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喜欢你gl》伴他

8、第八章

　　乔装：
　　7月12 来自微博 weibo.com
　　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的梦，你的泪。

　　就似没听见她说的话，戴安有条不紊地刷着碗。她微低着头，从这个角度侧看过去，尤以乔也只能看见她不为所动的眉角嘴角和挺立的鼻梁。视线再往下移，尤以乔不禁想起那天那两个女孩说过的话。
　　戴安的声音御姐吗？尤以乔以前还真没仔细留意过，在外头，她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话不多，声音自然就带上了一股子疏离的清冷感，只有对自己时才会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噹…碗碟相磕发出脆响，戴安戴着胶手套的双手不慌不忙地穿行于水流中。
　　“她的手…根根葱白修长…好想舔…好想舔…”那两个女孩的话再次跃上尤以乔的脑海，似乎两个女人在一起，手指长的话，另一方会很…
　　“是你，还是阿姨？”戴安还是没忍住，她能感觉到来自一旁的视线，她可以坐在签售台上被几百几千号人围观，唯独无法在尤以乔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哪怕她已经很努力在克制了。
　　“什么？”尤以乔在自己世界里想得有点无法自拔，一时没听明白。
　　“是你要见，还是阿姨他们想见我女朋友？”戴安觉得尤以乔就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不然她怎么会那么清楚该往哪里刺刀子才能让自己更痛。女朋友，回来至今她可曾说过自己有女朋友？
　　“哦。”尤以乔抬手捋了捋耳后的长发，已经将脑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开，说：“我爸他们还不知道你的性向。”
　　用干帕子将碗擦干净放到架子上，戴安说：“手机在外面，你不忙的话就帮忙拿进来，我打电话问问。”
　　“嗯。”尤以乔应了一声，低头观赏起贴了创口贴的手，等戴安拧了抹布擦拭台面时，才溜达着往外走。
　　戴安最后自然也是没等来手机。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开始变天了，云层厚积，不一会儿雨就下下来了，把打算离开的两人留在了屋内。
　　“急什么，你们现在又不用上班，小乔的房间我都有打扫，衣服也有，今晚就在家里住，刚好最近我肩膀有点疼，快过来帮我按按。”西西睡下午觉了，何倩这才有时间坐下来和闺女们聊聊。
　　一听何倩说肩膀疼，那些话也就被尤以乔咽了回去，她不带小孩，但也知道带小孩的辛苦。
　　尤以乔坐何倩身后，在何倩的提示下，调整好姿势和力度帮她捏完肩膀，又动作熟练的按摩着颈背。
　　还是闺女好，何倩被伺候地身心都舒服了，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尤以乔去厕所的时候，何倩坐正身子稍稍前倾，压着声音问：“安安，你跟何姨说说，交女朋友了吗？”
　　“没有。”戴安的性向早就是公开化的了，只有故意封闭自己的人，才会一无所知。
　　“哦，那…”何倩张了张嘴又闭上，因为戴安已经低下头玩手机了，心里无奈叹了口气，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增尴尬。

　　晚上，尤振杰夫妇也在家吃饭。尤振杰是家玩具公司的高级工程师，自小就很疼爱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尤以乔，一直也是不赞成她搬出去住，饭桌间难免又说起让她搬回来的话，被尤以乔三两句话带到了别的地方去，便没再提起。
　　“小乔。”陈佳从卧室里探出身子说：“你过来帮我看看策划书。”
　　尤以乔师范大学毕业，现在又是语文教师，文字功力肯定比其他人强，让她检查一遍也比较放心。
　　陈佳是个好强的人，从来不甘于当个洗手做羹汤的家庭主妇，她喜欢工作，也有那个能力，目前任职于一家上市公司的项目经理。
　　尤以乔恰恰相反，她不喜欢太紧凑的生活，也不喜欢那些个职场上的尔虞我诈，更没接触过什么项目，检查bug是不可能，充其量看看有没有哪个句子不通顺哪个字打错了罢。
　　“一个人住在外面还习惯吗？”陈佳问。
　　“嗯。”
　　“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近，上班就不用太赶了，靠着镇中心，采办吃饭都方便。”陈佳换了个姿势坐着，看着小姑子的侧脸说：“我有个同事也住那，听说环境不错，虽然比家里小了点，但价格便宜，首付只要十五万，一直租着也不划算，不如买下来，如果你钱不够，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你哥，看能不能…”
　　“我帮你改了几个错别字，其他的还是嫂子自己再看看吧。”尤以乔轻声打断陈佳的滔滔不绝。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过个几年西西大了，总需要个自己的小空间，而你跟小波的婚事又一直拖着没谈。”
　　“我知道。”尤以乔开门出去。
　　你知道什么？快三十了还不着急嫁人，也不怕再过一两年人家不要你了，陈佳敛眉隐去眼里的不屑。

