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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朝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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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另一个时空里，另外一批人的故事，有平民，也有帝王，有世家，也有草根，有英雄，也有懦夫，有巾帼不让须眉，也有笼中啾啾慢鸣雀……这里没有更好更圆的月亮，也没有声色犬马的张扬，这里的风不会歌唱诗句，这里的琴能奏响最豪雄的战歌，这里的一切最后都是泡沫，消失在一场大梦。
睡得迷迷糊糊，康瑶只身体透出一身冷汗，正想翻个身透气，却被人温柔地抱起来用手拂去汗珠。
“福厚啊，我是哥哥呀，哥哥一下了学，就来看你啦。”雌雄莫辩的童声熟悉的仿佛日夜相伴，康瑶皱皱眉，睁开了眼睛，暗暗思忖……福厚是谁，这名字略土了些……可是，哥哥？她活了27年，只有康浩一个哥哥，部队里操练的汉子都35了，怎会是这样好听的声音的主人。
眼前的朦胧逐渐清晰，一张放大到变形的脸忽然凑近，横亘在眼前。康瑶瞪大一双眼，伸手拍拍胸口——凭你多好看的一张脸，离得这么近，落在视网膜上，也要扭曲了。
推开眼前漂亮的脸，康小姐姐扭扭脖子，猛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尼玛，这是……哪里呀？
雕花的木床上蒙着天青色的纱帐，居然是上好的花梨木，看上去贵气极了。旁边的梳妆台占了整整半面墙，铜镜磨得很亮，镂空的雕花十分精致，剩余的……唉？怎么动不了，康瑶心头一颤，打了个小哆嗦，拱拱屁股，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是被人抱在怀里的，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康小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动了动嘴巴，哼唧出几个音符，然后哇一声嚎哭了起来……
本来作为从21世纪无数电视神剧中生存下来的女人，康瑶对穿越啊什么的情况接受能力很高，但是再接受也架不住眼下的情况如此坑爹。特么的我只是摔个楼梯好吗，这就把脖子摔断了？还切挂了？抻手一看，这么小一只，到八个月了吗？
小少年一看自家妹子哭了，立刻慌了，伸手就把人给递了出去，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接过小姑娘，熟练地晃悠起来，看打扮闻味道，似乎是乳母……呵呵，能请得起乳母，挺有钱的哈。
双目无神地看着房间里头的陈设，康大小姐又想起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像一艘小船风雨飘摇，那梦境历历在目，如同铭刻的事实——她操刀三年中第一个失败的病人，病人来历不小，家属闹得很凶。
她看不开，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义无反顾钻了牛角尖。她是年轻一代最好的急诊外科大夫，家里从老爷子开始，三代红顶子，母亲还是中医院教授……她的骄傲和自尊，绝不允许病人死在自己的手术刀下。那个病人，良性脑肿瘤本不是什么难题，却没有人知道他心脏血管畸形，术后第三天刚刚苏醒一个小时，就一命呜呼了。有钱有势的家属不肯善罢甘休，医院做主放了康瑶的大假，让她去散散心。
她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院长的好意，却并没有去散心，反而开始写论文，一边写一边埋怨自己，不好好吃饭，日夜颠倒，熬得两眼发黑。晚上，好像是又准备打开电脑开始写论文，手还没碰到开关键，黑暗中电脑忽然就自己开了。好蠢，居然瞬间脑补了贞子姑娘要爬出来的画面，尖叫着朝楼梯跑去，仓促之下，左脚绊右脚，仿佛鸡蛋一样滚了下去。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睁开眼看到的，全部都是陌生人……没错，重新长大一回就好像是后悔药，能弥补一切，但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你能弥补什么呢，你只能接受和学习。冷静下来的康瑶，又动了动屁股，努力转脸房里的人。
