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南方有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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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十数年不遇的一次雪。
家处南方，属中低纬的亚热带气候。以前只在外地看过下雪的我第一次在家中看见了下雪。
南方的雪与北方的不同，没有鹅毛大雪，雪压百里的景色在冰河世纪来临是不可能出现的，寒不足冻三尺冰。
但南方的雪毫无疑问是美的。
纷纷扬扬的，玉般洁净的，雪就那么从天上飘落。
于是想起了那句诗：
“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
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
我所见的景色大抵便是如此了。
没有早自习，起来时候不早，积雪已经开始逐渐融化。地面是湿润的，和以往刚下过雨差不多。空中还飞扬着雪，米粒大小，触之即化。
触之即化的小雪落到满是积雪的车上，落到低矮苍绿的树上，落到匆匆而过的行人伞上，落到檐上，落到窗上，落到手上。
寒风吹着，冰凉的雪化为了点点冷意。
把手伸出窗外，不过是一小会儿的事，便已僵劲难动。
南方比北方暖，因此可没北方的炕，也没到处开着暖气的建筑，在家里，这点表现得尤为突出。
家里冬天是不习惯开空调的，连加热器也少用，至多夜晚用热水袋暖暖手脚。
而在这个飘雪的清晨，畏寒的我在冰雪的刺激下运转了因首次家中观雪，暂停工作的大脑，终于觉得这难以忍受。
但也不后悔这么做。
收回手，关紧窗，拿纸擦干霜，我安静的靠墙半倚在窗台上观雪。
雪大了些，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这才是那“柳絮因风起”之景。
打着转儿，不规则的冰雪洋洋洒洒。
顺着冰雪的轨迹，目光下移。
公路边是违章停放的车辆，它们上积着薄雪。
一个戴着蓝色羽绒服的帽子的人正作着画，以雪为纸，以手为笔。他身后已有两件成品。
两颗被箭串在一起的心以及一个类似汽车总动员中的表情。
我看着画面的人看着自己最后一幅作品远去，看着飘雪下得愈发大，看着积雪逐渐融化。
静默的，寒冷的，美丽的。
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了。
下午，我终于离开了家。
走在街上，行人大都是匆匆的，打着伞，缩着脖子，低头急步。
也有好些，在街边檐下，捧着热饮，或搓手哈气，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与远方，在暗色的背景中寻觅冰雪飘过的痕迹。
来到校园的时候，是大多数年级已放假的缘故，没有几个人。
我就一人默默前行，感受着雪，从睫毛，从鼻翼，从指尖。
视觉与触觉交融着，在脑海中描绘了转瞬即逝的雪舞。
那是光明精灵的舞蹈。空灵、纯洁，又冷漠。
学校绿化很好，百年的古树有密密麻麻的枝叶，墨绿而厚重。
夏天荫凉，冬季也未曾显得萧瑟。
雪自枝叶间难以看见的缝隙中飘散，稀薄的白与浓厚的青黛相印成画。
这便是南方的雪了，凉薄短暂，落地即化，却又美得让人不得不赞叹造化奥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南方有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