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青黑，原著向）》雪花琼苏

6、惨败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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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在今天放晴了，就好像是狠狠哭了好几天之后疲乏的眼泪干涩一般让人实在不能真心高兴起来。东京一处的街心花园里的双杠上坐着一个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生。

　　青峰的身体十分漂亮，没错就是漂亮。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一般细腻又精致，匀称地分布在他身上每一个它该存在的角落。不多不少，不偏不斜，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般。

　　这是每一个运动员梦寐以求的身体。

　　青峰的五官十分适合野性这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气质，这是一种男人阳刚的性感魅力。

　　太阳直直地打在他修长强壮的身体上，他微微阖着眼睛挡住了所有情绪。手机发出一阵阵喧嚣，屏幕上赫然写着五月两个字，好像连手机都感受到了打电话的人的焦急。

　　他知道，他迟到了对诚凛的比赛。他甚至会错过和诚凛的比赛。

　　他嘴角嘲弄地上扬，不就是一个诚凛，有必要他亲自上场么……以前不也都是这样，在他没有到场的情况下可以轻易赢了比赛，这一次还像以往一样不就好了。

　　昨天训练结束时候原泽教练特意叫住了他，这个男人的声音透着一种成熟男人狡黠的诱惑。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明天对诚凛希望你务必来参加，青峰君。”

　　青峰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原泽教练继续说道：“明天毕竟是对奇迹的时代的比赛。虽然黑子君并不是主力队员，但是他的篮球是十分可怕的。他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其实青峰对于这种对黑子的夸赞是抱着一种矛盾的心情的。他又愤怒，又觉得欣慰。这是一种很自我矛盾的心情，不能仔细想，容易爆炸。

　　青峰如往常一样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就走了，至少在那个时候青峰还是想出场对诚凛的比赛的。那是对阿哲的比赛，他必须要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难得起的很早出了家门的他却又觉得步伐十分的沉重然后他拐弯来到了这么一个街心花园打发时间。

　　手机铃声终于结束了，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手机。好像已经开始了……桐皇对诚凛的比赛。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的桐皇篮球队服，然后抬起头用力扭动了一下脖颈。有些僵硬的关节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青峰好像对于这种声音很满意又活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手机上挂着的钥匙链上，这是一只卡通黑狗的钥匙链。因为长时间使用，黑色的漆已经被磨的有些掉了，黑狗的鼻子也已经从棕色几乎磨成了白色了。

　　这其实是一对钥匙链。当时是一只黑狗和一只白猫。

　　他和黑子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黑子说情侣的约会应该去逛逛街的。于是青峰就选择在那个周末约黑子去商店街打发时间，黑子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天最终只是买了一对钥匙链。

　　青峰觉得在手机上挂饰品这种事情只有女生才会做，本来还是很抗拒的。但是在黑子说出[这是一对的哦，你一个我一个]的时候，还是终于软了下来任由黑子拿走自己的手机然后把这只看起来很蠢的黑狗拴了上来。

　　那只看起来很可爱的白猫黑子拴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青峰当时还抱怨道[为什么你那个看起来那么可爱，我这只看起来这么蠢]。

　　他记得当时黑子用那副让人看着十分火大的淡然的表情说道[因为青峰君就很蠢吧，蠢的皮肤都变黑了。]

　　别看他的阿哲看起来很温顺很乖巧，但是只有青峰知道其实这个人心里可是有许多古灵精怪的主意的，还经常很淡定地故意说出让他火大的话。什么彬彬有礼的乖学生，青峰完全和黑子联系不到一起去。

　　他心里的黑子哲也就是一个有点迷糊，有些小小的腹黑，呆呆的傻傻的又十分倔强的小猫。好像自从黑子买了那堆钥匙链以后，青峰就总觉得黑子是一只猫了……当然，他没意识到这个想法等于他承认自己是一只狗。

