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有喜了》青萝烟萝

17、017：初见端倪

　　人群散去的晋城街道略显萧条，风卷残叶呼啸着奔向远方。
　　苏锦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但是她对于苏焕的印象却十分模糊。
　　以前的苏锦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比如自己的哥哥为何突然变成杀人犯，他又为何突然被流放。
　　她不确定蓝袍男子就是苏焕，但是从他看她的眼神，他们以前一定认识。
　　而且他也认识天雪。
　　又或者说，他认识天雪的脸。
　　从刚才蓝袍男子的举动来看，他极度隐忍自己真实的表情，让他的脸尽量看上去无风无浪。
　　面对想要将天雪抓回去的壮汉，他十分生气地扭断了他的手骨，但是他却拒绝天雪的靠近。
　　这就说明，天雪长得很像一个对蓝袍男子很重要的人。
　　比如，恋人。
　　宫九棂的步子稍快，小刘追得气喘吁吁，“阿九，你等等我。”
　　跑了一会儿，小刘发现不对劲，“阿九，你是要去哪儿？这不是回王府的方向。”
　　是的，这不是会王府的方向。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苏焕，那么看见自己的妹妹脱离保护区，他会如何呢？
　　宫九棂答道，“不知道。”
　　她越走，离王府越远，转眼已经快出城门了。
　　蓝影闪过，蓝袍男子双手环胸挡在她的面前，“你不能再往前了。”
　　宫九棂眼眉一挑，“为何？”
　　“你知道为何。”
　　“呵！”宫九棂冷笑，“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蓝袍男子全身一颤，他眼光游离，“解释什么？”
　　宫九棂绕过蓝袍男子，“明知故问。”
　　“锦儿……”
　　宫九棂嘴角勾笑，他终于敢面对从前了。
　　她停住脚步，“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蓝袍男子目光深沉，终是点头答应了。
　　小刘听着两人的交谈，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宫九棂对他道，“小刘，你先回去。”
　　小刘挠挠脑袋，“可是……”
　　小刘话还未说完，蓝袍男子抓住宫九棂的胳膊，两人足尖生风，朝一处高楼飞去。
　　临江楼二楼的雅间里面，蓝袍男子沏着茶水，他动作优雅，神情淡定。
　　泡好茶水以后，他将一杯茶送到宫九棂面前，留了一杯在自己面前。
　　蓝袍男子缓缓地揭下蓝袍的帽子，一张清风朗月般的脸出现在宫九棂面前，只是这张脸上，刻着一个“囚”字。
　　或许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或许是他本来就是丞相之子，无人敢认真对他用刑。
　　这个“囚”字淡淡的，仿佛要消散一般。
　　苏焕品着茶，安静如水。
　　“很久之前，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我们两情相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娘觉得她来历不明，一直不答应我们的婚事。又一次，我们因为成亲的事情大吵了一架。那时候，我们谁也不让谁，谁也不理谁。”
　　苏焕放下茶杯，他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他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像说着别人的事情。
　　“后来她出事了，她在晋城无亲无故，出事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我。但是那一天，我刚好没在府上，她见到了娘，之后哭着离开了。等我找到她后，她已经死了。”
　　苏焕喉咙上下滚动一下，“锦儿，回到王府，他能保护你。”
　　“上官老夫人说你是杀人犯，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你所杀，你只是愧疚，所以才将一切的罪揽到自己身上。”
　　苏焕满是愧疚，“锦儿，对不起。”
　　“那个女孩和北十二峰的二当家有什么关系？”
　　苏焕摇头，“他根本就不是二当家，他混入北十二峰也只是他报仇的一部分而已。”
　　宫九棂愣住，她所见的二当家不是真的二当家。他混入北十二峰只是为了他报仇的一部分。
　　难怪北十二峰气数已尽的时候他会笑，难怪他会亲手杀死北十二峰的人，难怪苏白会那么容易与北十二峰的人有交集。
　　这一切都合理了。
　　苏锦遭遇的一切，也是他报复的一部分而已。
　　“他是谁？”
　　苏焕又是摇头。
　　女孩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去找苏焕？苏氏又是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才会哭着离开？又是什么会让女孩选择轻生？
　　宫九棂起身，这一切的答案就在苏府。
　　苏焕没有阻拦，有些事情，他说不出口。
