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美人》恒殊

15、十五章

　　问的突然，鲁莽，所有人都震惊了。问这种私人的问题本身就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但问出问题的妹子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成安。
　　成安笑了，笑妹子被众人的眼神谴责还不知道状况，天真的可爱。
　　“问你个问题。”成安说，“你有男朋友吗？”
　　妹子一愣回答，“有。”
　　“如果你男朋友出轨了，你会怎么做？”成安问。
　　“分手……吧。”妹子回答。
　　“如果第三者挑衅你，你会怎么做？”成安问。
　　众人疑惑，不知道成安问这么一系列的问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反击。”妹子言简意赅。
　　“如果对方是男的呢？”成安问。
　　妹子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本身就是腐女，如果男友是GAY，不是应该立马从老公降职到GAY密么？但是，这怎么说？！
　　“大概不予追究吧。”妹子说，“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而且同性恋本身就是特殊群体，我如果对他太过苛责，他也不好受，而且显得我小肚鸡肠。”
　　“你觉得男的比女的更能博得你的同情？”成安问。
　　“这不是男女的问题，这是异性恋和同性恋的问题。”妹子解释。
　　“异性恋或者同性恋，有区别吗？”成安问。
　　“大众和小众的区别。”妹子情绪有些激动，讨论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那健康人群和残疾人群是否大众与小众的区别？健康人杀人和残疾人杀人法律是否会和你一样予以原谅？”成安问。
　　妹子有些不耐烦，表情纠结地看着成安说，“性质不同，没法比。”
　　“随意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不管你是谁，都要受法律制裁。你可以同情那个因为残疾而心理扭曲的小众，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过错是相同的。值得同情，不可原谅。回到刚才的问题，第三者就是第三者，错了就是错了。你同情GAY，GAY不一定同情你。”成安一语惊人。
　　如果说现在的气氛完全被成安破坏了，那么现在不知从哪里溜达回来的唐佳佳又让温度降了一个点。如果说成安让温度达到了冰点，那么唐佳佳理应是个沸点，但此刻唐佳佳的表情异常吓人。她从人群后走到前面，对着陷入窘迫境地的妹子说，“你这样很不礼貌，当众问这种问题，换做是你你心里好受吗？”唐佳佳指责。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妹子道歉。
　　“不必道歉。”成安说，“我只是想说你不要把网络现实化，虚拟的东西可以喜欢，但不可沉迷，更不能让它左右你的思想行为。如果我是gay，你就高看我了？如果不是，你是不是就要选择性失忆，忘记我这么个人？”
　　“我懂了。”妹子惭愧地低头。
　　“对于朋友，如果他问我这种问题，我会觉得他想了解我。但是对于你，第一次见面的人，你问出这种问题，就是对我的不尊重，外加盲目的追求。”，成安低头，尔后又缓缓地抬头，说，“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恋爱过，但是，我是GAY。”
　　一阵沉寂过后，成安巧妙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一直到晚上，远道而来的腐女们都散了，重花带着一群COSER、CV,还有未央辞的作者走了。成安就上了个厕所的时间，展厅里就像闹丧尸似的惨兮兮一片。仅有的几个人也都像喝醉了似的拖着脚耷拉着脑袋去卸妆了。
　　心情一直处在低潮期的唐佳佳扒在一角的方桌上玩着拆卸手机的游戏。成安走过去问，“怎么了？”
　　唐佳佳把手机壳捏在手里往桌子上轻磕着问，“今天你生气了？你一直都心不在焉。”
　　“没有，别乱想。”成安说。
　　“你……为什么呢，不是说不跳‘人面桃花’了么？”唐佳佳粗鲁地抠出电池说。
　　“谁说的，我可没说。”成安抚起一缕头发放在指教撕扯玩弄，“这假发质量太他妈差了。”
　　“懒得管你。”唐佳佳将电池扔在地上，“网速太他妈卡了。”
　　成安表情困惑，“网速干你电池什么事儿啊？”
　　“不干它什么事！是老娘要换手机。”唐佳佳将手机整个摔在地上说。
　　“操！中邪了？”成安盯着那无辜受牵连的手机。
　　“早知道你会不开心，还弄个蛋啊！”，唐佳佳忿忿地向化妆室走去，脚掌上用的力大得差点把地板捅破。
　　成安无赖地晃晃头，刚准备去洗把脸时展厅里的灯就灭了。黑漆漆的一片，连哪边是卫生间都看不清了。跳闸了？成安想着去掏手机，结果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被他丢在了化妆室里。
　　“佳佳？”成安叫。
　　没声音。搞什么啊，吓他？不知道他是个不怕鬼的人么。成安摸黑向化妆室走去，透过黑黢黢的门的缝罅，他看见飘飘忽忽的烛光像一盞幽幽的鬼火在空中荡漾着。是一个人拿着蜡烛，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成安视力很好，他几乎能看清那个人红色的运动鞋，他……是杜雪言？
　　成安想起唐佳佳给他介绍时说，“不言落雪，原名杜雪言。重花的弟弟，也就是欣天集团太子爷，自诩是高富帅中的逍遥公子，除了有点没心没肺，没肝没胃，其他的还都过得去。”
