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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九天神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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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伏羲大帝仙逝后,女娲大帝悲痛难当,竖起九座山峰将自己与人世隔绝,不愿再理世事。女娲大帝仙逝之后,这九座守护她的山峰因萦绕着女娲大帝的仙气又高耸直入云颠,被各神族信奉为圣地,称之为九天。九座山峰因凝聚着仙气,直插云天,与日月同高,与星辰同辉,又连绵不断,横跨天显,神逾,赤原三个大族,遥遥忘不到头。而历届掌管这九天的人则被称为九天神母,住在九天中最高的山峰。神母给九天立下清规,每百年举办一次九天神宴,届时各神族尊长都会前来赴会,各神族英雄也会在宴会上比武大显神威,堪称整个大荒最隆重的宴会。
而在此众神族高手齐聚,把守甚严的九天,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少年在此圣地如入无人之境,边走边嘟囔道:“义周这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没人相与,真无趣。”不知不觉就行至一个大殿周围,满是华服的人围坐在殿上饮酒谈笑,靳深不知该去何处,索性坐在柱子后等义周出现。
靳深百无聊赖之时,神母清亮的声音冲入他的耳中:“承蒙各位今日前来,九天瑶女为各位献上一曲诸神摘星舞,请各位欣赏。”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就飞来几尺白绫,舞姬们缓缓登场,尽展曼妙舞姿,忽而,舞姬们全都匍匐在地,呈恭迎姿态。在一片白绫交错中,一名蒙着面纱白衣女子腾空踏着白绫飞来,霎时,殿上有星星点点的落花扑面,女子就在这一片落花与白绫中飞舞,若隐若现,舞姿轻盈,时而像画卷上的飞仙,时而像天上翱翔的神鸟。众人的目光都被该女子吸引着,舞姬们都成了陪衬,而女子目空一切,至始至终眼神都未曾看向谁,仿佛沉浸在这一曲摘星舞中。
舞曲高潮,众人都为该女子忘乎所以,殿上的白绫却纷纷撤去,舞姬们也退场,只留下女子一人立在大殿中央,如此形单影只却不显得突兀,而十分有气场。女子清丽脱俗地立着,没有了白绫的相衬,才看清她傲人的身姿。女子腾地一跃,直直地踏着白绫飞向天空,她缓缓的上升着,眼神笃定。天空的颜色也由白渐渐趋于灰暗,出现了点点星辰,女子慢慢举起一只手,将星空中央的星星揽在怀中,顿时天空中众星陨落,如同下雨一般,景色甚是宏伟壮观,而女子怀抱星星与星辰一同降落,半卧在大殿中央,只是看着手中的星辰,眼神悲伤。良久,女子却放开了手中的星星,让它冉冉升空,星星重新归位,众星也都升空,天空又重新恢复了光彩,渐渐由暗转明了。
众人都沉浸在方才女子伸手摘星又与众星一同陨落的震撼中,甚至都忘了鼓掌都忘了道好,等到舞毕,再寻那女子时,她已不在大殿中央,而是恭敬的立在神母旁边,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看不清神色喜悲。
不知是谁先缓过来,大声地道:“美,真是美啊!这一任的瑶女果然是名不虚传,除了震撼,在下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众人皆点头侧目,都沉醉在瑶女给众人带来的震撼中。
靳深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看到那白衣女子踏着白绫飞来的时候,脑中的弦砰的一下断了。那个身影于他来说太过于熟悉,每晚的梦中他都梦到她,千年前的那个星夜,她踏着白绫来到他的身边,从今以后,他再也没能忘掉她,再也没能忘掉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再也没能忘掉濒死时她送的几个果子的味道。她升空摘星的那一刻,靳深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也是满夜的星星,可是他以为他要死了,他根本想不到还会再遇到她。这大概就是天命吧。
靳深直勾勾的望着站在神母旁的瑶女,他自己都不知是何心情,只觉得想哭又想笑。忽然,像是感觉有人正用强烈的目光看着自己般,瑶女猛的抬头,对上远处柱子后靳深深邃的眼睛。她无喜无悲,他的眼里却似有惊涛骇浪。良久,瑶女又低下头,没有任何惊喜。
她忘了自己。靳深心里想着,不过,没有关系,他总会让她记起,他等了她那么久。
当靳深收拾好心情看向大殿上时,已有几个神族子弟在大殿中央比武。他听到觥筹交错中,有人在说些什么。
“这九天神宴上的比武都将近千年了吧,据说赢了众人的神,可以开口向九天许一个愿望,你可知有几个英雄许过什么愿望?”
