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重拾》乐云舒

2、第二章：提前到来的新任光

　　黑子哲也被五十岚雪子压着走上了街头篮球场，带着大约五成左右的投篮命中率。
　　美国的街头篮球比日本的校园篮球要凶残得多，民间高手遍地都是，但即便如此，黑子出神入化的传球技巧也能让他小有名气。
　　不过他们毕竟不是奇迹，而且很多都是临时组队，默契和配合也很成问题，不得不自己投篮的情况经常发生。这使得黑子哲也迅速地成长起来，开始逐渐摆脱了对队友的“依赖”，真正去理解了雪子口中，未来的他所说的“信赖”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在此期间，来自未来的记忆片段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对他的篮球技巧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这一天，黑子完成了自己的训练后照例走上了街头篮球场，发现昨天的队友分外激动。
　　“布莱克，看见那个大个头了吗？”队友君指着一个190+的红发男人，“他好像叫什么泰格，和你一样来自日本，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那个男人听见来自日本后敏感地回了头，茫然地看了看，又转了回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哦，布莱克，我打赌他刚才在找你，但是你惊人的存在感愚弄了他。”队友君无奈地摇头，“连带我一起忽略了，不过不要紧，只要一场比赛，足以让他记住你。”
　　是的，只要一场比赛。

　　被称作泰格的少年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水准的街头篮球场上打得如此酣畅淋漓了，他注意到对面的那支球队有着非常好的传球手，却没时间去思考是哪一个，直到这场比赛结束——
　　“75:70，泰格队胜！”
　　“都说了我叫火神大我，不是什么老虎啦，”火神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还有，你们队的那个传球手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个，火神君，您在说我吗？”明明站在他面前却被忽视的黑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无辜。
　　“诶！！！！”火神大我跳出三步远，一脸惊悚，“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啊！”
　　“从一开始就在了。”黑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纳尼？！”火神忍不住咬牙，这种面无表情的表情可真叫人火大，“喂，小子，我们来一场one on one 吧！”
　　“我叫黑子哲也，不叫什么小子，”黑子抬眼看他，“虽然一定会输，不过……我绝不避战。”
　　“等……等等布莱克！”队友君一脸惊讶，而后满脸悲痛地捂住了脸，“你的one on one……不行我都不忍心看了。”
　　只要最近在这个街头篮球场混过的，都知道黑子哲也单打独斗的能力和他的助攻能力恰成反比。
　　这不是忍不忍心看的问题，而是根本不能看好吗？
　　火神大我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过程会很激烈，然而……
　　“10:2。”结局果然惨不忍睹，火神大我脑袋上爆出一个十字，“我说小子，你的投篮是在开我玩笑吗？”
　　“让您没有尽兴真是非常抱歉，”黑子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不过我的投篮确实只有这个水准。”
　　“事实上，”女生温柔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投篮而言，大我眼前的人只是个初学者呢！”
　　“什么嘛，原来是雪子你啊，这小子你认识？”火神“切”了一声，不再多话。
　　“不要小子小子地叫，这是我的尼桑大人，叫黑子哲也啦！”五十岚两手叉腰。
　　“突然叫什么尼桑大人……”火神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了起来，他仗着身高优势用力摁住了黑子的头，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总之，这种投篮水平还是给我好好练起来吧，传球那么出色的人在场上得不了分不是太可惜了吗！”
　　“篮球本来就是团队协作的Team work，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帮队友取得胜利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黑子不满地看向他。
　　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很好，已经开始有点火大了。
　　“又没说让你单打独斗，但是你自己都不觉得可惜的吗？”火神有些不明就里。
　　“能让团队获胜就是最高。”