眼前少年还没有旁边的侍女打扮的姑娘高，看着还是个粉嫩正太，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感觉很勾人。“康浩长得不好看”这一条打击了康瑶小二十年，糙汉子什么的，这种误差真是伤了少女的粉红心。现在自己也有了小帅哥了，心底里还是有点高兴的，想着想着，团子的就张大嘴，呵呵笑起来，略有几个冒了尖儿的乳牙，格外滑稽。
“阿娘，阿娘，妹妹笑了，可好看呢。”
“你又招惹她，不怕你阿爹回来又打你。”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亲切，但都透着一丝病气，康瑶撅一撅娇弱的臀部，钩住乳母的脖子，就看见榻上坐着个十分端庄的妇人。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丹凤眼透着一丝精明，眉毛不修不剪，浑然天成的远山眉，靛蓝色的襦裙上面绣着清雅的兰花，头上插着几重花钿。打扮很是细致庄重的，皮肤也很白皙，但不知怎么回事，却有些太夫人的老气。
“阿爹这两日才没时间打我呢，昨天回来还摔了杯子，我倒也不懂，太子都说了既能战，何以不战，他也忒胆小了，胡鞑子们近来可是越发猖狂，昨天听阿公说那些裹着毛皮的家伙还想再要些金银布匹呢。”
“小子妄议朝政，你才几岁，还能真懂这些个？又跟我这里磨叽，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教你什么，你唐先生才是治经史的名家，叫他跟你好好分讲分讲才是正理……你这几日是不是又作弄先生了。”
“……阿娘与我两个武术先生吧，唐先生虽好，却只是经史子集的天才，我却是想要好武艺的，阿公也说早晚还要打仗，到时候我也上战场上去，给您再加个五花诰命。”
“又瞎说了，我哪里还需要那些，一个国夫人已经够我消受了。”妇人忽然站起来，将康瑶抱过去，又冲着小小少年挥挥手：“去找你阿兄，不要扰了你妹妹睡觉。”
“阿娘你最近愈发凶了，会吓到妹妹的。“说着吐了个舌头，窜了出去。
这厢，妇人叹了口气，将康瑶放回摇床上去，口里咕哝着叹气，要说自己三个儿子，大儿子稳重，学问好，二儿子长于庶务，也风趣，只有这一个小的，最让人操心。读书，那就是个及格线的命，请了唐先生那样好的名家，也不见他看书，倒是好个武艺。只是现在那个年纪，8岁连补入亲卫也不行呢。
再看看床上不停撅动着小屁股小腿的姑娘，顾氏微微摇了摇头，自己看着年轻[不是自夸]，三十五六，实际却已经四十三了，生这一胎，实是老蚌生珠，连带着不好意思了好久，而丈夫却是开心的，看那样子，岂不是暗示着是时候该抬举几个丫头了。儿女不顺心，后宅眼看着又要来新人，真是……
康瑶这辈子的亲爹楚培，今年四十有六了，儿女俱全，连孙子都会跑会跳了，却不想到了这半百年纪还有了个粉雕玉琢的小闺女，每日皱纹都笑得深了几分，上朝也是好心情，皇帝最近跟他可亲近——皇帝也不想打仗，估计是觉得自己老了，怕万一输了反而折了年轻时候的威风。
康瑶以球形的状态在床上努力地打滚，努力想要摆脱穿越的窘境，可惜小孩子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没一会又累得睡着了。外间侍女们一排排的，里面就留下了乳母并一大一小两个丫头看顾着。大的那个看着眉眼清秀，十五六岁的样子，好像是叫阿秀，小的那个还一团孩子气，四五岁的模样，幼儿园的年纪，乳母叫她阿琼。
等康瑶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乳母撩起褂子，做出一副要喂奶的样子，内心已经跻身剩女行列的康瑶……(￣0￣)。梗着脖子吃完奶，自觉娇弱不堪的楚二小姐扶着床杆子想起来活动活动，突然有侍女打帘子进来：“老相公想看看咱们小二娘，阿佟姐将她抱过去吧。”
康瑶打量打量乳母，原来是叫阿佟啊，圆盘子脸，眼睛也圆圆，倒是讨喜，又想到自己才刚刚喝了人家奶，不禁悲从中来，前世自己也是这个岁数来着，还没谈过恋爱呢。
回头来说这位老相公，这并不是康瑶她爹楚培，而是楚家如今的大家长，大邺朝左相楚忠信。老爷子今年好有六十九了，这在古代那就是长寿了……对了，咱这是个什么朝代来着？原谅理科生没有穿越情怀，神经粗大……
康瑶有心了解一下这个朝代，也想了解下自己家的结构，待看见首座上那仿佛太乙真人般的帅爷爷之后，就直接扑了上去，捏着人家白花花的胡子不肯撒手了。老爷子也高兴，任她揪着，也不要乳母，自己就招呼上了粉嘟嘟的小孙女，看小姑娘喜滋滋地抱着自己一根手指，抠着多年写字留下来的老茧，一颗老心都活了。