“这神宴百年一次,每百年就可以向九天许一个愿望,众神自然都挤破脑袋想争这个愿望,近百年来都是各位高手打成平手,早已没有什么技压群雄的人出现,所以这百年来,这规矩都渐渐荒了,都改做赐九天瑶池的圣水了。”
“这么说来,都没有人向九天许过实现了的愿望?那倒便宜九天了,用圣水换愿望。”
“那圣水也不一般啊,历任瑶女看守的不就是那池水,据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灵力速增哪。不过早年,也有人向九天许过愿望。”
“兄台可知是谁有如此大本事?”
“便是那赤原的天恩大帝啊”说着,朝着南方拜了一拜,表示恭敬虔诚,继续道:“几百年前,天恩大帝突然来参加九天神宴,比武赛上,一出手便无人能敌,他赢了之后向九天许愿,要求九天帮助他立一位帝后。”
“凭借大帝的能力还立不了一位帝后?他为何跑来求九天?”
“你不知啊,天恩大帝这位帝后可不一般,她是下神族一个大姓族长的妹妹,天恩大帝初登王位的时候把这个族给族灭了,因此赤原的人都不同意立罪族人为后。所以他气急才来九天求助。”
“天恩大帝可真是一怒冲冠为红颜啊”
在两人深深为天恩大帝的英姿折服时,靳深已将二人的话都听入耳中,看向大殿的眼神已有不同。
比武进入到尾声,大殿上只剩上神族的一位水灵使用者与下神族的木灵使用者打在一起,总也分不出胜负。眼看着比武就要以平手结束,一直躲在柱子后的靳深却叹了口气,踏向台上去。
还未等众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位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打斗激烈的台上,位置刚好卡在打斗的二者中间,扼着他们的手腕。靳深挑着嘴角,轻蔑的笑道:“二位打的实在不痛快,看的小爷我眼烦,到此为止吧”
说着,便翻了个手,二人就不知为何躺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这场九天神宴上,他们真是见到了各种奇事。凤舞九天的瑶女是一奇,而这位不知从何冒出来,技压群雄的少年更是一奇。大殿上不乏有成名百年的高手,也有各族的帝王,纵使如此,众人还是没能看清少年到底使了什么样的招数只在一瞬便让两位高手倒地不起。少年只一招,便技惊四座,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少年便开口了道:“各位还有谁想与在下过招,如若没有,在下便拿了这次比武的桂冠。”少年的声音带着王者般不容侵犯的威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言语。
义周如厕回来所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了,台上的两位神族高手们皆倒地不起,面呈狰狞之色,而台下的众人们眼里有惧怕也有疑惑。靳深一人昂着头站在高台中央,场面一片狼藉。义周顿时觉得两眼一黑,他是深知这位大人的秉性的,他素来无拘无束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这一出门竟惹了这么大摊子事,也不掂量掂量这是什么场合。义周也来不及细想,急急忙忙冲上高台,拉住靳深,向正上位的神母先拜了拜,又朝诸神作揖道:“各位大人见谅,我们大人他初次来此,不懂规矩,才出手伤人,得罪之处义周在此给各位赔礼道歉,望各位念及不知者不罪,再给大人一次机会!义周在此铭记各位恩情,谢………”义周还未说完便被靳深捏住脸颊,他急得都要哭了道:“大人你也帮衬着说点什么啊!”