　　他那双冰冷的眼眸忽然间温柔的不可思议，往日与黑子哲也的各种片段开始往他的大脑上凶猛地翻涌着。脑海中黑子哲也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让他脸部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下来。

　　他想了想，然后从双杠上蹦了下来，像今天比赛场地的体育馆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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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的讨厌红色。他觉得红色是属于赤司的颜色，毕竟是队长心里该给的尊重也一直是会给点的。他第一次觉得，红色原来是会让人这么火大的颜色。

　　他在火神大我的后面冷冷地看着他一副很热血的样子，就算没有看到他的表情都可以想象得到那会是多么斗志激昂的一张让人看不惯的脸。

　　他之前在街边篮球场碰到过他一次。他听黄濑说火神大我是一个有着一头张扬的红发身材高大的男生，所以他在隔着篮球网看见他的第一瞬间就觉得那个人是火神大我了。

　　青峰虽然是一个十分张狂的人，但是他很少会主动去和别人挑衅。尤其还是这种没名没气得篮球运动员。但是不知道怎么，在确定那个就是火神大我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热血沸腾了起来，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达到了沸点。滚烫地热烈翻涌着，简直要将他立刻烧死在这里。

　　其实有些他意料之中，也有一些出乎他意料。火神大我弱的让他感到乏味，他想到这么一个货色居然是黑子的新的光芒他就觉得火大到想立刻将这个红发男生狠狠揍一顿。

　　最终作罢。

　　现在青峰看着这个火神大我一副斗志满满的背影，觉得有些可笑。他觉得会和这么一个人去置气的自己也很可笑。

　　他有些轻佻地用好兄弟的感觉搭上了火神的肩膀，他看到火神的表情一瞬间惊愕。不过他对这表情没什么兴趣，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明明没有存在感但是青峰却觉得很突兀的黑子哲也。

　　其实上半场就算青峰不在，黑子打的也是十分认真的。他知道，就算青峰不在，桐皇也绝对不是一只弱旅。一向对情报没兴趣的黑子这一次反常地查了桐皇篮球队的资料。

　　想赢。这是黑子哲也打篮球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赢。

　　一瞬间仿佛黑子哲也打篮球的目标就是为了赢青峰大辉。

　　但是不能否认，好不容易找回的一些斗志和胜利的自信在青峰大辉出现的瞬间，黑子有一瞬间是感觉有些绝望的，或许谈不上绝望，但是至少是打击的。

　　青峰明明只是出现在了场上，明明连球都没有碰。可以他站在那里的压迫感使得站在场上的黑子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仿佛他已经看见了青峰毫不留情进球的样子。

　　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太丢人了。他站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败青峰君么。青峰君还没出场，只是看见了他穿篮球服的样子就感觉到害怕，实在太丢人了。

　　本来已经调整好的心态，在看着青峰大辉无视掉所有诚凛队员直直地冲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黑子还是一瞬间有想往后退一步的冲动。

　　很奇怪，明明之前并肩作战那么久了。而这一次，青峰君只不过是作为对手站在了篮球场上，只不过是穿着不同的队服冲自己走了过来。黑子居然那么一秒钟想仓皇而逃。

　　他也没有想到，青峰整理好队服后就直直地上场冲自己走了过来。

　　有一种野兽在慢慢逼近的感觉，黑子可以感受，不止是他，他的队友们显然也被这气场震慑到了。他们都一动都不动，他仿佛可以听到站在自己旁边的队友汗珠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一瞬间世界静的可怕。只有青峰大辉冲黑子哲也走过去的脚步声，他的球鞋破擦着地面的声音。

　　青峰的眼角和唇角都微微向上挑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和挑衅的气息。他整个人迎面走来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黑子可以感觉到站在身边的几个队友都僵在原地了。

　　他看到青峰大辉最终走到自己面前停住了脚步，他不由有些诧异……青峰君原来这么高么。为什么黑子忽然间觉得青峰大辉高大的不像话，他觉得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是一个儿童和一个成年人一样。

