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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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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果然亦知此曲。”
“此曲名唤榣山遗韵，在海外仙洲广为传颂，只是不传于中原。”
“说来恐先生不信，我初次听见这首曲子，乃身处梦境之中。”
“为何不信？世间本无奇不有，梦由心生、梦回前尘亦不在少数。”
百里屠苏迟疑了一下，“……梦里……是一个叫作榣山的地方，有位仙人在水边抚琴，他的朋友是一只山林水湄间的虺，虺喜爱仙人的琴艺，时常在旁倾听。”
欧阳少恭表示很有兴趣。
“此曲由那位仙人奏来清雅从容，悠然淡泊，换作先生，便带了几许刚柔相济之意。”
少恭看向远方，“少侠虽自言不通音律，却每每能够明白在下曲中深意，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得一听者如此，已算一世知音。”
百里屠苏谦虚了一下。
少恭表示二人合奏一曲榣山遗韵，百里屠苏表示只会吹树叶愧不敢当，少恭说：“音律之道原本无形，附着乐器已是落了下乘，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万物无所谓拘泥，少侠所言树叶乃是好物，又岂会不值一提？”
一曲奏完，百里屠苏似有心事，少恭说：“少侠有话不妨直说。”
百里屠苏试探的问：“先生博学，我有一事求教，未知可曾听过关于魂魄分离之事？”
“魂魄分离？”少恭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百里屠苏接着说，“若有魂魄分离，剩下的、散去的，究竟是什么、算什么？仍是当初那个人吗？”
“在下以为：残缺的始终便是残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若是少去或是超出，又如何能算作一个人？不循常理，终违天道，不正是被世俗目为异端？少侠可是曾在哪里见过那样的人？虽不知少侠为何有此疑惑，但在下所言并非厌弃于此，只不过见得世情百态，心中感慨，如此异类终究难容于世吧”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我自己虽然自小父母双亡，家园被毁，但幸得世尊相救，敦敦教导，入世之后，又幸得众人一路追随，如今又得先生制造起死回生之药，屠苏实在拙于言辞，但此番恩义定会铭记在心。”
“先生，仙药之事，多有劳累。今日看先生有疲累之色，实在令人担忧。”
“无妨。”少恭淡淡说，“百里少侠，你看，许久未开花的瑞香如今也开花了。”
百里屠苏并未意识到什么瑞香，但经欧阳少恭这么提醒，他看到台阶边的金边瑞香一朵朵的开放了。
“确实美丽。”百里屠苏赞叹说。
“古今凡圣，如幻如梦，纵是风华绝世，也抵不过日影飞去，这世间又有何物恒久不已？花开必败，徒感落花，常言又说：人死灯灭，然而人生岂非正如夜间行船，黑暗之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时岁与生死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少恭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行事，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将是何种光景？”
“先生高志，无怪乎琴曲中隐有沧海龙吟之象。”
少恭无言。
一只金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少恭的手上。少恭脸色凝重。
“先生？”
“无事。如今夜已深了，百里少侠还请回去休息。”
“欧阳先生——你也要好好休息。我知道你为尊夫人的事烦心不已。”
欧阳少恭一惊，他探询的看着百里屠苏。
“襄铃和兰生见过先生和尊夫人，襄铃说尊夫人似有重病，眉间隐隐黑雾。先生，如果你真的很忙，屠苏之事可以暂且缓缓。”
“少侠——”欧阳少恭顿了一会，“一诺千金，少恭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尽力而为即是。少侠不必说了。少恭刚接到门中消息，在此先行一步。”
“先生。”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的背影，十分难过和自责。不过出于各种原因，他没有叫住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回到住处，看着巽芳，但此时，巽芳还没有醒过来。他再也骗不了自己，巽芳的确病的快死了。
“欧阳长老——”红娘惊呼，欧阳少恭晕眩在地。
但一会，少恭就醒过来了。
“红娘，你先下去吧。我没事。”少恭看着脸色煞白的红娘，“你不必担心。”
“可是长老——”
“红娘，罢了。”少恭说，“谢谢你和霁桐近日辛苦照顾巽芳。你先去休息吧。告诉霁桐近日也不必过来了。”
红娘知道少恭的性子，就行了一礼，退下了。
少恭在屋子里面休养了一段时间，渐渐恢复元神。
一个身影闪入了，是剑灵红玉。
“巽芳公主如何？”红玉问。
少恭不答，问：“你完成的如何了？”
“你自己看。”
少恭看了。随即就放好了。“你没让我失望。”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态度。”红玉说，“我只在乎巽芳公主的生死。”
“记住你的后半句话。”少恭提醒说。
少恭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新鲜的心脏。他把它放在手上，施了法力。于是，少恭手上就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最后它们都化成了烟雾似的东西。少恭将它们推入巽芳的体内。
“你去看看巽芳。”少恭捂着胸口，对红玉说。
红玉点点头。就去看巽芳去了。
“巽芳公主不要紧了。你还好吧？”红玉看少恭脸色不好，刚才应该耗费了不少力量。
“我没事。”少恭脸色苍白，“休息一会就好了。”
“好吧。我去找你的弟子做点东西给你。你这样子累坏了。”红玉好心的说。
“你去找松音吧。他现在应该在丹房中。让他给你一些镇定心神的药。红玉，你也应该多休息了。”
“好的。”红玉离开了。
少恭太累了。就闭目养神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