靳深却瞪着他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义周见他仍是不悔过的样子,甩手挣脱了束缚,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靳深大喝道:“你给我闭嘴!”
“这……”
“我说,闭嘴。”只此一句,义周便不敢再言,低头站到靳深身后。
此时,一直坐在大殿上方观看此次比武的九天神母威严道:“敢问这位公子是哪一族的英雄,九天神宴历来都只限神族参加。”神母的话确实说的不假,在场都是各神族派来的有一定地位的人,都没有见过这位少年,而这百年来,也未曾听说过有哪一族出现这般年轻有为的英雄。可看他的样子好像对神族并不陌生,更加奇怪的是,身为天显皇城首领的义周唤他作大人,义周的品阶并不低,却对此人低眉顺眼,可见他的身份并不一般。
殿上一位身着华服的人缓缓起身,向着众人道:“此人乃是我天显的族人,初次出族,让各位见笑了”说者正是上神族天显的帝王——顺与帝。得了天显族长的话,众人才放心下来,神母的神色也温和不少,道:“敢问这位少年,你的尊号是?”
顺与帝没有接话,神色复杂,少年也一直抿着嘴,收敛了方才的笑容。良久,少年叹了口气,缓缓道:“靳深,我的名字。”
此话一出,大殿上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有人打翻了食案,有人直接站了起来,更甚者拔剑看着立在中央的少年。
“你不是被囚禁起来了吗,为何今日在此?”
“为什么千年的时光杀不死你,伏魔之地不是削弱灵力的地方吗”
“你今日来此有何目的?”
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那个人他是杀不死的啊,他是神之子,身上流淌着天显和神逾两族的高贵血液,是整个大荒唯一继承了伏羲女娲大帝血脉的人。
看着殿上众神的惶恐,神母站了出来,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有些僵硬的问道:“你,今日来,究竟想干什么?”
良久,靳深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吟咏了千年的悲歌:“到今天还在惧怕着我,打掉了老虎的牙,还怕报复吗?”顿时又收敛了笑声,换上满不在乎的神色,慵懒道:“可今日我来此,只是为了这九天比武的桂冠,仅此而已。”
神母看着双手环胸潇洒站着的靳深,脸色有所缓和,道:“如此,此次九天比武的桂冠便给你了。”又向众人道:“恭贺天显族的靳深在此次九天神宴比武赛上拔得头筹!”说罢,身旁一个侍女便捧着一个银色的水晶壶走到靳深旁边,恭敬道:“圣水奉上。”不料靳深却看都不看一眼,瞧着神母,笑嘻嘻地道:“我听说九天有个规矩,说在比武赛上获胜的人,可以向九天许一个愿望,不知现在还作不作数?”
神母的脸色在霎时间冰冷起来,生硬的问道:“你……想要许什么愿?”
众人也神色紧张的看着靳深,不知道这个大魔头想要实现什么愿望,若是要再来一场屠城或是什么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靳深却只是坚定地看着神母,道:“我想向九天要一个人”说着,便指向一直站在神母旁边刚刚一舞惊鸿的瑶女,道:“她!”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惊恐之色,纷纷跪倒在地,不敢出声,只剩下神母和其他神族尊长还立在那里,但脸色也极为难看。神母颤抖的问道:“你可知她是谁?”
靳深挑了挑嘴角,简单回答道:“女人。”
顺与帝冰冷的声音响起:“她是我们天显的守护神,是九天的神女,世代守卫女娲灵石,怎能随便与人?”
靳深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用孤傲的眼神扫视众人。高高在上的王重临世间时,谁能阻止他带走一个女人。
正当一切都陷入僵局时,突兀的一句话镇住了整个大殿,瑶女淡淡的说:“我不愿意。”淡然的就像在拒绝一样自己不喜欢吃的糕点般平常,说罢,便自己径自走出了大殿,只留给膛目结舍的众人一个清冷的背影。
靳深愣了愣,随即抿着嘴角,露出一丝不可见的微笑。看来现在的神族好像要有那么点意思了。他这么想着,遥看着头上那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