　　青峰大辉的眼神带着一些对弱者的怜悯和放纵还有身为强者的狂妄，他嘴唇上扬的弧度很是邪魅。这个男人看上去好像刚从地狱出来一般危险，甚至让人觉得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黑子听到青峰的声音里仿佛还有一些压抑的兴奋，他说道：“来吧！”

　　在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黑子忽然间觉得世界平静了。刚才那些退缩，恐惧，动摇全部慢慢地平息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终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蕴藏着一股深沉的力量在看似平静的海底蓄势待发。

　　青峰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不知道多少的黑子那双眼睛透着满满的战意望着自己，嘴唇再一次勾出一个危险又带着轻蔑的弧度。

　　他的声音低沉且性感，还带着一丝黑子觉得也许是错觉的柔和：“我还在想你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不错嘛……干劲满满的样子。”

　　黑子忽然觉得有些火大，能这么成功地将黑子瞬间惹火的人估计也只有青峰大辉了。

　　青峰这种好像一个大人对小孩一般不屑一顾还带着充满浓浓傲气的夸赞鼓励的口吻，让黑子哲也瞬间觉得满腔怒火即将要爆发了。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青峰的眼睛，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可以表达出他现在的决心，他只能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青峰看着黑子这幅样子，然后笑了出来。他的笑声听上去还是让黑子觉得有他所熟悉的爽朗，只是他眼中所见的这幅冷漠玩味的表情让他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将这个笑与爽朗联系到一起。

　　青峰笑着说道：“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还是得靠行动说话啊。不论如何……赢了再说。”

　　黑子觉得青峰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一柄尖锐发亮的匕首一般，他觉得被刺的生疼。不过他的心理状态丝毫没有收到影响，眼中的战意愈发浓烈。

　　青峰大辉的这个挑衅，他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的。

　　*****

　　你相信篮球这种和谐的运动会有杀气么。

　　今天黑子相信了。

　　他并没有上场，只是坐在板凳上看着青峰大辉在篮球场上肆意地虐杀他的队友。没错，这就是一场虐杀。这是一个不适合用在篮球上的词，但是连杀气都用上了，这个词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黑子觉得这并不是一场比赛，只是一场青峰大辉的个人show罢了。他安静地坐在板凳上，看着场上动作漂亮完美到想让人尖叫的青峰。

　　他打篮球的样子……还是那么的，让他移不开视线。从青峰大辉拿起篮球的一瞬间起，黑子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当年疯狂的迷恋篮球就是因为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篮球打的太震撼了，黑子觉得看美国拍的动作大片都没有这么的震撼。这是一种如同鬼神一般惊艳的感觉。

　　火焰在他的灵魂深处开始燃烧，黑子攥紧了拳头。他要赢他。

　　他要赢。

　　对于诚凛青峰其实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球场上。黑子哲也明明是一个存在感极其薄弱的人，但是青峰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背对着诚凛的板凳席也能十分深刻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种存在让青峰觉得全身发烫，连动作都没有往日那么灵敏。

　　对于被这个叫火神大我的所谓的新的光芒盖下的帽其实青峰完全没在意，他甚至只是在敷衍地进球而已。他觉得十分的无聊，篮球果然是一个无聊的运动。

　　但是这种对他手上这个球的无感在黑子上场的瞬间消失了。青峰的手很大，可以单手牢牢地抓住篮球，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近乎要捏爆那个还算结实的篮球。

　　他看见黑子哲也眼神认真地走上了场，甚至没有看自己一眼直接走到了火神大我的身边。他看见火神大我表情有些尴尬，对着黑子说道“抱歉啊……看来，我一个人确实不行。”

　　然后他的耳边响起了让他近乎要爆炸的一句话。

　　黑子盯着火神大我的眼睛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么，要两个人一起战斗。”