　　“这种觉悟……到底是怎么锻炼出来的！”火神大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咬牙道，“很好，一切问题都交给篮球吧，我们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正有此意呢。”黑子语气平平地说道，“火神君的战书让我稍微有点燃起来了呢！”
　　“啊啊啊啊！！！！！！阿哲这样子也最帅了！！”五十岚在这几天中将自己在未来才会有的扑人习惯迅速捡了回来，死死地勒住了黑子的脖子，“就保持这个姿态一路打爆笨蛋大我吧！”
　　“喂喂喂，我还在呢！”火神大我一脸凶神恶煞，但是会怕他就不是五十岚雪子了。
　　“居然这么对我说话！呐……你想试试看蔬菜汁的滋味么？史上最健康的运动饮料呦~~”五十岚雪子笑眯眯地看向他。
　　“……”火神大我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从这一天开始，凡是有火神大我在的队伍就一定会和有黑子哲也在的队伍干上，虽然打得痛快淋漓激动人心，但是……疲劳程度也不是盖的。双方总是胜负各半，在伙伴默契不足或者实力不足的时候，黑子不得不依赖起自己，逐渐摆脱了帝光时代对队友的无限依赖，开始摸到了名为存在感的开关——或者说，在雪子费尽心力的督促下，以及梦中片段带来的影响，他开始意识到要自己发光了。
　　而向来个人实力超过队友一大截的火神也意识到了队伍中有这样一个助攻在的威力多么不可小觑。
　　但是，周围街头篮球场的常驻客在被折腾了小半个月后终于哭着喊着跪着求他们组队挑战更厉害的人。
　　虽然微妙地觉得火神大我有点像前搭档青峰大辉，球路也好，在球场上横冲直撞只凭直觉也好，但是已经学会得分的黑子对自己有了信心，反而不再那么不安了。
　　从不会得分也不追求得分，到不追求得分但能够得分，从心灵到能力都受到了锻炼。
　　该说篮球笨蛋果然是篮球笨蛋，火神大我在酣畅淋漓的球赛之后，不久前和兄长闹翻的沮丧也开始得到了治愈，两人组队后更是踏上了星途大海（？）的征程。
　　等到黑子磨完第七个篮球，和火神横扫周围一片的时候，消失已久的黑子千惠终于回到了家中。
　　“呐呐呐小哲也，篮球联赛被你躲过去了，升学意向会被你躲过去了，连升学考试都被你躲过去了，不要告诉妈咪你不打算上学喽，妈咪是会生气的！”
　　“把我从日本叫到美国自己却留下一封信消失不见的妈妈才没资格生气呢，”黑子嘟囔了一句，然后坐到千惠美人的对面，“刚才忘了说了，妈妈，欢迎回来。”
　　“小哲也对妈咪不要这么多礼嘛~”千惠抱怨了一句，“这次小哲也还打算回国吗？如果不回去的话，妈咪可以帮你联系美国的学校呦，美国这边的篮球也很棒呢！”
　　黑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抱歉，妈妈，我……”
　　“啊啊啊，不听不听不听，”黑子千惠任性地转过头，“反正理由不是奇迹的世代就是和奇迹的世代有关，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抛下了妈咪，真叫人生气。”
　　“抱歉，但是我……”黑子更加内疚了。
　　“好啦好啦，小哲也不要总是道歉，妈咪只是抱怨一下啦，”黑子千惠看见儿子内疚的样子才发现自己演戏太过了，连忙转移话题，“不过你的伦子外婆去世那么久，一直放着小哲也一个人，妈妈会愧疚的。”
　　“咦？阿哲还是准备回国吗？”刚刚进门的五十岚雪子听到这句话立刻猜到了原委，“大我也正准备回国呢，如果不介意的话千惠美人就把阿哲交给我和大我吧，别看那家伙是个篮球笨蛋，料理出乎意料地好呢！”
　　“喂喂喂，雪子巫婆，你背后说我坏话已经被我听见了。”火神大我跟在后面走了进来，而后乖乖地打了招呼，“千惠阿姨好。”
　　“啊咧啊咧，大我这么礼貌真是难得呢！”黑子千惠笑了笑，说：“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能帮你们做别的，手续方面就交给我吧？小哲也有想去的学校吗？”
　　“诚凛高中，”黑子低声道，“我想去诚凛高中。”
　　“完全没有听过的学校呢？”黑子千惠在脑海中搜了一圈，“不过既然是小哲也的愿望，妈咪倾尽全力为你达到！”
　　“谢谢妈妈了。”黑子笑了笑，“虽然并不需要那么夸张。”
　　“都说了小哲也不要这么礼貌啦，表情也不可以这么微小。”黑子千惠鼓了鼓脸，忽然握拳击掌心，“想起来了，雪子的妈妈生前是国家队的营养师呢，雪子从小就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有你在的话，小哲也说不定可以长高呢！”
　　“嘿！”五十岚雪子信心满满：“我可是能让阿哲飞跃175的女人！”
　　“是使用地狱一般的饮料帮他飞跃一七五吧？”火神下意识地杠了一句。
　　“说到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啊！”黑子千惠笑道。
　　175的话……黑子心里想的却是——似乎比现在的赤司君要高啊……如果未来身高真的超越了赤司君……
　　黑子忍不住打了个颤——这种事情想都不能想！！！
　　就这样到了晚上，黑子心中的雀跃还是完全没有平复，忍不住拉住雪子：“呐，雪子，未来我的身高，会超越赤司君吗？”
　　“赤司君？是指赤司征十郎吗？”雪子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阿哲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