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石头过河》花叶芦竹

6、前厅飞舞

　　此时已近酉时（换算为现代的下午5点），靠着小侧门门栏，看着行院一条街上各式各色儿的灯笼在夜幕中摇摇晃晃，灯笼下有年轻的姑娘揽手招客，软软的嗓音，刻意拉长的语调听得我时不时起层鸡皮疙瘩。扭头斜着眼睛瞅瞅里面，大厅已经布置完毕，角落里小武正在低头听一个小丫头说话，感应到我正在看他们，他抬手挥了挥，也不管人看没看到，就抬脚向我这走来。
　　“今晚的都布置妥当了，妈妈要不要去看看？”
　　“别叫我妈妈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叫我当家的吧，或者叫我名字也行”都说夜晚是最容易让人暴露伤痛的时间，也是最适合舔舐伤口的时间，或许头顶那片微墨的天空让我想起了我阳台上为晾干的衣服，灶台上未刷洗的锅碗。
　　我偏头看向小武，只见他又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一下从晾晒的衣服和未净的锅碗中醒过神来，却又不知道去说些什么，只能“呵呵”干干的笑两声。
　　“咳咳，里面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天是飞舞么？我去看看她们扮好了没有，你和姑娘们在外面招招客人”话未完就急急的逃走了。估计是以前的老鸨没有我这么沉不住气吧，迟早会被拆穿的。但是现在我也穿不回去啊，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
　　说是去看姑娘，其实我也就是在她们聚集的大房里找了个角落亮了亮腿，连脸都没敢露。笑话，我现在虽然知道她们的事情，但是我对不上号啊！说是见招拆招，也不能自己往招上靠！打定主意，我又往下缩了缩脖子。
　　“哎，花蕊，你说咱这妈妈怎么回事？感觉撞了脑袋，人都不一样了。要是之前这个时候，指不定压着我们练多少遍呢，这次竟然是小武哥一路吩咐下来的。看他那意思，妈妈都没说什么呢。”
　　“是啊，而且刚才兰儿姑娘急匆匆的跑出去，没一会喜眉笑眼的回来了，而且还红着脸呢。奇怪啊，之前妈妈叫那个姑娘过去，那个不是红着眼回来的，真是怪了，你说是不是……”
　　声音越来越远，我偷眼瞄了瞄，两个窈窕的背影衬在粉绿色的衣服中，回想下她们聊天的内容，我不由偷偷吐吐舌头，看来是不管不行啊，下次表演开始前得先看几眼，和之前差别太大，估计非议会更多呢。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要开始了，我又偷偷的溜了出来，正好撞见前头领着一个人从我前方走过。本来没打算打招呼，结果那人一个高声，“妈妈，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你啊……”堪堪止住了我接着偷溜的念头。
　　“啊，小武……”
　　“妈妈，这是白城沈家沈二公子。沈二公子，妈妈前儿不小心磕了脑袋，好多事有些记混了，您多见谅”
　　听到小武的说法，我和那沈二公子俱是一愣。我楞是因为小武脑袋竟然能这么快就转弯了，真是个不得了的人，他应该不仅仅是这个老鸨的贴身小厮，联想起他的亲密举动和时不时担忧的眼神，我开始考虑他可能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