　　“想死了，是不，唐美人？”杜雪言语气恶劣，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
　　“唉，安安你记不记得啊，以前在好梦你们……”
　　“佳佳！”他猛的一惊，打断唐佳佳的话。他知道唐佳佳是想说：你们是见过的。他害怕，害怕眼前的人想起那个愉快却又多事的夜晚。有些东西只适合留在回忆里，只适合被回忆。当时，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断地有声音告诉他，不言落雪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不言落雪，他们都叫杜雪言。杜雪言是唐佳佳的朋友，是唐佳佳从小的玩伴。而他，却是那个一直躲在自己世界里，对着回忆纠结不堪，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人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的傻瓜。
　　话说，即使单凭声音，他也该猜到了啊。
　　冥冥之中，原来真有缘法一说。
　　恐怖的音乐响起，还伴有微弱的呼吸。成安突然起了玩意，想看看到底是谁吓谁。他走到门后用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里面响起了脚步声。他浅浅的听到唐佳佳在说着什么，还有什么东西被弄地咯吱做响。随后，不知是谁用手机放起了女鬼含蓄的笑声，咯咯咯地怪渗人。
　　成安又敲了三下门，手机声音被调大了。过了几秒，成安又敲了三下门。终于觉得气氛差不多的时候，成安开口说话了，
　　“谁，是谁？”成安说，语气紧张。
　　里面有人忍俊不禁，从牙齿里流出来的笑声富有喜感。
　　“谁在外面。”成安放慢语调，为了配合剧情还来回走了两步。
　　“是我。”成安猝然变音，“好冷啊，好冷，雪下得好大啊～～，三天了，我的眼睛都被雪挡住了。开开门，看我一眼，就一眼，再不开门我的身体就被雪埋啦，你就看不见我了，你就看不见我了，看不见了。”成安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个可怜女鬼的呼唤声。
　　“开门，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开门啊，啊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女人笑声把屋里的一行人都吓得够呛，要不是知道门外的是成安，大概会被吓得精神分裂。
　　“我的眼睛不见了，我记得掉在你这里了，是吗？”
　　“不，不，没没没，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别找我。你别找我！”成安恢复声音说，“放过我吧，求你了。”
　　“放过你？”女人诡异的语气，“我的眼睛被你剜走了，我的头被你用铁锹砸透了，脑浆流了一地，牙齿也掉没了，我，我的心脏大概也不见了，胸口有个血窟窿，血还没流干呢。肠子都出来了，我试着塞了好几次，结果弄了满手脏东西，都没塞进去。哦～，我的小拇指头也不见了，是被你吃了吗，是被你吃了吗，是被你吃了吗？啊哈哈哈哈哈～。”
　　灯被打开了，随之门也开了。唐佳佳受创，看见成安面带微笑的表情欲哭无泪。果然成安比鬼还可怕。
　　“知道刚才你的表演给我什么感觉吗？”杜雪言走过来手搭在成安的肩上，“就那种平地一声冬雷响，尼玛，惊醒老子了！要不要这么恐怖啊，兄弟，以后把你对象吓成神经病可怎么办。”
　　一股暗流涌上心头，外面的风沨沨地吹着，成安退后一步，一双桃花眼怯怯的看着杜雪言游戏人生的表情。佛说缘法使然，爱恨无果，情不过人世劫难。他不信佛，但是命运却催迫他屈服，指使着他的行为，时时干扰处处提醒。
　　杜雪言的手从成安肩上滑落，他诧异地看着成安，毫无城府的眼神掠过一丝不悦。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厌恶了，就拍了拍肩都被躲开了。
　　“你看哪国鬼片？美国，泰国，还是中国？”杜雪言问。
　　成安眼神一顿，缓缓地舒了口气，说，“你没听过吗？”
　　“什么？”杜雪言疑惑。
　　“泰国的鬼片，有鬼看。”成安说，“美国的鬼片，看个鬼。国产的鬼片，鬼TM才看。”成安尽量让自己幽默起来，诙谐的语调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唐佳佳和nero在屋里笑得前俯后仰，只有老实人萧东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抠手机。
　　“别笑了，都快饿死了，我们晚饭吃什么啊，唐美人。”成安摸摸扁平的肚子说。
　　唐佳佳一边笑着一边向外走说，“我，我出去看看，我叫的外卖大概快来了。。。”
　　“你打个电话问问啊，喂！”杜雪言对着唐佳佳的背影喊。
　　“手机都被拆了，打个毛线。”成安嘀咕。
　　“啊？”杜雪言没听清，看着成安表示疑惑。
　　“没什么，我去换衣服。”成安说着走进化妆室的小间里换衣服去了。
　　nero摸摸鼻尖，“我去帮佳佳。”
　　萧东抬头，停止俯视手机。他和杜雪言对视两秒，顿觉阴冷，凉嗖嗖的冷风从心头直冲脑门。敌人相遇，分外眼红，但是萧东很没出息地溜了。杜雪言哪里是他的敌人，分明就是天敌，天敌。
　　“我能吃了你啊我！”看着萧东灰溜溜的背影，杜雪言哀怨地吼道。
　　身为欣天太子爷的他竟然把欣天第一乖公子给吓成这样了，以前是见了他一个屁都不放，现在见了他竟然拍屁股就走。照这样发展下去，这货以后为了看不见他，把自己戳瞎的可能性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