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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   (一)
      倾星的身影消失了在楼梯拐角处后,式漠把蓝牙塞入左耳,拨通了秦兰诺的手机号码,发动车子,耳朵里传来的声音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不用再一次拨打,这状况已经让他可以确定自己分析的没错,倾星的坠崖确实是秦兰诺和张一彪联手策划的。
      他去了所有可能的地点,都寻找不到秦兰诺的影子,同时人间蒸发的还有她的同伙张一彪,式漠多方寻找但同样没有发现那个猎魂匠的影子。

      做贼心虚的两个人选择了躲避风头,他们做得很对,生魂林式漠的报复绝对是重量级的,他凝练高贵、沉静智慧和重情重义的品行为他在诸多同类中赢得了极高的声誉,可以说,只要他一开口,一众生魂会伸出协同援助之手。

      他并没有惊扰朋友们,他和秦兰诺几乎称得上是好朋友,他觉得应该给秦兰诺一个自省的机会,她负罪潜逃说明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过。就想惩罚一个淘气的孩子面壁思过一样,他认为让她躲在世界哪个远离他的地方好好检讨她的品行算得上一个过得去的惩罚,毕竟他们是相识两年多的朋友。重要的是据他对那个张一彪的了解,这件恶事多半是他挑唆秦兰诺的。更重要的是,倾星没有伤到。

      而张一彪,式漠下一次见到他,他将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式漠翻遍整个中海城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静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想再去看一看倾星,只要看一眼就行,看看她有没有把他送的衣裤换掉,她的头发有没有再编起来,看看她那双闪烁羞涩的大眼睛,右眼黑色眼珠旁白仁里的那个小小斑点,看看她差点被咬出牙痕的下嘴唇……

      他把车停靠在露天篮球场旁边的林荫道上,从这里可以看到607公寓的前窗,此时窗户明晃晃的,白色的灯光像棉花糖一样柔润地散射出来。

      下午送倾星到她们公寓楼下后,式漠匆匆离开了,他这次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不说再见的理由:得马上去为她找那两个卑鄙小人算账!

      不过这理由完全说服不了自己,式漠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了跟这个女孩不告别的强迫症,每次都是不想说一句告别语就走人。

      直面内心,其实他是害怕把“再见”两个字说出口,“再见”这个词代表着两种显而易见的意思:不再见面和再次见面。他一直未能决定自己应该站在这两种冲突的哪一边,或者说,这两种冲突各自的现实实施性尚未得到确切认可。不再见她,他试过,让他心烦意乱、生不如死。见她,从一次见面到下一次见面之间关于阻止与支持的辩论让他心焦难耐,那种煎熬简直跟在十八层地狱里的油锅里被煎炸一样。

      他讨厌“再见”两个字,就跟路易十六讨厌拿破仑一样。
      讨厌和她分别,就像向日葵讨厌日落一样。

      他用尽全力阻止了自己上去看他的女孩,心头的浓烈爱意根本压抑不住,他确定了:根本不可能接近她而又只跟她做普通朋友。

      该怎么办呢?他厌恶地闭上眼睛,额头靠在握住方向盘的手上,厌恶自己这乱作一团的思绪,厌恶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人类女孩,厌恶这爱而不能!

      他痛苦地告诉自己:唯一能让这一切结束的只有宿飞檐,假设他回来,怀着被洗礼过的接受宿命安排的心接近他的灵魂爱人,可穆倾星会爱上飞檐吗?会的,当然会,飞檐的优秀足以让任何女孩为之倾倒。他们会成为羡煞世人的一对!

      可宿飞檐在哪儿?几个月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发来求救短信的人是谁?会是飞檐吗?当然不会,他清楚自己与飞檐的友情有多深厚。我们会为了挚友赴汤蹈火,若是知道我爱上了人类,宿飞檐是会拼死阻拦的,这毫无疑问,他怎么可能故意让我去救穆倾星呢!