　　若松其实一直是不喜欢青峰甚至厌恶他的，虽然被他揍过但是他一点都不怕他。他始终觉得那次只是没有防备而已，这臭拽的家伙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着站在旁边的自己所讨厌的青峰大辉。那是一种好像迎面飞来了密密麻麻地飞刀的感觉，他甚至感觉的到凛冽的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退到了让自己可以正常呼吸的距离，然后疑惑地看着青峰大辉。

　　只不过是诚凛，而且一直处于上峰。青峰这家伙怎么了……

　　下半场开始之后，青峰明显有些淡出观众的视线了。坐在场边的桃井五月和原泽教练都不由皱了皱眉头。青峰好像忽然从场上的主力变成了一个观众，一个可以进入场内可以跟着球队奔跑近距离观看的观众一般。

　　没错，青峰就是在观看。他在看黑子打篮球的样子，他在看他久违了的黑子的传球。黑子哲也被桐皇的所有队员所忽视，他可以从任何一个角落忽然蹦出来。但是在青峰大辉眼里，这个场上存在感最弱的人却忽然成为了场上唯一有存在感的人。

　　黑子无数次从青峰那些自命清高的队友里夺下了球，他那些实力还算受好评的队友们对于黑子的篮球那种不可思议和佩服被青峰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青峰歪了歪头，像表扬刚从学校得了小红花的小学生一般的口吻对黑子说道：“果然你上场就完全不一样了啊……阿哲。”

　　这句话好像是给了黑子动力一般，他更加拼命地在场上奔跑。更加卖力地用任何姿势在任何位置将桐皇的球截下然后传给一直等待着机会的火神。

　　青峰看着黑子那他所熟悉的快速传球，他听到场边诚凛的人兴奋地喊道[是只有火神接的到的黑子的快速传球！]。

　　听听这声音，听起来多么的充满活力和希望。就好像这支球队只剩下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了一样，就好像他俩是救世主一样，就好像他俩的组合可以天下无敌一样。

　　青峰一声冷笑，然后终于伸出了手截住了那个让所有观众惊叹的传球。

　　熟悉的力度，熟悉的触感，抬起头望去是那个人熟悉的传球姿势。这种熟悉感让青峰几乎下一秒就要上篮直接灌篮然后对着黑子伸出他大大的拳头来一次他们之间默契的相撞。

　　只是眼神不对，黑子哲也的眼神让青峰想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阿哲的眼神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每次传球之后望着自己的眼神是期待和欣喜的。并不是现在这样一脸的惊慌和不甘。

　　青峰不明白，这专门为了自己而锻炼的传球被自己接到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

　　黑子哲也身上的那件如他一样颜色淡淡的篮球队服让青峰瞬间觉得十分的刺眼，这种违和突兀的感觉让青峰有一种冲上去撕碎他那件该死的队服的冲动。然后他瞥到了自己身上这件同样他陌生的队服，这种冲动才伴随着那种手中篮球带给他的兴奋而慢慢散去。

　　好像一瞬间失忆，然后又一瞬间想起了全部。

　　青峰的嘴角往上斜了一个角度，那个据说只有火神大我可以接到的神奇的传球正如一个玩具一般停在青峰的手里。他的眼睛懒散而又凌厉，他的眼中漫出一种浑浊的笑意。

　　这句话听在黑子的耳里让他瞬间觉得有些无力。

　　他说：“你以为接这个球最多的人是谁……”

　　黑子觉得这句话赤裸裸地提醒了他那些他想忘记的过去。当那些甜蜜又悲痛的过去被这个人亲口提起来，带来的冲击力超过了他的想象。

　　一瞬间想哭。一瞬间想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这是一个很讨厌的下意识，和一个很讨厌的习惯。虽说黑子并不算是多么有男人味的雄性，但是他觉得自己最起码没给男人丢脸。现在这一瞬间鼻子酸酸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羞辱。

