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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屈家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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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智群前脚一出去,后脚房门又响了,屈颖清吓了一跳的坐了起来,原来只是提着灯的奶娘。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接着躺下,由着奶娘在她床边坐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太傻了。”
“是傻。”
屈颖清呐呐的应着,想起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现在自己居然陷了进去,变成了这般怅然若失的模样。
“看你这样,我倒想起了一个人,一件事,想跟你说说。”
“嗯。”
“你记得你大娘。”
“记得,被屈轩宇毒死了。”
“她不是被少爷毒死的,她是被老爷。”
“我爹?”
屈颖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奶娘,坐了起来。
“你爹当年看上了你大娘的嫁妆,娶了你大娘,靠着她的钱财,把他的小生意做成了大生意,然后举家迁往了南城,买了当年的屈府,娶了你娘。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你大娘的房间,对你爹来说,你大娘只是他发家致富的工具。你大娘生性温和不懂得勾心斗角,只知道伤心难过,这样过来好几年,后来,她跟一个木讷的长工好上了,被你爹抓奸在床。你爹本来对你大娘就无情,加之觉得羞辱,就让我端了两碗毒药给了她和那长工,本来你大娘求你爹是可以保住命的,可她也觉得羞愧难当,跟那长工闷口就把药给喝了。这件事之后,你爹就怀疑少爷不是他的孩子,本来就不待见少爷的他看到少爷就想起了你大娘的不忠,于是叫人放谣言说你大娘是少爷毒死的。”
“这不是真的!”
屈颖清猛的摇着头,不能接受。
“是真的,小姐。所以少爷才会恨我们,一继承家业就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还让你嫁给了这个刘帆扬,他就是为了报复!”
“那我爹的遗书是怎么回事?”
“那根本就不是你爹的遗书,那是管家出于愧疚,伪造的。而且,少爷本来就是老爷亲生的,家业本该传男不传女,他不想屈家没落。”
“那我爹的手印呢!”
“没入棺的时候,压的。”
……
秦天希看到自己烂漫的笑,让屈轩宇觉得昨日自己不该跟她说那么多话。于是他只对她的笑回以点头,不想她再对自己过分热情,可不知道自己这点头也能招惹她对自己的继续骚扰。
“你去哪里啊?”
她跟在他屁股后面,讨好的问他
“外面。”
“你喜欢什么?”
“美人。”
“除了这个呢?吃的、玩的、用的?”
“我对吃的不讲究,玩的也——我倒有一样想要的东西。”
“什么什么?”
“伍钰欣手里有一块我们屈家的玉佩。”
“她啊。”
秦天希听到她的名字就没兴致了,本来屈轩宇也只是为难一下她,看到她知道而退的表情也就够了。
“所以,算了吧。”
屈轩宇继续大步向前走,以为她不会再跟着自己了,可事实是她还缠在他身后。
“那除了玉佩呢?”
“没了。”
“你真的很想要那块玉佩?”
“我们家的祖传物,你说呢?”
“那得让我想想。”
“你去别的地想吧。”
“我哥给出去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回呢?我都发过毒誓这辈子要再跟白眼狼说一句话,天打雷劈——”
屈轩宇停住脚步,扭头看她,打断了她的话。
“我说了,算了。所以,你,别再跟着我了。”
“我——”
“别再跟着我。”
……
屈颖清还在消化这奶娘跟她说的故事,而奶娘则在担忧她会得到跟大娘一样得下场。她不明白得是,爹既然不爱大娘,为何还要她死?她不能理解将她捧在手心对她和蔼可亲的爹居然会为了财富利用伤害一个女人。可是爹对大娘再怎么狠毒,却对娘和自己疼爱有加,现在她理解屈轩宇了,同情他,但不理解爹。她也郁郁寡欢于自己的以后。
奶娘说娘是入爹的心了,所以爹唯对她最真心。为了让娘过上好日子,他讨好大娘,做大生意,为了弥补娘屈为二房,他自娶娘进门就没进过大娘的房门——可他们的爱情故事里,大娘算什么?那她屈颖清在刘智群和刘帆扬这对父子里又算什么?
所以这次三更跟刘智群温存过后,屈颖清不免问出了她一直想问但又怕知道答案的问题。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抬头看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问他有没有想过以后。
“为什么要问这个。”
“万一我们被抓了怎么办。”
“不会。”
“所以我们就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时候?”
“那你呢?你想的是什么?”
“我,我之前想替我爹报仇,可现在,没有不这样想了,这阵子发生了太多事,我也知道了太多的事实,我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就是你的依靠。”
屈颖清被刘智群的大掌搂进了怀中,他的身体又开始不安分的躁动,屈颖清有些无奈,可也很快沉浸在了他的挑逗里。
文洛在一边蹲马步,秦天依拿着刀在一边削木板,刚从厨房洗完碗的徐凤从院中经过好奇的凑了过来,心里有些不快。都两天了!文洛都蹲了两天马步了,他居然还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削木板?所以徐凤非常不爽的朝他开了火。
“诶!文洛都蹲了两天了!”