      式漠让齐炼去追捕张一彪,自己则留下来暗中守护穆倾星,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没有危险状况发生,她一切安好。

      可表象上的安好并非真实的安好,对于倾星来说,她正走在天堂直达地狱的路途上。
      坠崖的那一天,就像一场奢靡喧嚣的宴会一样,与林式漠的半日相处是宴会的高/潮,高朋满座,杯觥交错,辉煌而震撼。可现在,人走茶凉,萧瑟清冷的寒风刺穿她的皮肉直达心脏,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发展,那半天的甜蜜幸福并没有延续下来一丝一毫,林式漠没有联系她,几天过去了,她甚至没有碰到过他一次。

      她怎么能弄得清楚林式漠这个男孩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从前那几次与他交集,每每会带给她纷繁的审视,关于对他的感觉,也关于他对她的感觉,从悸动,思念,到愠怒,再到郁结,这个内向女孩的心潮一次次被他搅动的汹涌澎湃。

      可这一次,倾星的心就像停止喷发的火山,厚重的尘埃回落下来盖住了火山口,炽热的岩浆死寂了。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回复到了遇到林式漠之前的宁静与缄默。保卫科调查张一彪失踪事件时找过她,她从保安们的言语中隐约知道了她的坠崖是张一彪图谋不轨,原因是林式漠、秦兰诺、张一彪以及她自己几个人的感情纠葛。她断然否认张一彪和秦兰诺跟她的坠崖有不良关系,一口咬定是她因为恐高而胡乱晃动导致链接背带的主绳滑脱从而坠崖,绝非什么人害她的。

      张一彪在倾星的印象中幽默而友好,而保安们形容的四角恋关系让她难堪不已,她就那么胡乱地为自己所在的四角恋小团体中的两个人发起了辩护,她不希望世界是询问者们口中的样子,好像世界真能为她的一叶障目而理想起来似的。

      倾星的坠崖事件慢慢在校园里小范围传开了,她总能碰到一些对她投来怜悯目光的陌生同学,更别提那几个已经发誓跟她白首不相离的闺蜜了。

      室友们虽然对倾星关爱有加,可就连玲子也在这件事情上也显示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也许是觉得穆倾星和林式漠实在完全不匹配,想劝她别赖□□想吃天鹅肉却又不忍说出口吧。

      让室友们感到安慰的是,穆倾星并没有作出什么消极行为,反之,她正狂热地做着一个学生最应该做的事情,她成了学习狂魔,整天除了睡眠的那几个小时,其余时间全是在和功课的亲密约会中度过,上厕所时抱着数学,洗澡时还背着英语作文,就像一台学习机器一样。

      室友们让她休息一下时,她的回答是这样:“我有自知之明,我唯一在行的只有读书。”

      甄然和玲子觉得倾星的状态多少有些可怕,可吴图图同学却乐全力支持穆倾星,从她的这句话中不难分析出原因:“穆倾星,我支持你,期末考试我坐你旁边啊!”

      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多次均未起到改变穆倾星思想现状之后,甄然和玲子都觉得吴图图同学能够给倾星提供的帮助比她们大得多,至少图图能逗她露出笑脸。加之学期接近尾声,身为社团领导得到甄然和玲子忙的不可开交,于是大家一致同意把观察照顾倾星的任务交给了开心果吴图图。

      满脑子明星梦的吴图图这几天一直在惦记离中海大学不远的中海体育馆,那里正举办三年一次的车展。在邀甄然和玲子去遭到拒绝之后,图图开始动员穆倾星。

      “既然我都支持你入魔了,你是不是也该支持我呀穆倾星!就陪我去一趟嘛,那里一定有星探的。”图图抢走倾星手里的大学语文,嘟着腮帮蹲在地上望着倾星,“朋友们虽然没像玲子那样直说‘我想当明星是白日做梦’,可他们一定都那样想的,但我知道你跟他们都不同,你不会小瞧我,看不起我,对吧?”

      图图越说越动情,最后声泪俱下,嚎啕大哭起来。倾星招架不住,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中海体育馆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衣着暴露、张牙舞爪的车模们占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倾星就像掉入盘丝洞的唐玄奘,浑身汗毛根根直竖,无助、怯懦、惊恐,羞耻,类似的同义词一个个像武林秘籍般在头顶盘旋。

      “走吧,图图。”她拉着图图准备往外走。

      “刚来就走?这里这么热闹,再看看嘛穆倾星,说不定有星探呢!”图图伸长了脖子四处搜索。

      “美女,两位美女,占用你们几分钟时间好吗?”一个肩扛摄影机、戴着眼镜、满脸笑容、浑身充满文艺气息的中年男人挡在了她们面前。

      “有事吗,先生?”图图问眼前这个面善的男子,称呼用的是台湾偶像剧里的音调,每次听到这种郴州加台式混音经图图之口抑扬顿挫而出的时候,倾星都会尽力忍住到嘴的笑。图图的普通话实在是不敢恭维,作为师范生,每两周都会有一次例行的普通话级别测试,图图的成绩单上,“三乙”二字从未变动其中一个。

