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有喜了》青萝烟萝

8、008：王爷的心思你别猜

　　宫九棂是真的累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小刘端着饭菜，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
　　宫九棂抱歉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小刘的眼睛移向门旁，宫九棂转眼望去，少年蜷缩成一团，睡在门边。
　　他还未醒来，但是他的衣角已经被露水润湿，怕是一夜都是睡在这里。
　　除了她，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昨天对她点头，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已。
　　而此时，他们说话，他都没有醒来。
　　少年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睡一个安稳觉？
　　宫九棂将一件外套披在少年身上，她再接过小刘手里的饭菜，压低声音道，“谢谢你。”
　　小刘冷眼盯着少年，“不谢，只是我总觉得让他和你在一起太过危险。”
　　宫九棂淡淡道，“不会。”
　　小刘将宫九棂拉到角落，小声道，“阿九，我们这次不是来游山玩水，我们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再说，我们对他不知根不知底，万一他是北十二峰派来的奸细可就完了。我觉得，还是将他送走为好。”
　　宫九棂变了脸，“不行。”
　　小刘眉头紧皱，“可是王爷已经下了命令，让我今早便让他离开。”
　　宫九棂语气坚定，“不行。”
　　小刘面色为难，“阿九，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宫九棂转身，少年正站在门口看着她，眼里说不出什么情绪。
　　被抛弃过的人，最害怕的便是被再次抛弃，她理解这种心情。
　　宫九棂走到少年的面前，“你放心，不管在哪儿，我会与你同在。”
　　小刘脸色铁青，“阿九，你疯了吗？如果离开这里，你知道后果吗？”
　　“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一旦离开这里，她会被二当家的人抓走，她不知道二当家有什么不良癖好。
　　但是她的初衷，便是去见二当家。
　　她要弄清楚苏锦究竟遭遇了什么才导致她失忆，弄清楚苏氏突然晕迷是不是因为千机，他还想知道，二当家究竟想做什么，她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小刘嚷道，“你知道你还胡来？”
　　宫九棂拉着少年进屋，少年盯着宫九棂，二当家的手段他知道一二，他喜欢用活人做实验，将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养在人体里面，他喜欢眼睛各种各样的毒，灌人服下毒后再一一调试解药。
　　少年拉住宫九棂的衣袖，他对着她摇头。
　　宫九棂拍拍少年的肩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他再摇头，不，不要离开。
　　少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的嘴型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不要离开这里。
　　宫九棂眼神坚定，“我不会丢下你。”
　　她与睿王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知道他不是一个能轻易改变知道初衷的男人，她没有办法丢下少年。
　　小刘眉头紧皱，“阿九，为什么你就不听我的劝，今早二当家那边已经来人了，如果你出去，一定会北二当家的人带走。”
　　说罢，小刘又觉得疑惑，“阿九，为什么二当家要带走你？”
　　小刘问她，她又去问谁呢？
　　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二当家，对这具身体做过什么？
　　宫九棂摇头，“我不知道。”
　　“阿九，我感觉你是与我们不一样的人，但是我已经把你当作朋友。而且刘伯交代过，让我负责你的安全。”
　　以前，她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的巴结而已。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但是却有人说拿她当朋友。
　　“阿九，我和你一起去向三当家求情，请三当家留下他。”
　　宫九棂点头，虽然她很想见到二当家，很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但是不见得她见了二当家，二当家就会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而且此时少年的身体尚未痊愈，并不适合劳顿。