　　青峰可以看得到，站在他不远处的黑子眼里的战意愈发的浓烈。他可以看得到诚凛的其他队员都会有那么一瞬间丧失战意，就如同他曾经打败过的那些废物一样。

　　然后，因为黑子的存在，让这支队伍一直保持着士气，燃烧着浓浓地战火一直到他们最终惨烈地输掉了比赛。

　　这真的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而已，观众们看了唏嘘不已。诚凛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青峰大辉一个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讲诚凛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个前半场还算有点看头的火神大我，在青峰大辉面前就好像一个笑话一般。

　　其实，这不是一场桐皇对诚凛的比赛，这只是一场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的对决而已。

　　在比赛结束的那声刺耳的哨声吹响之后，黑子停住了步伐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步伐还算稳地走过了青峰的身边下了场，那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别说回眸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在那个瞬间，青峰甚至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还有他最为熟悉的薄荷香。他的胳膊离自己的胳膊大概有十厘米的距离，那淡淡的热度烫的他浑身一震。

　　青峰大辉狠狠地攥起了拳，他还未来得及修剪的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手里。一种淡淡的刺痛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那最触不得的柔软到甚至脆弱的地方。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计分板上悬殊的比分。

　　这场比赛，青峰大辉输得一败涂地。

　　他缓缓转过身，然后用同样缓慢地速度抬起头。

　　淡淡的目光飘过去。黑子的背影若隐若现，青峰忽然想起国语中一想起背影通常用高大用形容词，这个词和黑子一点边都不沾。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了，阿哲也不会有高大的背影这种见鬼的东西。

　　这个背影青峰见过无数次。从两个人交往之后青峰就有送他回家的习惯，在青峰第一次提出送他回家的时候黑子还表示了抗议。

　　黑子觉得，同为男人而且自己还姑且算是一个运动员，没有柔弱到需要别人护送回家，又不是娇滴滴需要保护的小女生。

　　那个时候，青峰仰着头对着夜空上那几乎被乌云遮住了的月亮想了想。然后唇角一挑直接将面前矮了自己好多的黑子拽进了怀里，他可以感觉到怀里人身体因为过度紧张造成的僵硬。

　　好像并没有说什么，然后黑子就不再对青峰坚持要每次送他回家表示抗议了。

　　每次在黑子的家门口，青峰都让黑子先进去自己才走。最开始黑子还说让青峰先走，后来在青峰的坚持下黑子也就不在争论了。

　　青峰习惯了看着黑子的背影慢慢走进家门，黑子也习惯了就算转身青峰也会在自己原地安静地看着自己。

　　诺大的球场上，黑子跟在火神的后面安静地离开了球场。青峰站在原地，目光停留在黑子身上大概三秒左右。然后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收回目光的同时也转过身。

　　黑子走在诚凛的最后面，他觉得脚步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有一种痛在心底狠狠地肆虐着，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痛，比输了青峰的不甘心还要让他无法承受的情绪。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微微地侧过了脑袋望去青峰的方向。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青峰的背影这么的高大。仔细回想，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到他的背影吧。曾经的每次回头，青峰都站在原地发现他回头后对他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然后一咧嘴笑的没心没肺。

　　哦不……这是第二次。上次还有一次……

　　黑子收回了目光，差点忘记了那一次透着人群看见的那个隐隐约约异常决绝的背影了。大概是因为那一次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加上人群的喧闹看的并那么真切。看的并没有这一次这么的真切。

　　青峰君的背影，原来是那么的潇洒。

　　黑子忽然顿住了脚步，因为他觉得他的双臂和双腿都有些发抖。他觉得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都在用力向后扯着他。

　　他站在原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走在他前面的日向发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停住脚步看像黑子，说道：“黑子，你已经很努力了。走吧……我们回去。”

　　日向身上的队服印着诚凛两个大字，这让黑子一瞬间回神，同时身体也终于可以动了。他的眼底恢复了往日的柔软，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他随着诚凛的队伍离开了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