　　房间果然如何倩所言，保持着干净整洁，仿佛尤以乔并不曾搬出去过一样。
　　尤以乔打开衣柜，里头挂着些自己不要的衣服，本打算是要丢掉的，被何倩给拦了，说留着有用，哪想她又给全挂回了衣柜里。
　　随手取下一套休闲服丢给戴安。半小时后，戴安洗完澡进来，尤以乔正坐在床上发呆，连她进来都不知道。
　　“该洗澡了。”不知为何，戴安心里不太舒服，特别是当尤以乔回过头时眼眸中露出的茫然，很陌生。
　　尤以乔去洗澡了，不过是不是洗得太久了？都快一小时了还没见人。戴安放下手机找了出去，阳台灯亮着，尤以乔正拄着挑杆，扬着脑袋专注地看着什么。
　　戴安走过去循着方向看去，晾衣杆上晾了几件衣服，衣服旁边是两套内衣裤，一套白色蕾丝款，一套裸色，而裸色那套一小时前还穿在她身上。刚才洗完澡，戴安就洗干净并脱水，但是她明明是装袋子里准备明天带回去晾的，为什么现在会晾在这？！尤以乔什么时候把它从卧室里拿出来？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有，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内衣裤不放是想做什么？！
　　听到脚步声，尤以乔回头，见是戴安，视线扫过她上半身，眉头一皱，扔掉挑杆，拉着人回到卧室，还给锁上了。

　　戴安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
　　尤以乔伸手抓住她的衣摆就想往上掀，戴安吓了一跳，一把按住那只手，低喊：“尤小乔！”
　　尤以乔一怔，有多久没听她这么叫自己了？看来是真把人弄急了，缩回手耸耸肩：“我就是想看看你穿没穿内衣。”
　　戴安无语以对，上次问她穿没穿裤子，现在又怀疑她穿没穿内衣裤，什么毛病？还有，她哪点表现出像是个暴露狂了？
　　可能知道自己的话有歧义，尤以乔手指无意识卷着发尾，“我看你洗了内衣裤，而我们来之前又没有住下的打算。”
　　戴安揉了揉眉心，“所以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内衣看，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其实戴安有随身带一套衣服的习惯，因为画油画很容易弄脏衣服，虽然后来改行画漫画了，但习惯一直保留下来了。所以她现在是有穿内衣裤！
　　“是啊。”
　　看着眨巴眨巴眼睛无辜样的女人，戴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尤以乔，她总是有种无力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就像个多面女郎，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乖乖牌，但戴安知道，这只是尤以乔其中的一个模样，起码她还见过她沉稳，温柔，乖戾，狡黠的另一面。只是不管哪一面，都像一层阻隔他人窥探，或是遮掩什么的面具，也是戴安这么多年都无法走进去的源头。
　　尤以乔不喜欢戴安，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窗外骤然大亮，随即一道雷声落下，震荡耳际。
　　梦里头，戴安回到了那个与尤以乔相遇的暑假。闷热的下午，她觉得待在屋子里有点透不过气，趁着小姐姐外出买冰淇淋的空档，背上了画板，一个人坐车来到了森林公园，跟着爬山的人群吭哧吭哧往上走，快到山顶时，天色忽然变了，不一会儿，一道旱雷劈下，也劈白了戴安的脸色。
　　当时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凭着本能钻进紫峰阁里的石桌下，蜷缩着身子，耳边都是那可怕的仿佛撕开天地般的永无止境的雷声，她以为自己就要被劈死在这了。
　　她害怕，想哭，想喊妈妈，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泪也流不出来，只是睁大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外面，直到与一双哭红肿了的眼睛对上，整个人才像活了过来，黑黝黝的眼眸渐渐浸湿…
　　尤以乔掀开眼睑，垂眸就看见胸脯上枕着个乌泱泱的脑袋，噩梦中的女人似乎把她当作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的缠住她身子。
　　胸口上的衣服早已浸透，紧贴着皮肤，随着窗外的又一道雷声，揪住腰间衣服的手紧了紧，随之是戴安害怕委屈的梦呓：“姐姐…不要丢下我…”
　　尤以乔并起十指，罩住戴安的耳朵，一如她十几年前那个下午做过的事。
　　“安安别怕，姐姐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