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血》麦弦

43、第11章

　　青春，是一个能让梦想跟现实完美融合的名词，607四位正饕享青春的女生中的一位马上就要踩到梦想的尾巴了，接到拍广告的消息后，满脑子明星梦的吴图图历史性地失眠了。

　　大一时图图用倾星头发的照片报名参加了天猫娅卡洗护用品店专程在大学校园里开展的“寻找最美秀发”活动，结果她的参赛作品摘下了“最美秀发”的桂冠，赠送的闺蜜装洗发护发套装607公寓直到现在还没用完。现在重磅惊喜砸下来了，这个洗护用品在天猫，京东，聚美优品等等网络销售平台都有自己的网店，现在要拍摄一个娅卡洗发水广告放在各网店的页面里，这个广告将由最美秀发当选者，也就是穆倾星来拍。

　　“穆倾星，求求你了，可千万别打退堂鼓呀，这都到门口了，快进去嘛！要是你不帮我，就帮我选择一种死法吧，喝农药，吞金子，破腹自尽，投河自杀，割腕自裁，上吊，从公寓楼天台自由落体，你选哪个？”图图拉着倾星的双手乞求。图图想跟倾星一起参加广告拍摄，这不宿飞檐刚回到中海，她就火急火燎的拉着倾星和玲子来拜见了。

　　607三位主人此时正站在中海市地标性建筑“荣耀集团”的大楼下，这座建筑的外观非常特别，活像一个巨型DNA双螺旋结构。

　　荣耀集团是全国闻名的洗护用品企业，董事长宿荣耀，总经理宿飞檐。宿荣耀名誉上与飞檐以爷孙相称，其实宿飞檐才是宿荣耀的爷爷，宿荣耀的爷爷是宿飞檐的弟弟。

　　乘坐观光电梯上了33楼，走出电梯，踏上通往DNA双螺旋结构最顶端的宿总经理办公室的透明玻璃地板，一个形态举止比女生还娇俏的男人从宿总监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的出现让女孩们轻松了不少。这个男人伸着兰花指指向不远处的小厅，告诉女孩们可以到一旁的接待处休息一下，那里有免费的饮料和点心。随后他才委婉地表达了宿总监只想见穆倾星一个人的想法，这样，本打算一起进谏的图图和玲子只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穆倾星身上了。

　　倾星的脑子里想象的是影视作品里那种让人不由得被扣上身份等级的办公室，老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那种派头十足的扶手椅上。

　　可进门的时候，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无论如何也叫人联想不到“领导办公室”这个定义的房间，没有传说中的豪华型办公桌椅，整个空间就像直接从绿意盎然的大自然框出的一个长方体而已，线条简洁流畅的乳白色沙发蜿蜒在落地窗边，靠垫、抱枕和窗帘全是绿色系，森林绿，苔藓绿，橄榄绿，不一而足。墙上悬挂着唯美的风景摄影作品，角落里毫无章法地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石缝里生长着羊齿类植物。

　　“你好！”拨弄着羊齿植物的宿飞檐微笑着对刚进门的倾星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无不显示出他那独特而精致的修养：“请坐！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倾星摆了摆手，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或许是因为整个环境和这个人给她一种太清新美好的感觉吧。

　　飞檐把一杯白开水递给倾星，笑容更深了，幽默着说：“我开始害怕你是来给我否定答案的，我的助理说你们想见我，但你们并没说有什么事。”

　　“谢谢！”倾星好奇地看着接过来的水杯，它看起来是玻璃材质，不过沉甸甸的，以至于刚刚从对方手里接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拿稳，杯子的形状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炬。

　　欣赏了一会儿杯子后，倾星意识到该说明来意了，她把杯子放在了离自己米把远的一个几案上，说：“请问这个广告可以增加两个人来拍吗？”

　　再次见到宿飞檐，倾星觉得很轻松，也感到有点怪怪的，因为此刻她并不像当初那样认为宿飞檐和林式漠有多么相像，除去外形上的东西，至少宿飞檐完全没有给她一种和林式漠类似的感觉，她见了林式漠是会心跳加速、脸颊滚烫、呼吸不畅的，可在这个宿飞檐面前，倾星却轻松自如，这个人就像神父，她能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坦诚心中所想所念。

