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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新纪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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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宁宣所料,靖安帝下旨让太子中秋前登基的消息让徐氏一党暴跳如雷,徐言忠当夜秘密召集京中党羽准备发动政变,以武力逼迫靖安帝传位于印翔,更派人秘密联络北地蛮族助阵,宁宣早有准备,李勋在李庭玉的游说下早已暗投于宁宣这一边,此刻太子还朝,局势将定,他更是急于摆脱徐氏一党的头衔,徐家密会之后他便在宁宣的授意下站出来告发徐言忠。
虽然靖安帝已经说过若是徐氏一党有异动不用再去请旨,但毕竟是逼宫谋反的大罪,宁宣还是带着人证物证与印泽一起呈到靖安帝面前,请求圣裁,靖安帝龙颜大怒,拍着龙案连说六遍罪不可恕,并将禁军和安京城郊驻防的守军皆交于宁宣指挥,让太子亲自负责徐氏一党的抓捕工作。
徐氏的谋反还未来得及实施便宣告失败了,权倾朝野十余载的徐氏一族被尽数抓捕,安京城的牢房一时间都变得紧俏起来,驻守北僵的朱国邦意图勾结蛮族被齐冲斩首,他的部队被收编如齐家军,北方蛮族的进犯在这位青出于蓝的齐少将军的英勇抗击下终于也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徐言忠自知罪孽深重,再无翻身之日,为保全家人概不认罪,只喊冤枉,负责主审的刑部尚书头疼不已,向宁宣请示,宁宣让他不用担心,只管着准备公审即可。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是多么似曾相识啊,不知徐皇后现在有何感想?!”宁宣带着顾瑾走进关押着废后徐氏的冷宫,摆手示意看守的太监宫女都退出去。
“哼,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吗,你跟你母亲一向看不上本宫,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确实!”宁宣表示赞同的点点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你都做过什么还是老实招供的好!”
“你做梦!”徐静恨声道。
“事到如今再垂死挣扎已经毫无意义了,你还是把握住这个机会的好!”宁宣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承不承认难道会有什么分别吗?”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我心里都很明白,不过,这承不承认嘛,自然是有区别的!”
“哼!什么区别?!”
“我给你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我要你在刑部公审的时候出面指正徐言忠!”
“你说什么,哈哈哈,你莫不是疯了!”徐静大笑道,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事一般。
“你们徐家做的事,无论哪一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承不承认确实与你们没有多大关系,但对印翔却有关系,你还是想想清楚再答我的好!”宁宣不急不躁。
“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翔儿是皇子,就算徐家有再大的罪过也牵连不到他身上!”徐静一听涉及到印翔立刻疯了一般向宁宣扑来,却被顾瑾轻松制住,推到一边。
“宁宣,这些事翔儿完全不知情,他的心性你是知道的,他一向待你很好!”徐静哭道。
“就是因为翔弟向来待我不错,所以我才愿意来这里给你这个机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见你!进了刑部口供这种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谁会在意是不是你们亲口供认的?!”宁宣冷声道。
“你不必拿翔儿激我,无论皇上再恼恨我们也不会杀翔儿的,翔儿是他的亲骨肉啊!”
“是啊,皇上或许不会,但你别忘了,新皇马上就要登基了,林元帅满门皆是死于你们徐氏之手,对于这位皇弟,新皇会作何感想呢?再说活也有很多种活法,终身圈禁是活,流放边境是活,做个闲散王爷,安宁度日也是活,只是不知道你想要翔弟怎么个活法呢?!”
徐氏露出痛苦的挣扎表情,正如宁宣所言,他们徐家犯下的罪过哪一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承不承认根本不重要,只是可怜她的翔儿,以后谁来照顾她的翔儿。
“你可有想过,你们被问斩之后,翔弟要如何面对世人?!”宁宣又道。
徐静闻言掩面痛哭。
“你以为徐言忠勾结番邦谋反真的是为了让印翔当皇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要自己做皇帝!”宁宣哼笑一声又道:“你想想吧,若是他真的做了皇帝,那么翔弟的存在岂不是尴尬,届时徐言忠会怎么做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心中有数,你把翔弟害到如此地步还不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你指证徐言忠,我保翔弟一世平安,让他在外面做个闲散王爷,你觉得怎么样?!”
“你保证?!”沉默良久之后,徐静认命般的问道。
“我宁宣说道做到,从不食言!”
“好!”
废后徐氏被囚数日幡然醒悟,于刑部公审其父徐言忠时出庭指证,对徐氏一党以往罪行供认不讳,更牵出当年林家冤案,那些被冤枉的忠良之臣终于得以正名昭雪,徐氏一案牵扯之广,成为大丰史上影响最坏的一桩案子。
徐氏一族除皇子印翔和废后徐静皆被判腰斩,徐言忠更是被处以凌迟极刑,行刑当日,废后自缢与冷宫,曾经盛极一时权倾朝野的徐氏一族顷刻垮塌,再无半点痕迹。
大丰三十年十一月,靖安帝退位,太子印泽登基,号建安帝,安京候宁宣封永安王,参政辅政,皇子印翔封长安王,赐封地荆州。
新皇即位之后立即肃整朝堂,颁布新政,施行改革,更下令在安京城郊修建忠义祠堂,供奉被徐氏一党陷害的忠臣良将。
同年十二月,靖安帝驾崩,举国大丧,国丧之后,长安王印翔启程去封地荆州。
“此去荆州路途遥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了!你多保重!”宁宣前来送行。
“你觉得我不如皇兄?!”印翔脸色苍白,连接的打击让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你并不合适做皇帝。”宁宣叹息道。
“是你向皇兄求情的吗?”印翔道。
“我没有,因为我知道皇上不会杀你!”宁宣坦言道。
“在你心里,除了大丰还有别的吗?”印翔苦笑道。
“有,还有顾瑾!”宁宣看看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顾瑾,心头一暖。
印翔想要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生于安京,长于安京,只是如今却要离开这里了,只怕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来了,印翔看看往日从没在意过的城门,又看看一直都看不够的宁宣,舍得不舍得的如今也都只能告别了。
印翔翻身上马,对着宁宣抱了抱拳,然后转身飞驰而去,长安王的人马最终消失在夕阳西斜的官道前方,大丰也迎来了新的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