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写我心》白蒿

6、练习一

　　住院部外突然响起了警笛，小男孩好奇的爬到了窗台上，他的身上套着病服，右手缠着纱布挂在脖子上。

　　发生什么事了？警察叔叔怎么回到这里来？就在小男孩东想西猜的时候有一只大手突然环住了他的腰。小男孩回头看去，那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脸上还有斑斑血迹。

　　“小妹，小妹。”来人按着小男孩的心脏脸色突然就柔软了下来。疯言疯语的抱着孩子摇啊摇，就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没多久就到了小男孩换药的时候，护士一进来就看见小男孩被一个脸上带有血迹的陌生人抱着，那人见护士进来了就举着刀子架在小男孩的脖子上，护士突然就明白小男孩被人挟持了，警察要抓的匪徒就是她。

　　护士连忙把托盘放到一边小心翼翼的说:“放了孩子，我做你的人质。”

　　女人抓着孩子退到了窗户边，乱舞着手上的水果刀让护士后退。

　　护士见女人情绪激动就不敢上前。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双圆润的眼珠吧唧吧唧的掉眼泪。

　　女人面目狰狞拿着刀指着孩子吼道：“闭嘴，你爸爸害死了我的女儿，那我就不让他的儿子好过。”

　　护士伸手半蹲着身体，以不可察觉的速度微微前移。“大娘，咱们有事好商量，孩子是无辜的。”

　　“哈哈哈哈，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孩子难道就罪有应得？她是那样的活泼善良，可是却被他害死了，被他害死了。”女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小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却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

　　“把他找来，我要见他。”女人朝着护士吼道，“快点，我给你10分钟。”

　　“好好好，你别激动。”护士为了稳定女人的情绪只好向后退去，出了门外就看到有许多的穿着制服的人。

　　护士对着一个人招手耳语了几句，有叫叫人去通知小男孩的爸爸。等安排好了一切她又小心翼翼的进入了病房。

　　“大娘，已经叫人去请他了。”看小男孩还在哭，护士心疼眉头都扭到了一块。“大娘，如今我和孩子都是你的人质，你就让我先给孩子换药吧！”

　　不知怎么的，女人突然变得很安静，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小男孩女人竟然在诓他。

　　她抱着小男孩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念念有词:“喔喔喔，小妹乖，不哭了，不哭了，妈妈永远陪着你。”

　　好机会，护士刚想上前，女人突然就重新举起了刀，指着护士警告道:“不许耍花样。”

　　“让我给孩子换药。”

　　得到了女人的默许，护士端着托盘慢慢走了上去，孩子被女人抱在怀里，护士就半蹲着给小孩换药。

　　护士的动作很轻很慢，她时不时还会斜眼瞟一瞟那明晃晃的刀子。

　　这个期间，护士有过抢过小男孩的冲动，可当迎上女人的目光时她放弃了。

　　十分钟后，女人要找的男人来了。他慌慌张张的闯进去，一下子就把稍稍有些平静的女人激活了。

　　他的到来就像是一根导火线，然掉了女人所有的理智很快就会自爆。

　　“淑惠，你这是干什么？”男人想往前走可又不敢靠近，“淑惠，快放了孩子，他刚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哈哈哈，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那你在签下字的时候可有想过小妹？”女人举着刀子指着男人双眼通红。“小妹，小妹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如此狠心，我才是你的原配夫人，可是你为了那个妖精，为了这个野种竟然出卖了小妹的心脏。”

　　“我要把它挖出来，我要把心脏给小妹安回去。”

　　那女人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小男孩，反握着刀子就要往小男孩的心脏扎去。

　　“不要……”

　　眼疾手快的护士来不及夺下刀子，只能用自己的手替小孩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男人瞬间儿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努力稳定着女人的情绪。

　　“淑惠，你错怪我了，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小妹继续活下去，医生说了，小妹的病情恶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让小妹的心脏呆在他的身体里也是让小妹的心脏继续跳下去啊！”

　　女人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激动，她拔出刀子撞开护士就逼到了男人面前。

　　受伤的护士闷哼一声，盯着女人的身后找着救孩子的机会。

　　“为了小妹，你说的到是冠冕堂皇，如果真为了小妹，你为什么不肯献出你的肾，只要有你的一颗肾小妹就有救，你为什么不肯。”

　　男人被逼得步步后退，哑口无言。当初他也煎熬过，可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儿子。如果他救了女儿，那么他的儿子就将面临生命危险。如果非要选择一个，那么他选择儿子。

　　“哈！你无言以对了吧！你这个狠心又自私的父亲。”女人气的嘴唇发颤，咬出来的字好似利剑。

　　受伤的护士在女人的背后慢慢靠近，本以为这次是救回小男孩的好机会，可不想那女人敏感的很，她突然举着刀就转过身来警戒的盯着护士吼道:“你给我出去，把门关上，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们外人来插手。”

　　女人退到一边，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进入了阳光的领地，就在反光的刹那，女人下意识的闭了眼，可就是在这个刹那，护士敏捷的一个横劈腿就踢掉了她手中的刀子。

　　窗外的阳光太过于耀眼，女人想去捡掉在地上的刀可是刀离她很远。看着虎视眈眈的两人她抱着小男孩大步跑到了阳台边。

　　“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把他摔下去。”

　　小孩子的哭声时高时低，男人和护士都不赶轻易上前。

　　“好好，我们不过去。你千万别干傻事。”男人把护士拉回来一点也不顾及别人受伤的手臂。

　　护士的伤口被他的动作扯的更大了，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她却只是闷哼了一声。

　　“你，你给我出去。”女人单手拿过花盆就向护士砸去，那带着血斑的面目有些可怕。

　　护士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看着情形护士默默的退了出去。刚到门外穿制服的人就叫来了医院的医生护士。

　　护士一手拍在那人的肩上说到:“暂时不要去刺激那个女人，她不会伤害孩子的。”

　　“为什么？”警察很不理解，这个见人就挥刀的疯女人不会伤害孩子。

　　“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护士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刀的力度那个女人掌握得很好。如果她不上前，这个女人一定不会把刀挥下去。

　　砰的一声惊天巨响引得所有人侧目。那个受伤的护士突然跳了起来，她扒开人群吼道:“谁开的枪？谁？”

　　“不要……”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叫声。护士再一次闯了进去。

　　这时，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她的胸口处有明显的枪伤。她整个身体悬挂在窗外，一只手紧紧的扣着阳台的边缘，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小男孩的衣袖。

　　“孩子。”女人咬着牙关想拉住孩子，可那孩子衣服的布料不给她机会。“孩子，抓住我的手。抓住。”

　　男人去拉女人，护士也去拉。啼哭的孩子还只会哭，他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那胖嘟嘟的小手只知道往爸爸那里伸，一点一毫的向上移。

　　女人紧攥着的布料越来越少，那种脱离的感觉仿佛在撕扯她的心。这中生命就在指尖流逝的感觉让她几乎绝望。

　　在那润滑的布料脱离她手指的瞬间儿，她松开了紧扣阳台边缘的手，就那样追着孩子，紧紧的把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

　　“孩子，下辈子，别在遇上这样的爸爸了。”

　　“不……”男人的呼声淹没在风里，这是一场再也无法扭转悲剧。

　　护士褪下了白衣大褂露出了里面的警服，那撕裂的伤口仿佛疼到了她的心里。

　　急救室里，女人抢救无效死亡，小男孩大出血急需治疗，男人主动献血，可医生拿着化验单告诉男人，他的血型与男孩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