　　那个人的报复已经在苏锦身上开始了，她有必要知道一切。
　　宫九棂回到苏府，已经是傍晚。
　　虽然宫九棂的房间里面没人居住，但是秋水还是习惯每天都来打扫一下。
　　秋水湿了帕子擦着地板。
　　“小姐，秋水真的不知道您会与苏白小姐互换身份，一想到我还对你翻了白眼，秋水的心里就不好受。小姐，他们都说您再也不回来了。您究竟在哪儿？”
　　一双青云靴出现在秋水面前，秋水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以后，再用手指戳了戳靴子。突然，秋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她正欲大叫，宫九棂一把捂住她的嘴。
　　“秋水，是我。”
　　秋水认出宫九棂的声音，她停止了挣扎，宫九棂也就松了手。
　　秋水握住宫九棂的手，泪眼朦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在苏锦的记忆里，苏锦与秋水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秋水，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想问你？”
　　秋水连忙点头，“嗯，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仿佛，秋水一定知无不答，答无不详，详无不尽。”
　　“苏焕为什么是杀人犯？”
　　秋水嘴巴张得老大，她支支吾吾，“小姐，这件事情是苏府的禁忌，不能说。”
　　宫九棂盯着秋水，“有何不能说？”
　　秋水眉头紧皱，“说了会被赶出苏府。”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说了此事。”
　　秋水依旧为难，“可是……”
　　宫九棂起身，“秋水，我不强求，你若不想说，我也只好亲自去问……娘。”
　　秋水一把拉着宫九棂，她的五官皱成一团，“小姐，我说。”
　　秋水猛喝了一杯茶水，随即道，“三年前，少爷与一女子相知相爱，后来，女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死了，。爷承认女子是被他所杀，老爷一气之下，便与少爷断绝父子关系。少爷因为过失杀人，被流放极北极寒之地，永世不得召回。”
　　宫九棂淡淡道，“呃，原来是这样。”
　　秋水看着宫九棂的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她继续道，“女子死得可惨了，听说被大火活活烧死的。”
　　宫九棂表情还是无半分变化，嘴上却敷衍道，“确实惨。”
　　秋水信心受挫，苏府的禁忌，从她嘴里传出怎么就一点不吸引人。
　　她又道，“不仅如此，女子在死前还被轮番玷污了。”
　　宫九棂放下手，表情认真了几分，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秋水见宫九棂终于有了一点兴趣，她继续道，“当时这件事情在晋城传得沸沸扬扬，出事后，女子来找过少爷，后来却哭着离开了苏府。再后来，传来的便是她死亡的消息。”
　　宫九棂眉头微皱，她又问道，“那女子是什么人？家住哪里？”
　　秋水讲得绘声绘色，“我们只知道那女子长得美若天仙，至于她从何处来，还真没人知道。”
　　宫九棂凝眉，“女子死后，难道就没有亲人来替她收尸？”
　　“女子在晋城并无亲戚，她是少爷亲手埋的。不过后来，有人在暗中打听此事，再后来怎样，我也不清楚。不过夫人因为此事，受了打击，她从此信佛起来，还在苏府建了一座佛堂，以便她日日参拜。小姐，您千万不可将此事说出去……”
　　后面秋水说了什么，宫九棂并没有听清。
　　女子死前被轮番玷污了，女子是被活活烧死。
　　苏锦也名声被毁，被退婚，在北十二峰的时候差点被烧死。
　　那个人，是要将女子所受的罪全施到苏锦身上。
　　他认定了直接害死女子的便是苏家。
　　一切都没有完，一切才刚刚开始。
　　天雪来了。
　　说明那个人知道俗话回来了。
　　那个人就在晋城，那个人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宫九棂起身，她终于知道苏焕为何这么在意她是否会离开晋城离开李晟睿。
　　苏锦，真的很危险。
　　秋水拉着宫九棂的袖子，“小姐，你要走了吗？”
　　“秋水，天色已晚，我该离开了。”
　　秋水满脸委屈，“小姐走了还会回来吗？”
　　她会回来吗？
　　她也说不准。
　　秋水抓着宫九棂的袖子不让她走，“小姐，夫人整天痴痴呆呆，老爷也大病了一场，苏白小姐被老爷关在柴房里。小姐再离开了，苏家就真的没人了。”
　　“秋水，我会再回来看你。”
　　两滴眼泪从秋水的眼里冒出，“小姐，夫人每天都坐在门口等着小姐少爷能够回来。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去看看夫人吧！”
　　宫九棂心中一酸，物是人非事事休，苏家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她竟然点头答应。
　　秋水笑着，她挽着宫九棂的手臂，“小姐，那我们这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