　　阿九对少年交代道，“你留在这里等我。”
　　少年眼中满是愧疚，他却还是点点头。
　　小刘带着阿九边走边交代，“阿九，等会儿到了王爷房外，你一个人进去就好，我在外面等你。”
　　宫九棂错愕了一下，小刘之前说的我和你一起去向三当家求情，只是和她一起走到李晟睿门口？
　　宫九棂点头，“嗯。”
　　小刘指着远处的一间房间，“就是那儿，你自己过去吧！”
　　“……”
　　原来小刘说，我在外面等你，是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等。
　　宫九棂对小刘点头以后，便朝着那扇门走去。
　　刚走至门口，只听李晟睿道，“阿九，进来吧！”
　　宫九棂并不惊奇，以李晟睿的功力以及敏锐程度，或许早在五十米开外他便知道是她来了。
　　宫九棂缓缓推门而入，她跪在帘布之前，“王爷，阿九是为昨天所救的少年之事而来。”
　　李晟睿懒声道，“本王知道。”
　　宫九棂又是一惊，他知道？
　　李晟睿邪魅一笑，“本王是惜才之人，而且本王也查过，本王的军营之中根本没有一位名叫阿九的火头军。但是只要你以后好好跟在本王的身边，为本王效力，本王可以不追究你的来历。”
　　宫九棂低着头，从昨晚到现在，李晟睿不仅混入北十二峰，抢了三当家的宅子，而且已经调查过她的身份。
　　这个李晟睿究竟是办事效率太高，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如果他洞悉一切，那么他是否知道她是谁？
　　他平日里一副慵懒邪魅的样子，其实骨子里面却有着君临天下的野心，他理智冷静，洞察一切。
　　他的实力难以估计，或许她可以借助李晟睿的力量，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宫九棂应声道，“谢王爷，阿九愿意为王爷效力。”
　　“嗯。”李晟睿似乎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从现在起，本王封你为一等侍卫，贴身保护本王的安全。”
　　宫九棂低眉沉思，李晟睿故意咬重了“贴身”两个字，难道他真的知道她是女儿身？
　　宫九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最平稳的语调回答道，“回王爷的话，阿九并不会武功。”
　　李晟睿慢步走出帘布，“贴身保护并不一定要会武功，本王这次回朝，打算住上一段时间。你要知道，本王在晋城住着，会有人不安心，会有人日日夜夜想要本王的命。所以本王睡觉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守着。如果有人偷袭本王，你可以出来替本王挡剑。”
　　“……”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贴身保护？宫九棂听罢，竟无言以对。
　　李晟睿又道，“经过这次的事情来看，你是一个非常胆大心细的人，本王相信，在本王遇刺的时候，你一定敢冲过来。本王懒得认识新的人，而以你的聪明程度，你不会傻到让自己的要害一次便被刺客击中，你是可以反复使用的侍卫。”
　　“……”
　　反复使用？她又一次无言以对。
　　“对了，你若同意，本王就可以保那少年一命。”
　　“…….好……”
　　最可悲的是，她除了同意，竟然没有其他退路。
　　“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阿九便告退了。”
　　“等等。”宫九棂耳边传来李晟睿翻阅书籍的声音，“百家姓里面有姓阿的吗？”
　　宫九棂额头挂满黑线，“禀告王爷，阿九并不姓阿。”
　　“那叫什么？你得给自己取一个名字，本王好给你弄一个假户籍。”
　　“……”
　　一张绢布落在宫九棂的面前，“这是卖身契，你在上面签了字以后，从此就是本王的侍卫了。”
　　宫九棂盯着面前的“卖身契”，只见上面行云流水的字迹写着：我自愿成为李晟睿的侍卫，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健康还是疾病，我都要尊重他，保护他。
　　宫九棂皱眉，这“卖身契”看起来怎么有些奇怪？
　　李晟睿修长的手指指着“卖身契”的一个位置，“你就将你想好的名字写在这儿。”
　　一只沾了墨的毛笔呈现在宫九棂面前。
　　睿王亲自递笔，除了屈服，她还能怎么办？
　　宫九棂接过毛笔，她握紧笔杆，在绢布上缓缓写下“宫九棂”三个大字。
　　李晟睿收回绢布，看了又看，“宫九棂？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奇怪的名字？”
　　奇怪吗？
　　她也想问她的父亲，为什么要给她取这个名字。
　　李晟睿眉头微皱，“你的字有些难看，这些书都拿回去看看，然后练练字。”
　　说罢，厚厚一叠书籍堆在宫九棂面前，宫九棂睁大了眼睛。
　　李晟睿究竟是来剿匪的还是来度假的？他还真把这里当他家了吗？竟然让她在这等危及时刻看书练字。
　　李晟睿勾着身子，他盯着宫九棂的脸，“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乐意？”