康瑶捏着胡子也蹭着回头看看，发现包括顾氏在内，下头也只坐着两男两女，顾氏上手那个许是自己这辈子的亲爹，长得还行，不丑，却没有太乙爷爷那么仙风道骨，有一点阴沉沉的。对面的男的看着比亲爹要年轻几岁，长相颇为相似，应该是二房叔叔。
刚刚还听阿佟念叨呢，说是二房四姑娘已经说亲了，定下了韩将军家的小公子。不过，这会除了自己，并没有小姑娘在的，可见除了年纪小不忌讳以外，自己在家也是极受宠爱的。
再往下头，年轻一辈的男孩子们都站着。长房这边，楚培和顾氏身后一溜往下，大郎楚琇、二郎楚璋、三郎楚琳，看个子高矮就知道那得是一个娘亲生的——分着批次呢。对面二房，几个看起来都差不多大，或十一二，或十三四，也不像是孪生的。有个圆胖圆胖虎头虎脑的苹果脸，感觉很讨喜，另几个参差不齐，或有长脸的显得不协调，或有招风耳的也不大好看，估计楚坪年轻时就有几个妾室，这样算来楚培还不算坏。
上头大椅子上，楚忠信摩挲着小孙女软软的后背，清了清嗓子：“今儿，看太后的意思，是想要让璋儿尚主了，我看圣人也是高兴的，你们想呢？”
康瑶眨眨眼，按着顺序数，顾氏下手第二个男孩子立刻红了脸——哦，你就是璋儿呀。
“也不要高兴地太早……二公主可不是养在太后身边的，性情究竟如何，还需打听，她的母亲是贤妃萧氏，虽是萧家旁支的姑娘，但然萧家出来的，诗书礼仪必是好的，也不可看轻了。七百年萧家，便是楚氏也多有不足，你们两个，这几日多进宫陪陪太后，那好歹是你们姑母。”
这却是说的康瑶这辈子的娘亲顾氏和二叔楚坪的妻子韩氏了，韩氏如今都已经是郡夫人了，顾氏因是长子媳妇，又是楚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所以封了赵国夫人，两人明面上差不太多，心里却也有所计较。
外命妇进宫见太后……见姑姑……康瑶咬手指，又看楚忠信，忽然呆住：卧槽……我太乙爷爷居然是国舅，传说中的外戚，这不科学……
一群人唠了半天家长里短，楚忠信有些惊讶地看向怀中莫名听得很认真的福厚姑娘，小孩子不耐久坐，本该睡了，然而她却精神奕奕，很是坐得住。楚老爷子六十九了，老年人寂寞啊，老婆也不在了，好容易有了漂亮的小小孙女，忽又起了玩儿心，想要逗逗小豆丁。
“福厚认不认识阿公啊。”腆着张老脸，要不是本来好看，就会很猥琐了。
“嘻……”康瑶蠕着嘴巴，牙还没长全呢：“……公……”她这一发声，所有人都惊了……
楚忠信眉毛一挑，甚是高兴，接着道：“你说什么呀……再叫一声，阿——公——”
康瑶皱皱鼻子，舔舔冒了尖的牙齿，觉得痒：“阿……空。”故意没发标准，却足够让老爷子笑得满脸菊花：“好啊，好啊，这样聪明，我楚家又得一佳儿。”
楚琳没按耐住，立刻就跑了上来：“也叫一声阿兄啊，阿兄对你最好了。”康瑶沉默，一会儿，打起了小呼噜，楚琳……( TロT)，你就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谁对你最好，你脖子上的玉佛还是我去求的呢。
楚忠信分外开心，招呼阿佟将人抱下去，好好照应。这一会儿要说的却是二房四丫头的及笄礼。
楚家是传承百年的世家，老爷子那一代人丁不甚兴旺，到了如今这一代，倒是颇有种房子要装不下的感觉。主族之中除却长房三子二女，二房整整有八个孩子，之前夭折了俩，还剩六个，说不得，楚坪比较疼爱小妾，韩氏早已经有了两个嫡子傍身，也不很管着，毕竟这年头女人生孩子，都是拿性命去换的，既有人愿意生，就叫她们生好了，最后留子去母也没什么差别，不过多陪送几份嫁妆、聘礼罢了，总不好越过自己的孩子去。
二房四小姐楚珣还有一个月就要15岁了，亲事也定下了，因这姑娘是韩氏的亲闺女，所以说的就是韩氏娘家哥哥的小儿子，韩慎韩大将军的曾孙韩来熙。
韩家非世家，但是是实打实的开国功臣，韩慎身上有着乐宁侯的爵位，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降等袭爵的事情，这爵位迟早得落到楚珣未来的丈夫身上，于韩氏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大邺朝到如今不过四十多年光景，韩老爷子当年打天下时不到四十，如今快九十了，想在去世之前看着曾孙子结婚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帝听说楚韩两家又定亲了，也高想着兴，两家都是死忠的皇党，再融合融合也好，于是他也表示了一下，给四娘同学加了个县君，许其婚礼上可以用她娘郡夫人的规格。
及笄礼来的很慢，这是针对康瑶而言的，这几年楚福厚姑娘是想什么也不成的——还太小了。尤其是现在，没满周岁，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吃饭[奶]，学说话，顺便尿床，真是度日如年。
