了房子,没有了舞蹈房,就连妈妈后来的舞蹈服也没有带回家过。
      突然觉得录音房里静地有些恐怖,成安起身走来走去,又觉得无聊便打开窗户看看下面杜雪言家的小花园。很多花还没有开,很多花却已经开败了,正在盛开的也就数那个香槟玫瑰最多。
      “你在这儿干什么?”
      心脏猛的一震,成安回头看着杜雪言,无比忐忑地回答,“我……无聊,乱走,就进来了……对不起。”
      “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杜雪言拿起桌上的书说,“这地儿是我录课程的专用地,顶上一圈摄像头,360度拍摄无死角,忒好用了。”
      “什么课程?”成安疑惑。
      “咱们南校的法语课啊,我上课一般都放视频的,上完再把视频发给班级群,这样挺省心。”杜雪言得意得说。
      “怎么没人向学校揭发你呢。”成安调侃。
      “嘿,揭发也没用,我爹让我呆在学校,就算我想被开除,校长大人也不放过啊。”
      “你家牛逼!”成安背靠着窗,低头看着原木色的隔音地板。
      “喂。”杜雪言放下书走过来,双手扶着窗沿,做了一个把成安围在怀抱中的姿势。
      成安脸色无任何变化,依旧镇定地仰视着杜雪言玩世不恭的脸,但与外表相反的心脏,此时已经超频跳动了。
      平时闲cpu太慢,现在他的大脑就像cpu超频了似的,热得快冒青烟了。
      “你不善于表达感情么?”杜雪言说,“说想跟我好,结果对我这么不冷不热,我都快无聊至死了。”
      “哪里有啊……”成安低头,“你想让我看见你就惊呼欧巴,然后冲上去么?那太恶心了。”
      “那叫声哥哥走过来不是挺好么。”
      成安斜眼,“叫哥哥也恶心。”
      “那叫什么不恶心?”杜雪言问。
      成安努力向后靠,希望能离杜雪言那逼近的脸颊远一点。
      “说啊,叫什么不恶心?”杜雪言穷追不舍。
      “你让开。”成安气势弱弱说。
      “那你告诉我……。”
      “乌龟王八大狗熊,马驴……骡子!”
      杜雪言话音未落,成安脑袋不知怎么给瓦特掉了,一开口就蹦出一串动物。后悔已经无济于事,想要一头撞死的表情在看见杜雪言那脸憋笑时,他真想一个上勾拳过去。
      “别瞪我。”杜雪言笑够了,低头在成安的唇边印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成安一愣,“干嘛啊?”
      “看你可爱啊。”杜雪言答。
      成安控制住有些窃喜的心脏,低头,看见的是杜雪言的衣角。
      杜雪言的手从窗沿上滑下来,绕过成安的腰,将人整个抱在了怀里。指间微妙的触感让成安反射性地想要去躲,但躲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成安喜欢拥抱的感觉,因为只有拥抱才会让他觉得被珍惜被呵护。
      “抱一下而已,躲什么。”杜雪言极尽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平时不同的,仿佛在戏中一般的声音。
      “痒……”成安含糊地回答。
      “亲一下,好不好?”杜雪言肯求似的抚摸成安的头发。
      成安像是被蛊惑了似的,痴痴地答,“好。”
      杜雪言的吻要比他这个人绅士地多,并不青涩也不野蛮,温和地像泉水,让人舍不得放开。
      成安让牙齿间留出细小的缝隙,能让杜雪言的舌乘虚而入。
      温柔地吮吸、舔舐、纠缠,唇齿相交的水啧声,短暂分离的喘息,来不及吞咽而溢出唇角的口水,淫靡的气息充斥了录音房。
      成安的心陡然一震,大脑茫茫一片慌乱,在唇齿短暂分开之际急切说,“门开着,万一有人……”
      “怕什么,除了秦月就是我哥,都是自己人。”杜雪言用拇指腹轻轻摩挲着成安湿润的唇。
      “我又不熟。”成安皱眉。
      “没关系的。”说着,又亲了上去。
      这样温柔的人是杜雪言?成安问。确实是的,但是依旧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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