　　“她们是我的好朋友，对我很好，比我所期望的好的太多，我一直没能有机会为她们做点什么，一直都是她们在关心我，帮助我，这个广告，我想和她们一起拍，可以吗？”倾星请求道。

　　“这个——”飞檐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能一个人拍，可以让图图或者玲子拍的，她们的头发也很好的，而且表演能力绝对在我之上，她们很可爱，很漂亮，我可以让给她们拍，我会跟式漠解释的，他会理解我，我不是害怕退缩，我只是想把机会让给更需要它的人——”倾星焦急地踱着步子，急得脑袋热烘烘的，问到：“我能用用洗手间吗？”

　　飞檐指了卫生间的方向，等穆倾星进去之后，他拿钥匙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几分钟后，听到里面传出喊声，“门打不开了，请你开一下门好吗”，“有人在吗，请帮我开下门”，“开门哪”，“开门”……

　　从平和到急躁，再到愤怒，女孩疯狂地踢打着门，直到宿飞檐使劲一拳打在门上，门内的女孩才安静下来。

　　“穆倾星，你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怎么，才被关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你把林式漠囚禁了多久了，啊？你把他关在你的脑子里多久了！你就是个自私变态的疯子！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放林式漠走，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飞檐恶狠狠地隔着门吼道。

　　三天之后，宿飞檐打开门，抱起奄奄一息的穆倾星进了医院。

　　“飞檐欧巴，你这招也太毒了吧，三天没给她吃的喝的，穆倾星不会饿死了吧？”站在抢救室外，图图含着眼泪说。

　　“你知道什么！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玲子说。

　　“希望她能够死而复生，忘掉过去，重新开始！”飞檐说。

　　穆倾星醒了过来，她没有再神神叨叨地和自己的式漠说话，没有再提到过林式漠这几个字，她缩进了从前的壳里，似乎变成了遇到林式漠之前的那个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交集的穆倾星。

　　玲子抱怨宿飞檐把开朗起来的穆倾星打回了原形，图图则说打回原形总比被抓进精神病院强，宿飞檐则对穆倾星没有继续表现出丁点儿兴趣，他推迟了广告拍摄，没有再见她一面，好像他之所以关了穆倾星三天禁闭，只是因为一时的看不顺眼，而非出于关心一样。

　　寒假临近，整整一年没回探花寨，父亲在翘首盼着，女儿该回家了。

　　倾星来到月光河，她必须让自己清醒起来，让自己回到正常的样子，伪装能骗得过玲子和图图，却绝对瞒不过父亲。

　　她要真正地放了式漠，就在这儿，这见证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

　　月光河在寒风下静静流淌着，倾星脱掉鞋子，踩在冰凉透骨的鹅卵石上，冷透了骨，这让她的大脑生疼，清醒。

　　坐了下来，双脚踩在清澈见底的水里，这寒冷让她的眼泪凝在了心头，无法趟出。

　　突然，空气里出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没来得及回头，倾星已被人掐住后勃颈按进了水里，她双手扑腾着，身体却丝毫动弹不了。

　　她闭上被水卡得胀痛的眼睛，再也憋不住呼吸，带着腥味的河水一下子呛进了嘴里，鼻子里——
　　“式漠是怎么死的？”秦兰诺把倾星拖离水面，恨不得马上把倾星的脖子掐断，“是不是你把式漠害死的，是不是？”

　　接着，她又把倾星按进了水中。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下来，穆倾星已经呛咳地快窒息了。

　　金堂急忙拦住兰诺，说：“她不能死在我们手上，尹峰现在已经是猎魂王，杀了她，便是与尹峰结下了生杀之仇，更可况人灵族宿飞檐似乎也跟她走得很近，兰诺，先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诺像扔一条死鱼一样把倾星扔在脚下，蹲下来掐住倾星的喉咙：“说，式漠是怎么死的？”

　　倾星将近窒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猎魂王，人灵——

　　这是自己将死之时的幻听吗？那本书里的传说，都是真的？！

　　“放开她！”宿飞檐一阵风一样出现。

　　兰诺连忙松开了手。

　　飞檐扶起倾星，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倾星鼻子里一阵辛辣袭来，咳嗽反抗着喉咙的梗阻，水从气管里伴着咳嗽涌了上来，吐出了河水。

　　睁开眼睛，秦兰诺和那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倾星抬头望着飞檐，就像望着飞向云端的氢气球，哆嗦着问他：“他们呢？”