“我看得见。”
“你要让他蹲到什么时候。”
“蹲到我觉得稳了。”
“已经很稳了,你到底要不要教啊。”
“我不在教吗?”
“就是让他在那里蹲着,这算教吗?这算的话,我也会!”
徐凤气急败坏,秦天依也耐不住了,他好心好意教他,看他没武器又忙着在坐把剑给他让他到时候好比试,她徐凤倒好,还怀疑他!于是也不甘示弱的丢下手中的刀,冲她吼。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稍安勿躁啊?他都没嫌烦,你嫌什么 ?我又没让你蹲!”
“你——”
“我什么?”
徐凤还要大呼小叫,但被后面的六儿给拉走了,走的时候还冲他张牙舞爪,秦天依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然后继续低头削刀。
“师父。”
这文洛终于开金口了,秦天依看看着他本来只想给他一个“干嘛”的脸色,结果却只是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别叫我师父,把我给叫老了。”
“是,师——天依大哥。”
“什么事?”
“你在削什么?”
“给你削把剑,我只对剑在行,那些拳法只有个基础,所以教了你那些基础后你就得学用剑了。而你又没有剑,就用着木头充当着用吧。”
“嗯。”
“你“嗯”就完了?”
“啊?”
对方不解,秦天依无奈的摆手,本来想跟他讨个感谢和安慰,可又一想觉得他这么冷的性子就算给予回应也是敷衍。于是就放弃了。
“当我没说。”
秦天希又被屈轩宇给丢下了,明明昨天聊了那么多,今天又不受他待见。要是她长得那个九儿那副模样就好了,不用费那么多功夫就受他垂青。她现在好挣扎啊,想去找白眼狼替屈轩宇把玉佩拿回来,可又不想再看到那白眼狼,更不想跟她说什么好话。更重要的是她哥都给人家了,她去要回来不是丢秦家的脸吗?可她又好想看到自己把玉佩交到屈轩宇手里时,屈轩宇对自己肯定的神情。
“秦姑娘。”
屈轩宇口中的那个老大在身后叫她,秦天希回头,他正笑着朝自己大步走来。
“别叫我秦姑娘了,生分,跟我哥一样叫天希就行。”
“天希,嘿嘿。”
“对了,你叫什么?屈轩宇叫你老大,你总不能一生下来就叫老大吧。”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的名字,自打生下来就送进了戏班子,师父给我取名叫壮子。”
“壮子?”
“嗯。”
“你是戏班子的?那你是不是会唱戏?”
“六岁刚学唱戏曲的时候,戏班子做不下去了,师父就带着我们一帮人在街头卖艺,不唱曲,就耍些拳脚功夫。”
“那你是怎么跟屈轩宇的?”
“爷在大街上走,刚好看到我在耍大枪,就把我给买了。”
“那你舍得你师父吗?”
“舍不得也没办法,爷给了一百多两银子,大家都需要钱,而且我跟着爷有吃有穿。”
“诶!对了,你跟屈轩宇这么久了——”
“你还是不要叫爷屈轩宇的好。”
“为何?他本来就是屈轩宇啊。”
“这样会影响屈家的名声,坏了生意。”
“这样。”
“还有就是,爷不想被打搅,要是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江南首富,日子肯定过不安宁。”
“也是,那我以后就叫他林轩宇了,林轩宇,对,林轩宇。”
“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我刚刚——我刚刚是要问你,你在屈,不,是林轩宇身边呆了这么久,知道他有什么喜好没有?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酒?”
“嗯,爷喜欢吃叫花鸡。”
“叫花鸡?”
“还是仙鹤楼的叫化鸡。酒我就不知道了,爷喝酒没讲究。他过每过个两三日就会去北城门那家仙鹤楼要一只叫花鸡,然后一个人坐着喝茶、吃鸡肉。”
“那我怎么没听家里的厨师说他让做啊?”
“你请的那厨师是做京苏菜的,这叫花鸡是苏帮菜,家里的厨师做不出那个味。”
“那你能告诉我那家酒楼在哪里吗?带我去好不好?”
“好啊,你要去,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嗯。”
……
六儿说要她去跟秦天依陪不是,说本来扎马步就是练功的基础,说她跟秦天依计较是无理取闹。可徐凤还是不服气,六儿又没学过功夫,怎么知道的扎马步是基础?于是她跑到了街上,找了好几个卖艺的人,问了清楚,结果证明六儿和秦天依是对的。
虽然很不想去赔不是,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毕竟以后还是要相处的,是她不对,这尴尬必须得先由她来打破。站在柜台,撑着脸盯着后面通向院子得那扇门,在看到秦天依掀开门帘的那一刹那,立马狗腿的笑着跑了过去。
秦天依看她这样,显示一震,然后立马与她拉开了距离,徐凤见他这样,本来就不走心的道歉更加不乐意了,不过脸上还是坚持带着笑。
“之前的事,我跟你道个歉。”
“之前的事?什么事?”
秦天依故意装不懂,他不爽就要对着干,凭什么她道歉他就得接受?
“说你总是要文洛蹲马步的事。”
徐凤知道他是装蒜,但又不好再撕破脸,只是脸上假笑也没有了,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行,我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
“以后别插进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