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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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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武林盟的一行人,组成了很是浩浩大大的队伍。
一护疑惑着回头,问白哉道,“这样真的行么?”
要知道,武林盟在明,白玉城在暗,偏偏他们还这么大排场,人家百玉城就这样白白挨打那才怪咧。
“有何不可?”白哉看出了一护的疑虑,“若是我们不光明正大一些,还让他白玉城觉得,是我们怕了他。”
一护笑笑,有点苦涩。
“更何况,我们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若是想暗中行动,恐怕还有人不干吧?”白哉声音放小了,却是只说给一护一个人听的。
一护回头看了看气焰嚣张的吴钩帮众人,轻轻点了点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是武林盟主?
放眼武林盟,最不服白哉这个盟主的人,应该就是吴钩帮帮主更木剑八了。他总觉得强者是打出来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和白哉又没有打过,哪知道他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
白哉道,吴钩帮的,都是真性情的人。
一护点头,这年头真性情的人,不多了。
恋次在旁边笑得打跌,一护你才几岁,说话怎么这么老气?
一护侧头看着恋次,不说话,只是笑。
白哉注意到,一护笑起来的时候,眉头总是皱得更厉害。好好一张青涩少年的面庞,这么一蹙眉,却是显出了风霜。没来由的,白哉心中又怨了浦原几分,再有什么计谋也不能拿一个孩子做赌注。
记忆中,只有一次他笑得安然。那天武林大会,他和凌风门弟子井上织姬聊天,脸上偶然出现的却是难得的淡然笑容。
很轻浅的笑容,似乎风一吹,就飘走了。
后来白哉才听说,原来井上和一护是青梅竹马,井上的父母和一护的父母是极好的朋友,只可惜,都死了,而且死因都与十年前那事有关。
十年前,归元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事即便是白哉,也所知寥寥。当年的归元庄弟子死得不剩几个了,本来他承盟主之位时,这件大事的秘密会由上任盟主告知的。谁料山本老庄主又遇害了。
世事沉浮,几时才能消停呢?
白哉暗自叹气,转头继续与一护介绍武林盟的情况。
明月高悬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间客栈。
说那是客栈,不如说是间还算干净的破屋。不知名的小镇上,哪来的上房住?
不过这群武林人,虽然都有些身份,却也还能受些苦。六间屋子,自然分与了六个门派的掌门,余下的弟子们在小镇边的庙里过夜。
白哉忧心地看了一眼一护,想说点什么,却见一护对他摇了摇头。
明明没相识多久,一护竟然总能猜透白哉心中所想,而白哉也总能读懂一护的眼神,实在很怪。纵使不相信前世今生,白哉也开始思考是否他们真是有缘人了。
恋次很是亲热的与一护勾肩——他是真的很崇拜黑崎一心,很想从一护这里打探些什么出来。可很多时候,一护的回答只有那么一句,抱歉,我不大记得了。
露琪亚发现一护神色不对,忙把恋次拉到队伍最后,口中不断埋怨,“你就不能不揭别人的伤疤?”
一护周围没人了,井上就走上前来,身后还跟着凌风门的一干女弟子。
“一护一护,这是我们的大师姐碎锋。”井上把身后一个黑发女子介绍与一护认识,“师姐的武功很高,一护你不用担心白玉城的人,我们师姐一定能护你周全。”
一护连连点头,笑容却越发苦涩——这年头,就没有人说点好话么?
似乎也只有与白哉呆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舒服的感觉。许多时候,甚至不用言语,只要眼神一个传递,他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种契合的感觉,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心里有个声音在自言自语:朽木白哉,朽木……白哉。该死的,我为何不能早点遇到你?白玉城的日子那么苦,我的心事没有人听得到,可你偏偏又出现得那么迟。我现在……还是原来那个黑崎一护么?
庙里的屋子也不够,他们不得不两三人住一间。
一护与恋次共一间房,似乎是被露琪亚教训过,这鼓噪的家伙现在安静了许多。
灯熄了,月光从纸窗间透了过来,淡淡的银辉。
突然地上似有黑影一闪,一护的左手警惕地握上了饮血剑。饮血剑是白哉给的,授剑的时候,白哉说这剑很有几分邪气,得与人相随,还得靠仇怨养其锐利,与一护用是最合适不过了。
门悄然开了,凝结的空气中突然有了风,一护举剑反手一挡,正好挡住来者的袭击。利器相撞,发出一声震耳的鸣叫。
旁边的恋次也醒了,从床上跳起,举起剑来喝道,“你是谁?!”