      这位和颜善目的中年人穿着导演常穿的标志性军绿色马甲,扛着大得夸张的摄像机,那身装束把图图死死吸引住了。

      她拽着倾星跟着他走到展厅相对安静,但仍在监控摄像范围内的一角。

      “你们好!我是格黎市恒楚影视制作有限公司的AD刘豪,很荣幸认识你们!”他礼节性地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们是格黎大——”图图和他握了握手。

      倾星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不过晚了,“格黎大”三个字已然出口,她们的身份也是昭然若揭了。这位先生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两个花季女孩是格黎大学的老师、校医或者宿管阿姨、食堂杂工之类的。

      “格黎大学?前年你们大学就有一个女同学经星探发觉,参演了年度民国大戏《明珠泪》女二号青莲,她叫什么来着?”刘豪先生稍显激动地看着倾星和图图。

      “我知道,我知道,谢依欣!今年毕业时签约了恒泰传媒。”两个激动的陌生人激动地再次握手。

      “他也是星探?!”再次握完手后,图图把嘴巴贴在倾星耳朵上悄悄问到:“AD是星探的意思吗?”

      “AD,Assistant Director,导演助理。”倾星轻轻地告诉她。

      “恒楚是恒泰的兄弟传媒,我们正在筹拍一部都市偶像剧,角色正在物色之中。”

      “星探”先生说完,把斜跨着的黑色摄像机配套包解下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把摄像机装了进去,然后从侧袋里取出两本A4大小的画册,递给她们,说,
      “这是剧情和人物简介。”

      倾星翻动着这个厚重的铜版纸制作的本子,里面一个个电脑制作的人物形象,和漫画插图里的如出一辙。

      “同学你看,这个梁冬冬的形象跟你太相符了,萌动,可爱,纯洁。”“星探”先生凑过来,翻动图图手里的画册,停在了“女二号梁冬冬”页,动画形象里圆嘟嘟的脸和图图倒真有几分相似。

      图图乐开了花,抱着画册又是笑,又是跳。

      他的手伸过来,正要翻动倾星手里画册的时候,她顺手把画册还到他的手里,然后拉住图图的手让她停止了手舞足蹈。

      “星探”脸上尴尬的笑容一闪而过,看着倾星说:“小姑娘还挺害羞哦!”

      从这一刻起,倾星对这位“星探“先生的反感冉冉升起。她拉着图图准备离去,图图却死活不走。

      “同学,有空尽快来我们工作室试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哟!”他递过来两张名片,倾星没有接,图图替她收下了。

      “一定要来哦,同学!”AD挥着手先走了。

      (二)
      出了车展大厅,图图站住不动,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名片愣了一会儿后,欢天喜地地对倾星说:“建新大道,他们的工作室在建新大道,就在两个街区外的建新大道耶,我们现在就去吧,穆倾星!”

      “我们还是先在网上查一查‘恒楚传媒’的相关信息吧。” 倾星提议,并从背包里取出了手机。

      可是图图不耐烦地抢过倾星的手机,嚷嚷:“查什么嘛!眼见为实,去了不就知道了。”
      嚷完拽起倾星就跑,鉴于她已经参加了两周的跆拳道兴趣小组,加之与倾星因为24斤的体重差所造成的健壮程度差异,基本原理上,倾星是挣脱不了他的桎梏的。

      图图拉着倾星穿过四条斑马线,越过两座立交桥,跑过三次地下通道,最终进入了建新大道梧桐楼B栋一楼大厅。

      倾星一下子瘫在了大厅里的酒红色皮沙发上。

      真不敢相信这只是两个街区外。

      主动和被动的区别显现了出来,她在家乡探花寨的时候从家里出发,马不停蹄地奔向丛林,再在林子里攀爬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疲惫。可是,在这钢筋水泥森林里,刚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却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

      “快点起来啦!”图图看到打开的电梯门关上了,不耐烦地来拉倾星。

      见倾星半天不动,她急的直跺脚,估计下一秒就可以做出扛着穆倾星上楼的决定了。

      可还没进入下一秒,图图突然朝打开的电梯跑去,这家伙还真对倾星绝望,单刀赴会去了?

      倾星正准备追过去,只见在车展现场所见的那位“星探”先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热切地交谈了几句后,图图朝倾星跑了过来,还没站稳就急着开口了:“穆倾星,走吧,去市郊的星月湖。”

      倾星一头雾水,迷惑地看着自己那乐疯了的室友。

      “星探”走了过来,笑着解释:“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剧组现在正在星月湖拍外景,我正要过去呢,刚巧碰到了你们,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去吧,我把你们引荐给郭导,让他当场给你们面试。”

      “听到了吗穆倾星,我的梦,我的理想,我的人生,我的倾星,求你了,陪我去嘛!”图图抱着倾星激动着陈词,眼看就要给倾星一个公主抱了。

      “星探”把捏在手里的防盗遥控器放回裤兜,对我说:“你们没有社会经验,警惕性高是对的,这位同学,要不这样,不坐我的车,我们打的,打的,这下放心了吧!”

