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黄][罗喉×黄泉]轻甲流尘》金无端

5、掌兵

　　千叶传奇既已携同日盲族残部归顺，天都将士暂时于城内养精蓄锐。
　　黄泉问罗喉下一步打算，是否继续征伐，或是就此偏安一隅，做他的太平皇帝。
　　依然半是挑衅，半是咄咄逼人。
　　他鼻梁挺翘，但凡与人争论，鼻翼总是微微张开，有几分童稚的淳朴气。
　　罗喉知他建功心切，思量少顷，道，
　　“你随我来。”
　　內侍将欲同行侍奉，却见罗喉手掌一扬，示意退下。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向宫外走去。

　　一路上，罗喉都不曾开口，只不疾不徐地举步前行。
　　晚秋的树林里，俩人的靴履踏着落下的枝叶，林中满是咯吱咯吱的声响。
　　披风将秋叶卷起又落下，黄泉这才注意到，除了一副铠甲，他竟是不着寸铁，赤手空拳。
　　“你没有带刀。”
　　“我不需要。”
　　“你倒是很自信。”
　　“哈。”
　　头盔下的金发舒展似凤翎，鬖髿垂下，偶尔疯也似的被风吹散开，又很快服帖地搭在肩上。
　　黄泉斜着眼观察了片刻，又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你没话可说么。”
　　“黄泉。”
　　“什么？”
　　“为将者，切忌心浮气盛。”
　　他生平最厌恶故弄玄虚，话里有话，但这时也别无他法，只得讷讷地跟在后面。

　　天都城外西北方的山上有一大片松木林，越过山再往西走则是通向塞外的小路。
　　虽然可通边塞，平日却鲜有人自这里翻山过岭走捷径，似乎人们更乐意选择较为偏远，路却更加宽敞的官道。
　　在附近居住了数十年的人清楚，经过近二十年的天下崩乱，此地早已芟拔荒秽。
　　二人在山间穿行，黄泉按耐不住疑问，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罗喉依旧沉默，双手背在身后，平静的好像只是来树林深处挖一颗萝卜。
　　他会种菜么？
　　黄泉又想。

　　越往深处走，他越是满腹狐疑。
　　原本白草黄沙之地，竟传来声声擂鼓鸣金，气势震天。
　　“你知道这是何处”
　　“这是当年你对抗邪天御武的古战场。全天下无人不知。”
　　“黄泉，凡事三思后再开口。”
　　他顺着罗喉的目光看过去，
　　“这是教场？”
　　林中的平地上，数千人正操戈演练。动作统一整齐，斗志高昂。
　　真称得上是，
　　“戈矛成山林，玄甲耀目光。”

　　校官见罗喉亲临，命副官暂领教习，自己则上前候命。
　　罗喉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接着操练。
　　“这是哪里的兵？”
　　黄泉还是一脸茫然。
　　罗喉用手指向墙下半山腰处，那里围有岩石垒住的一面半圆形高墙，以建制规模判断，里面应是军营。
　　“这里的三万兵马今日起归你统领。我既封你为‘车骑将军’，一个将军怎可麾下无兵可用。”
　　黄泉侧过头，长睫盖住眼眸，喃喃地低语，
　　“三万。你果真让我带兵。”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问。
　　“我告诉过你，跟着我，总会等到战场。”
　　“换而言之，你已经想好了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罗喉侧过身，没有直接回答，
　　“你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什么意思？”
　　红色的瞳仁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血腥气，被黄泉迅速地捕捉住，
　　“你的年轻时候，我开始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