　　宫九棂道，“回禀王爷，阿九不敢。”
　　李晟睿起身，“好了，现在又没有外人，不必拘礼。还有，你一直跪着干嘛？”
　　宫九棂起身，你是王爷，你没让我起来，我能起来吗？
　　李晟睿目光如炬，一枚旋转镖射向房顶，一个黑衣人将房顶踩出一个窟窿，掉落在李晟睿的面前。
　　两名侍卫飞身而入，立马将黑衣人擒住。
　　宫九棂眯着眼睛，苏锦于二当家而言，真的很重要。
　　李晟睿懒懒坐在椅子上，他将一白玉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本王最讨厌偷听墙角的人。”
　　宫九棂不言，李晟睿能察觉她来了，就一定能察觉房顶有人。
　　李晟睿只是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发现”房顶有人，然后达到他的目的。
　　他的心思深沉地让她折服。
　　李晟睿放下茶杯，他伸出手，一名侍卫将一把弯弓呈上，“阿九，作为本王的侍卫没有一点武功可不好，快过来，本王今日要亲自教你射箭。”
　　宫九棂缓缓走到李晟睿的面前，李晟睿将弓箭放在宫九棂的手上，而两名侍卫更是将黑衣人绑在柱子上。
　　黑衣人额头滚汗，他似乎明白过来，李晟睿是要将他当活靶子，供宫九棂练箭。
　　李晟睿单薄的唇微微上扬，“左手拉弓，右手持箭，瞄准他的脑袋，射！”
　　黑衣人的黑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双腿猛抖，哆哆嗦嗦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李晟睿好像没有听见黑衣人说话，他继续道，“你的力量太小，用力一点，将弓完全拉开，这样射出去的箭才会有力度。”
　　宫九棂手上的力量大了几分，弓上的箭已是蓄势待发。
　　黑衣人头上的青筋蹦起，他的头离箭头不过三步距离，而且宫九棂的箭正对准他的眉心。这一箭下去，非得脑浆四溢不可。
　　一想到这里，黑衣人脸色惨白，四肢发软，再也站不住了。
　　“好，很好。就这样，发射。”
　　宫九棂按住箭尾的两指逐渐松开，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摇头，“不……不要……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李晟睿扬起一只手，示意宫九棂停手。
　　他又懒懒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本王可没有强迫你，是你自愿的。”
　　黑衣人猛然点头，“是，是我自愿的。”
　　宫九棂放下弓箭，她现在有些知道，为何山贼听了“睿王”二字会害怕成那样。
　　李晟睿并未直接问他想知道的问题，而是又开始看书。
　　黑衣人看不懂李晟睿究竟想做什么，他汗如雨下，抖如筛糠，心脏仿佛要从口中跳出。
　　李晟睿什么都不问才更让人害怕。
　　看了良久，李晟睿眉头微蹙，“怎么还不说？”
　　黑衣人脸色惨白得仿佛要晕厥，他保留着最后一点意识，琢磨着李晟睿究竟想问他什么。
　　他是服了千机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回到二当家那里免不了一死。但是不能好好回答李晟睿的问题，现在就得死。
　　“我……我奉二当家之命，来监视三当家。”
　　李晟睿合上书卷，一脸无所谓，“看来从你口中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本王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阿九，你继续练箭。”
　　宫九棂点头，“是。”
　　宫九棂重新拉开弓箭，她瞄准黑衣人。
　　黑衣人猛地摇头，一只羽箭朝着他的头飞了过去。
　　黑衣人裆下一热，湿了大半裤子。
　　他头顶发麻，只觉得冰冷的箭头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黑衣人闭着眼睛吼道，“二当家已经知道，您不是三当家，您是睿王。”
　　李晟睿微微一笑，恶魔般妖娆，“本王也没打算瞒着你们二当家，本王故意放走一个，就是要他回去将他听到的全部告诉二当家。”
　　黑衣人睁大了眼睛，活口只留一个。那么他……非死不可了？
　　可是他还不想死。
　　他加入北十二峰不久，他才明白他来到了一个天堂一样的地方。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黑衣人牙齿打颤，“我知道……知道……北十二峰的弱点。”
　　李晟睿嘴角上扬，“呃？说来听听。”
　　黑衣人胸口猛烈起伏着，“大当家……大当家……好女色，今晚娶亲。”
　　李晟睿修长的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眼眸似海，“好了，他已经没有大少用处，将他拖下去喂小犬吧！”
　　黑衣人口听闻此言，口吐白沫，抽搐几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