      “哎呀,穆倾星,不要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好不好,青天白日,众目睽睽,谁还敢吃了你呀!”图图明显失去了耐心,可她马上反应过来穆倾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于是变换了动员方式,黏乎乎地趴在倾星的肩膀上乞求:“你就陪我去一下嘛亲爱的星儿,求求你啦,你就支持一下我的梦想嘛!我成腕儿了不会忘记你的啦!”

      倾星就这样被图图动员成功,“星探”拦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朝星月湖行进而去。

      图图好像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城市有这么多的红绿灯似的,出租车开开停停,蜗牛一般缓缓爬出了拥堵的城区,伴随着飞驰起来的车速,她对交通体系的强烈谴责才勉强停了下来。
      星月湖是一个天然湖泊,位于距格黎市百里远的一个隶属于格黎市的偏远小镇上。此时计程车已经出市区,行驶在了绿树成荫的羊肠小公路上。

      军训时野营拉练去过星月湖,倾星看着窗外还有些映像的风景,不禁想起了残酷却回味无穷的军训生活。正回忆到身旁已经眯着的吴小胖一天半夜紧急集合时哭爹喊娘的场面,她的心里猛然一惊,思绪从甜美的回忆里跳出来,顿时一股冷意窜上心头,因为车子突然靠边停了下来。
      图图睁开朦胧的睡眼四下张望,懒洋洋地问到:“怎么了呀,穆倾星?”

      倾星正想询问司机,只见司机和“星探”飞速下了车,两个人分别打开后座两个车门,同时凶狠地对两个女孩威胁到:“别乱动,不然捅死你们!”

      他们的手里紧握着锋利的匕首,把两个女孩吓得几乎魂不附体了。图图扑进倾星的怀里,哆哆嗦嗦呜咽起来。倾星则紧紧抱着图图,用故作镇定的颤抖声音与歹徒交涉:“我们是学生,没有钱。”

      这两个人并不是倾星想象中色狼的样子,她以为他们的目的是抢劫财物。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钱,住嘴别说话!”“星探”把匕首伸到离倾星脸部很近的地方晃了晃,呵斥到。

      很快,两个男人把两个女孩的双手和双脚都用黑色胶带绑了起来。

      图图已经哭得一塌糊涂,像个三岁孩子一样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倾星的心里一股大无畏之气油然而生,她强咬住哆嗦的牙床,傻傻地向两个歹徒提议:“无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先放了她,她还小,我是指她的年纪,她还没满18岁……你们有什么事情,我……我就行了,请你们放了她!”

      “你傻还是我傻啊!放了她,让她报警来抓我们呀!”司机用胶带把倾星的嘴巴蒙住,奸笑着对正在蒙图图嘴巴的“星探”说:“你说这小姑娘模样倒是挺标致的,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没脑子!”

      “有脑子咱俩能这么轻易得手吗!”“星探”大笑着说。

      “对,没脑子好,干咱这行的,就爱没脑子的主!小姑娘们,咱们出发喽!”司机打着口哨回到了驾驶座上。

      他的口哨声是暗号,只见一个大胡子男人从树林里蹿了出来,这个放风的恶人很快坐在了倾星身边,他一手捏住倾星的手臂一手晃荡着一把匕首,“星探”坐在图图身边,和大胡子的挟持动作如出一辙。

      在大胡子的提醒下,倾星和图图的眼睛也被蒙上了。

      车子不停行驶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停下,两个女孩被拉下了车,蒙住她们眼睛的布条也被扯掉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二层楼废墟,整个楼就像一处千年古遗址一样破旧衰败。

      废墟被残留的几段颓塌的围墙勉强包裹着屋,顶已经颓塌,墙体开缝,墙缝里长出撮撮杂草,墙身上青苔和污渍斑驳交错。

      这腐烂过半的建筑掩映在一人多高的杂草地里,杂草地镶嵌在石冢林立的荒山群中。倾星举目四望,知道自己正身处荒山野岭,但这荒山野岭竟莫名其妙地把她一路上的惊恐驱赶不见了。她喜爱这里的空气,空气中飘逸着野生树木和杂草的特殊味道,她对这山野的味道有着近乎痴狂的眷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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