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不轨良人

2、上山

　　我叫竹字，女，未婚，九千岁，会识字，会写字，九玄山下人士，上山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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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黑椅子上的老板对着我放在桌上笔迹刚劲有力的个人资料端详了许久。
　　我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翘起嘴角——山下的山主还说我真要上山一定活不下去，可现在不就有人赏识我了吗？
　　虽然我只会识文断字，但是我的师父可是山下最有文化的字先生教的啊。
　　这么一想，我昂起脖子，更骄傲了。
　　老板把我即兴书写的资料放回桌上，让我再口述一遍。
　　这也难不住我。
　　我们山下，也总有新来的山民要到事务司去按能力分配工作，因为大家来的地方各有不同，文化上肯定也有差异，所以通常只写出来是不行的，还必须要再口头上重复一遍，再把最拿手的本领当众使出来给事务司长看看。
　　我当年刚到山下的时候，就因为会的东西又多又杂，一时半会儿表演不完，以至于最终司长一个打盹，把我分配到了山下清洁区。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于是我又照着纸上的话说了一遍，从老板那儿要了一张新纸，借了一支笔。
　　结果老板给我递了一支硬笔。
　　我抬起头。
　　老板没什么反应。
　　“老板，”不得已之下，我提出了拒绝:“笔尖怎么是硬的?”
　　可能由于我的拒绝过于生硬，老板还了我资料，让人将我带出了大门，说让我回去等消息。
　　我:“……”这个我也知道，要么就是现在没有工作了，要么就是让我负责清洁区。
　　当年，司长就是那么做的。
　　我不能就一生都妥协于清洁，我要奋起。
　　于是我带着负疚感背着第一个老板找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没能料到，他们都和第一个老板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我这才知道，在慧眼不识珠这一点上，山下的事务司和山上的老板是一样的。
　　我不甘心。
　　我不信我真的就只能打扫清洁。
　　幸好，坐在路边的乞丐老人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只需要识字认字的职业?有呀。”
　　他指指自己:“喏，要么干我们这一行，要么——”
　　又指了指正对着他的我身后的一扇宏伟的石门和建筑群:“当学生呗。”
　　我转过身。
　　树、山、水、楼、人……我现在才明白了，为什么九玄山会被叫做“仙山”。
　　不在于他们能跑得飞快的仙车，也不在于他们能不用出力就能上下的仙梯，而在于学生的待遇。
　　像我们山下，学生是最苦最累的职业: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精，哪怕混成了一行头儿，还得转行学其他的。时不时还要到事务司给新山民搞培训，全无酬劳。
　　我做了那么多年清洁，也只承认学生要比我苦比我累。
　　可这些山上的学生……我用千里眼看到，快日落了，有人才刚醒。
　　这份工作，甚合我意。
　　我向老人拱拱手，道谢，要走。
　　他拿黑眼镜的后面的精亮眼睛瞄我，问:“这就走啦?”
　　“是呀。”我莫名其妙，不走，真和他一起露宿街头么?
　　他用拐杖头轻敲了下缺了口的破碗。
　　旁边路过的两个女学生顿下脚步，踌躇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一两张山上的纸币，放进碗里。
　　老头似模似样地在空中摸索了几下，嘴角含笑，比我们山主要坑人时候还要慈祥:“谢谢。”
　　两个女学生红着脸，手挽着手走了。
　　老头继续拿眼斜我。
　　我不明所以:“你看我干什么？看钱啊。”
　　说完，走向学府。
　　我不知道他在我的提醒下果真看向了钱，刚刚围在四周的人一哄而散。
　　我万万没想到，我来当学生，不给我工资就算了，老板居然还要问我要钱。
　　我不解:“你会唱曲儿吗？”
　　老板板着一张脸:”不会。“
　　“那你会跳舞吗？”
　　“不会。”
　　“会说书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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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奈了:“那你什么都不会，为什么管我要钱？”
　　“学校是传授知识的地方，老师也需要生活。”
　　“事务司不管吗？”
　　“……?”
　　“……你们这儿没有事务司?”
　　老板奇怪地看着我。
　　我被看得有些发毛。
　　最终，我被他叫的“保安”给带了出来。
　　“就你这水平，还想读大学。你先看看小学收不收你吧。哈哈哈……”
　　我蹲在路口，把事情和乞丐老头讲述了一遍，老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牙的嘴巴张得老大。
　　“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