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袭基》尹二哥

5、第 5 章

　　·疫情
　　夜里两点，李冬青刚给一个伤口发炎的高烧病人换完药，便被急诊部的护士匆忙带走。
　　赶到急诊室一看，当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从学生时代学医到上岗工作这些年，学外科的李冬青敢说自己见过大大小小各种伤口，但眼前场景也不敢说能立马从容应对。
　　平常给急送的外伤病人做临时处理的急诊部，远不能容下现在就诊的伤患，床位都成了临时座位。
　　床上，座位上，地上，到处都是鲜血。
　　空气里弥漫着浓腻的血腥味，医护人员在阵阵哀嚎和呻吟声中处理着各种翻滚着肉边的伤口。

　　是咬伤。不，应该可以说是撕咬。
　　李冬青抬起一个女人的胳膊仔细打量着，胳膊上凛冽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看了看狼狈女人一身妖娆的打扮，又看了看急诊部送诊的其他伤患，大部分都是穿着暴露，打扮新潮的年轻人。
　　李冬青扭头问一旁忙着包扎的护士：“救护车是从哪里接来这些人的？”
　　小护士抬头忙道：“西区的一条酒吧街，听说还是个同性恋的酒吧呢。”
　　李冬青没有注意小护士紧急时刻还不忘一脸八卦，蹙眉心想，这种伤口就算大型恶犬所致，但出现在酒吧那种地方，未免也太离谱。加上这么多人都被咬，如此大的规模，不要说不是狗，就算是猛兽，也是一头发疯的老虎才能造成的杀伤力吧？

　　李冬青一边缝补伤口一边纳闷，耳边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他为了加快救诊的效率，不免加快了速度，仓促之间，手头的力道时重时轻。
　　即便施了局麻，也该有轻微疼痛。可眼前的女人却像施了全麻一样，对于李冬青下了重手的护理没有半点抱怨。

　　李冬青蹙眉，忙扶正女人的头，掰开她的眼睛发现她神智异常。空洞如窟呈出灰败，没有半分正常人的神采。而手下皮肤的温度，也带有凉意。
　　仔细一看，黑色缝线的伤口周围竟开始逐渐发青。
　　李冬青惊呼槽糕，这分明是感染的迹象。
　　还未来得及细想，本就嘈乱的医院大厅，突然爆出了尖叫。
　　原本虚弱得需要接受治疗的病人，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见到眼前的人就扑咬。不少正在工作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被扑倒在地上，尖叫着挣扎。
　　李冬青登时警觉，快速配制了一管镇静剂打给了刚才的女人。
　　针头刚刺进灰败的皮肤里，女人却突然开始抽搐。李冬青心头一凛，刚要拔出针头，女人便挣动起来，亢奋的摆动着脑袋，似四处寻觅着什么。
　　李冬青恍然惊觉，她也在找人咬。
　　来不及错愕，李冬青闪身后退，慌忙抄起输液的架子将女人砸倒。
　　身后惨叫不断。
　　李冬青连忙冲上去接着砸倒几个咬人的病人。托起一个被咬的医生，两人慌忙逃出急诊室。
　　此时的医院大厅早已人满为患。不少住院的病人从睡梦中惊醒，仓皇逃了出来。
　　李冬青搀着同事，在人群里挤动着，不知医院的大门发生了什么，前面的人群行动的身份缓慢，后面的人不明所以，慌乱挤动着，人人只想早点儿逃出去。
　　而急诊室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不少被咬的人跑了出来，也将那些发疯的病人带了出来。
　　那些靠近急诊室门口的人，不断被咬倒在地。
　　附近的人见状，不禁一片骚动。尖叫着，拼命向前方的出口拥挤。
　　人头攒动，李冬青搀着同事，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又被身后的人朝前挤动了一下，险些栽倒。
　　“李医生，你快逃吧，不用管我。”被咬的同事在李冬青耳边虚弱说道。
　　李冬青摇了摇头，沉声道：“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话音刚落，本来向前拥挤的人群突然停下了挤动，纷纷往回挤。
　　骚乱中，人群厉声在喊：“开枪啦！开枪啦！”
　　话音未落，突然砰砰几声枪响，医院的玻璃大门被打碎了一地，只剩下两个空旷的大门框。所有人朝着豁然开朗的出口奔逃。
　　李冬青跟着人群，但扶着同事的他明显被落在后面。
　　人越散越少，他和受伤的同事是最后一批逃出来的。这时李冬青才发现，自己身后紧跟着几个咬人的病人。
　　万幸几声枪响，咬人者应声倒地。
　　门口赶来的警察和武警将李冬青带出的同事接到了救护车上，而他自己却拒绝了救助，慌乱开口道：“警察同志，可以借一下手机吗？”
　　被拦着的警察一脸急色：“都什么时候了，不想被咬快退出黄线。”说完便冲上了前线。
　　李冬青被拉线的警察拽了出去，和逃出来的人一起被安置在了临时疏散的大巴车上。
　　李东青被硬拉上车，来不及坐下，就问开车的司机：“师傅，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
　　司机见李冬青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分明是个医生，二话不说掏出了手机。
　　李冬青匆忙道谢，慌忙拨出了号码，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嘟嘟嘟，一阵间断的忙音，李冬青慌乱中又拨了一次，这回电话里冰冷的女声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李冬青大脑一阵空白，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回家找到他的小外甥，陈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