那人哼了一声,“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手中不停连攻十招,却是一半对着一护,一半冲向了恋次。他的剑好快,一护只看着剑连成了片片光影,每一招一式,如有疏忽便会性命不保。
这边的打斗显然惊动了庙里的人。几个和尚万分着急的想劝解,却见一道黑影闪过,那凌风门的大弟子碎锋也加入了战斗。
白哉曾说,当今武林论及轻功,最强便是凌风门,其快往往给人以凌风而至的感觉,故得名“凌风”。
碎锋这一出手,却也不过是刚刚追上那人而已。不知道是谁点了火折子,只见那人一袭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了蓝发与蓝眼。
他的目光,就好像一只猛兽,要把他吞噬一般。
强者相较,其一便是气势。那人的目光这般一扫,一护便已输了先机,手上越发的忙乱起来。
“井上!”碎蜂喝了一声。
井上会意,跑出门去,往天上弹出了一样东西。
只见那物发出一道红色光芒,带着刺耳的“呜呜”声直上云霄。
“叛徒,下次再取你的命。”那人冷冷的说,身影一错,不见了。
“那个人真的是蓝发蓝眼?”浦原深深的皱起了眉。
动手的三个人,各有挂彩。井上曾经跟她母亲学过点医术,于是自告奋勇的前来医治。
“是。”一护点头,这他看的很真切,不会错的。
“不只希望我的猜测是假的。”便是浦原脸色也变了,“那个人……应该就是魔城四明王之一,掌管十二楼的迦楼罗王。迦楼罗王,葛力姆乔。”
小庙里一片寂然,只有烛火在不安的跳动着。
“迦楼罗王……在魔城八王之中,排第六。而那个修罗王,他排第五。”
这回更安静了。修罗王的身手他们都清楚,能胜得了前任盟主,号称武帝的山本庄主,他一定是强得恐怖。而这迦楼罗王,却是身手仅次于修罗王的人物。
“这是宣战。”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日番谷突然接了话,“那迦楼罗王,定然会再出手的。”
“一护,”白哉肃然道,“以后你都要和我待在一起。”
一护点了点头,身上的伤口都很小,但是不少。感觉是他前两天的伤白养了,一会儿功夫就全回来了。
夜里没人再睡得着。
一护跟着白哉到了客栈,见他指了指床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
一护沉默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躺到了床上去。白哉在他旁边坐着,拿了本书,准备开始看。
“白哉。”一护突然开口,他总是喊不管他“师父”,也不想叫他“朽木”,所以叫得愈加亲热。
“唔?”
“你知道吗?刚才真的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会死。白哉,我真的不怕死,当年被白玉城的人又抓回去的时候,我就不怕死了。可是……我仇还没报完呢,我怎么可以先死?”
“不要说了。”白哉皱起眉,“怎么动不动就是个‘死’字。”
“白哉,你知不知道。在出云楼的时候,每一天都跟要死一样。那时候我老是想,我要是跟我的妹妹们一块儿死了该多好。就不会那么苦……白哉……我好苦,你知不知……”
后面的话,没了声音。
一护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了的脸。柔软的唇堵住了他的嘴,片刻后,白哉缓缓抬起头来,“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的话,白哉觉得自己会无法忍受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第二次了,在他旁边,一护已经是第二次被白玉城的人所伤了。那些所谓的保护,都跟空话一样,一句都没有实现。
白哉伸手点了一护的睡穴,然后慢慢伏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一护,对不起……
日番谷跨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哉与一护这般暧昧的姿势。
“你这回是动了真心了?”日番谷一扬眉,“你便是动心,也不该故意做给我这个外人看吧!”
“阁主来了。”白哉坐起身来,正了颜色,“我想请问阁主,你对迦楼罗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不是说了么?挑衅!”日番谷有点不悦。
“那我还想问问阁主,你觉得魔城的四位暗王,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到底有几位?”
日番谷一呆,“反正我们流云阁不会有。”
白哉笑了,“阁主可别太自信。我可是听说了,四位暗王都是潜伏在大门派里面的。六大门派,除了那个专门暗杀的修罗王,怎么说也得埋伏三个吧?”
“雏……雏森不会。松本更不会。”日番谷有点慌了。
他们流云阁的形势比较复杂,日番谷带了两个女子过来,一个是他喜欢的,一个是喜欢他的,却又都是流云阁的骨干力量,想不带都不行。
“是了。我便是想流云阁没有细作,才把阁主找来的。”白哉点点头,似乎刚才说流云阁有暗王一事,完全是逗日番谷玩的一样,“阁主难道不觉得,既然我们这里潜伏了这么多暗王,要杀一个一护,何必再派一个迦楼罗王这么大费周章呢?”
“你的意思是……”
“一护是……饵。”白哉眉皱得更深。如果迦楼罗王没有来,恐怕他们会在路上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可是他来了,这代表着两点。一是,他让他们更坚定了要前往出云楼的信念。二是,他给了那些潜伏的人一个信号,让他们下手留情,留着到出云楼再一起解决。
“饵?你是说他想用一护这个饵,是用来钓我们这条大鱼?”
“算是吧。”
“那你还打算去出云楼,自投罗网么?”
“网困不住强者。”白哉一字一顿地说,其间的信念没人可以改变。
日番谷认真地看了看白哉,“果然,没有变啊……”
朽木白哉还是一如往日的自信满满。
他的霸气,正是出自于此,似乎是上天入地为我独尊,光辉盖世。那是再怎么内敛,都挡不住的霸气。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选盟主的时候,日番谷才毫不犹豫地推了他。
他知道,朽木白哉的内心如此坚定,他所认定的正义,无人可以改变。
白哉转头面对熟睡的一护,伸手拨开他面颊上的发。
“便是自投罗网,答应你的事,我也一定会去做。”
“也请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