穿越的新鲜感过去了以后，思念之情犹如潮水一样涌过来，再想到自己跟父母不在一个次元——她最近听着家里人闲聊，也有了些许常识，比如这个国家叫“邺”，想一想，历史知识真是匮乏，似乎没有这个朝代呀，就有些伤心。幸而，还有个还闹腾的便宜哥哥每天下了课会到顾氏房里来说话。
楚琳正处在男孩子最活泼的年纪，每天最大的乐趣除了在武艺上刁难刁难唐先生以外，就最喜欢逗自家小妹妹。
福厚姑娘还没有大名呢，小孩子不好很早取名，免得夭折。康瑶也很努力适应着周围的人都喊她福厚的这个现实。
楚珣及笄前两天的时候，楚琳又来了顾氏房里，恰好顾氏吃了点心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花园溜达去了，楚三爷就偷偷摸摸又把楚福厚给挠醒了，乳母抽抽鼻子，离得远了些，表示小娘子醒了真的不是我的错。
“福厚啊，你可快点儿长大吧，我给准备了过周岁的好玩意儿呢，还是萧四带我去看的，我可没见过那样的陶泥作坊。我给你做了小泥炉子，还画了画，但是阿兄画的不好，以后画得好了再给画别的。你看阿兄对你多好啊，你叫了阿公，怎么都不叫我呢？但是我也不着急，你还是先叫阿娘吧，阿娘最辛苦了，阿爹整天都忙，大哥喜欢做学问，二哥又快要尚主了……bulabulabula”
福厚……福厚已装死，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美丽的小少年像个小老头一样叨叨叨，困意犹如滔滔江水，心里那一点想家的愁绪也烟消云散了，福厚姑娘然后终于露出个笑脸——求抱抱，整天躺着骨头都要酥了。
楚琳看着妹妹笑了，被萌的不行，乐呵呵把她抱起来。外头顾氏转了几圈回来，看见女儿也不哭也不闹就盘着哥哥的脖子，心里也是安慰。却不想楚福厚一个转头，来了句；“阿-凉。”
我们有理由原谅她的发音不准，牙齿才冒尖呢，说话漏气，却挡不住顾氏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睛，女儿就是贴心呐。自己大女儿楚璇嫁给萧家大郎萧芸好有十年了，和家里也是亲密的，可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了，这一个，可是还要在自己身边呆上十好几年的。
楚琳以为是自己刚刚念叨的起了作用，又叨叨起来：“不是阿凉，是阿娘。”
这回真的不是康瑶不想说好，是实在说不好。小姑娘登时就苦了脸色，一副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弄得顾氏好不心疼。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福厚还小呢，以后有的是时间。倒是你，阿琳，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从先生那里回来了？”
“阿娘这回可是冤枉我了，唐先生今日小有不适，我正想跟您说呢，是不是请个大夫？”
“大夫就算了，杜长生久慕先生大名，时常都在的，使人去告诉一声也罢了，杜家人的医术外面郎中可是比不上的。倒是上好的补药，人参什么的我叫人收拾些，你等会送去，表一表心意。”
“是……阿娘。”楚琳转转眼珠子，又握起了双手：“唐先生毕竟年纪大了，再叫他教我武艺也是不好。咱们家虽没有练武的，阿公却是跟着高祖打过天下，虽不曾亲自上战场冲杀，但肯定是见过许多。我身为子孙，不可什么都不懂，您可不可以跟阿爹说说……”说着说着，又消了音，做出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顾氏看着他，也明白他的意思，想了半晌，点点头：“也罢，我总是禁不住你们来磨。等你阿爹今天回来，我就跟他说说，看能不能给你引见苏老将军……还有，这几日别往西边的小院子去了，我叫阿竹搬到那里了。”
楚琳身子僵了僵，低头不语，心说，这是要抬举阿竹了……也罢，不能再叫阿娘辛劳了。说不得，往后再来看妹妹小心这些就是了。
这边儿小子正琢磨着自家爹娶小老婆的事情呢，前头侍女来报，相公和大老爷回来了，叫三郎去说话。
楚琳做了个揖，退了出去，留下母女两个发呆。康瑶想的是，阿竹马上就要升做小妾了吧，看着还不到二十呢那姑娘。顾氏想的是，宫里四皇子最近也开始习武，好不好叫儿子一起呢，就像做个伴读似的，毕竟宫里先生好，乃是大将军亲自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