　　“走了。”飞檐抱起了倾星。

　　“好快。”倾星冷得牙齿打架，她浑身颤抖着离开了飞檐的怀抱，“我可以自己走。”

　　“你冷死了警察会找我的麻烦。”飞檐一脸严肃地说。
　　倾星双手紧抱着，喷嚏一个接着一个，“这里荒山野岭——没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你走吧。”
　　她此时只想一个人，一个人思考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秦兰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被她按着根本丝毫动弹不了？还有那个男人说的“猎魂王尹峰”，“人灵宿飞檐”，她此刻是清醒的，可以确定她刚才传入耳朵的话不是幻听。这怎么可能？一直以为那本书理所写只是传说故事而已，难道是真的吗？
　　她的脑子里闪过式漠的身手，力量，速度，……
　　她没有细看那本书，只是随便翻翻，她的脑子里只有简单的印象，三大永生族，生魂族，猎魂族，人灵族，拥有远远超越人类的速度、力量——
　　她冥思苦想，还是记不起来具体细节。
　　“你是个看透了生死的疯子，可我是正常人，我无法做到看到一个女人冷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女孩冷得缩成一团，飞檐不由得伸手想把她披着的外套裹紧些。
　　“我不会死，我有脚——”倾星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向后躲了躲，还犟着把飞檐的外套还了回去。
　　之后，她一路朝山谷之上狂奔，结果脚被划得血迹斑斑，她忘了自己打着赤脚呢！
　　跑不动了，一瘸一拐，倾星捂着嘴巴咳个不停。
　　飞檐不由分说，用外套裹住倾星，横抱起她便跑起来。
　　坐进飞檐的车子，暖烘烘的空调让倾星贪婪地接连深呼吸了好一阵。
　　车子飞速驰骋在盘旋于崇山峻岭间的寂静公路上。
　　“你怎么会来月光河？”倾星搓着冻僵的手指，问。
　　“跟你说过，我要把那儿变成休闲浴场，该是我问你，一个小女孩，为什么孤身一人来这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飞檐冷冰冰地反问。
　　与宿飞檐总共没见过几次面，可他的冷傲与独断就像一根带着刺的鞭子，总能抽得倾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谢——”她使劲清了清嗓子，喉咙已经撕了，咽下口水都疼得厉害，“谢谢你！”
　　“谢什么？你以为我想救你啊，我是不想那儿发生人命案，毁了我的浴场。”
　　“为什么你一出现，他们就跑了？”
　　“他们比你正常，知道不能在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杀人！”
　　“你认识他们？”倾星捂着肚子说，她有些反胃。
　　飞檐的车开的很快，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倾星能看到窗外的悬崖峭壁，此时车正飞速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倾星觉得有些晕车。
　　“没完了？嗓子哑成那样还敢说话，声音真的很难听！你的呼吸里全是感冒病毒，会传染的，闭嘴，不许说话！”
　　倾星的确不想再跟这个动不动就骂人的男人多说一个字，她蜷缩在车窗边，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感觉忽冷忽热，精神恍恍惚惚的。白昼已经落幕，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了自己的影子。
　　“把湿衣服脱下来，裹上这个。“飞檐把一条白色绒毯朝后一扔。
　　“不，不要！”倾星没有接，任绒毯掉在了地上。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放心吧，我不会看的，我不是恋童癖，对你这三岁小孩不感兴趣。”
　　“我不换！”倾星无奈地回复，心想，我怎么可能赤着身子裹一条毯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待在一起，这也太滑稽太变态了！
　　“赶紧脱！”飞檐没好气了。
　　“不！”悬崖峭壁
　　“叫你赶紧脱掉湿衣服，裹上毯子！”飞檐大吼道。
　　“我不！停车！我自己回校！”倾星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也太不通人情，太霸道了，她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别动！穆倾星，叫你乖乖坐着，没听到吗！”他激动地命令，并扭头去看不听话的女孩，女孩竟然一下子打开了车门！
　　车门外便是悬崖！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飞檐冲破车门，接住了跳车即将跌落悬崖的女孩。女孩惊恐地看着车子朝悬崖俯冲下去。
　　“你——”惊魂未定的倾星看向目光如炬的飞檐，他整个人好似晕染开了一层鲜亮明快的光芒，耀眼，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