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欢喜》十雪

4、濛濛雨，不拂

　　镇上有了秋雨绵绵的意味。楼栀还在薄褥里，只听见外头“叮叮当当”烧水，沏茶声。她料想家里来了人，可也不是逢年过节的日子，又是哪门子的亲戚挑这时候来。便是探身下了床。地下有些回潮，水涔涔的样子。不觉秋天已至。楼栀蓬头垢面，也不好就大咧出去，在门前顿了步。她回来，住处也是临时安置，原来二楼的卧室久不住人，倒是没一楼的小隔间通透，干净，再说这里不用上下楼也是方便。她在门后犹豫了会儿，轻轻搭上把手。一股金桂花的水汽在打开的缝隙织漫，楼栀恍了会儿神，酒香袭人。再抬头，正和对面落座的男子打了个照面。他坐在屋子最是亮堂的地方，身后墙上挂了幅大大的山水画，足足占着半个墙面，怕是沈青去端果品了，留着他在这儿。楼栀看过去时，他也望过来，他便是点首，笑。回笑了，就促促合了门。楼栀回床上又是躺下，看着他温润，书气的样子，倒是想起来廖砚，这一别三年…… 她的心思九转回肠，不觉烦闷。屋外有了告辞的声音，沈青推门过来，“刚刚王妈家的小外甥过来送金桂酒，你怕是也听见动静了，小伙不错，长得端正也白净。”说到这儿，沈母眼里现了欢喜。 “嗯。”人，楼栀刚也见过，确实不错的长相，看着母亲高兴也就应下，让她继续说。 “就你个懒姑娘家，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出去的，就留他坐了会儿。待会儿你上王妈家谢谢去。” 楼栀哪能看不出沈妈妈的意思，就是让她去和他打个照面， “我见了他呢。大概你去端果品了，倒没见着你。” 沈妈妈就是怕小伙见了自家孩子，赖床的样子，把事儿给吹了，“唉呀。”点了点楼栀脑门儿，“看不把人家给吓跑了。”唬她，却是不打紧的语气，只是让她快些起了，好赶上人家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