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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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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最先沦陷的那个,不想也是最先献身的那一个。
初识他那年方才高二,学校举办艺术节,有同学找到我,要我同他组合跳段爵士,我学过大半年舞蹈,不好推脱,就应承下来了。
那时的他看起来比现在恬淡的多,性子冷清不擅与人交流,但也已有了如今纤长精致的棱角身段。
我同他两个就在空旷的舞蹈室里把每天的自习课都用来练习,日复一日的旋转交错。
指导的音乐老师嫌我们两个动作太单调不够引人注目,又说他纤弱身段舞起来偏软媚,最后给他定了些偏女性化的动作好与我相衬。他似乎有些不悦,但最终未作反对。
接下来的日子竟是我最难熬的又苦又甜的时光。
他每日练舞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我的怀抱附近,身子柔软得像条蛇,叫我感觉被缠绕得喘不过气来,鼻尖是少年特有的清冽暖意。他隔着薄薄一层校服在我怀里扭动时我差一点惊呼出口。
在他之前,我见识过太多男孩和男人,有的童稚有的成熟,有的轻浮有的稳重,也有些特立独行不喜与人亲近。但我从未遇见过一个像他一样的人,靠近的时候媚的不似凡人,但却不是舞女那般俗媚。平时他离你远一些,你又觉得他冷淡的眉眼无法接近。
艺术节上的表演是很成功的,我们配合得尚算默契。
快结束时秋风乍起使人有些瑟瑟。我瞧他身子单薄就将外套脱下给他。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不曾接过。
我便又补一句:“穿着吧,好歹有我的体温,总能给你暖暖。”
他那时那句话令我始终不能忘怀。他道:“不过几块碎布拼成的死物罢了,生硬刻板,哪称得上是暖意。世间万物唯有思想意志算不得是区区死物,也不过数十年便消弭殆尽了。”
我再说不出什么来,只看他走进渐黄的杨树林间,慢慢消失。
他的冷酷活像是与生俱来的,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与生俱来为男性的我会爱上这样一个同性。
像命里注定的劫数,早在生时拟好只待你与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