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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疯狂 ...

  •   沈鹿接通电话。
      “沈鹿?”
      “嗯。”
      “我徐望南,你还在棒国?”
      “是。”
      “秦斯年从医院里出来了。沈鹿,你小心点,他就是个疯子。”对面的声音很凝重。
      秦斯年?沈鹿脑中印出他的影像,挺能折腾挺有活力一人,住院了?话说回来,秦斯年出院住院和他什么关系。
      对面不说,沈鹿也无意多问,只说“我会注意的。”
      “有什么事,给我们三个打电话,无论谁都行。唉,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去了,还整了个两败具伤。这么快出来,真不知道这疯子又会干出什么事?”语气颇为无奈。
      徐望南简单交待两句,挂了电话。临挂断前,听到渐弱的声音“臭女人,欠我一次啊。”
      沈鹿没在意,与他有何干系哪。
      刚结束,手机丝毫不停歇又震动起来。
      “小鹿。”
      好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但依赖超强的记忆力,沈鹿很快辩出声音的主人。
      “秦斯年。”
      “呵呵。”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惑人,“小鹿,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沈鹿抿唇,道:“有事吗?”
      “你去了OBS。”不带丝毫疑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显然是做了调查。沈鹿不惊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这样的人,手眼通天,掌握他人的信息甚至生死,因为他们拥有重要的东西,大部分人都在追求并为之疯狂的东西。他的世界是力量,此间是权力和金钱。
      沈鹿对这些人无感,不会去讨好,不会去挑衅。
      秦斯年陈述了一个事实,沈鹿也回答实情:“嗯。”
      对面挂了电话,沈鹿将手机放回口袋,表情淡淡的起身往前走,不疾不徐。
      走了大约三十分钟,到一片空旷的田野,天有些暗了,入冬的田野萧瑟幽静,呼啸的风声增添几分惊悚。沈鹿面无表情,步速不变。
      以现在的速度到OBS至少要走三个多小时,到时已入夜。沈鹿似乎丝毫不担心,依然以一贯的速度前行,闲庭信步般。
      “隆隆”,巨大的刺耳轰鸣声传来越来越清楚。沈鹿微微抬头,看到一架小型飞机向他靠近。垂眸,停住脚步,前方烟尘涟漪状向四周扩散。
      螺旋桨快速旋转,不见减速的迹象。飞机上跳下一个身穿黑衣的瘦高男子,他戴着墨镜,黑发被吹的凌乱,放肆而张扬。
      “小鹿”下一分钟,那个人就奔到他面前,摘掉墨镜,露出一双黑沉深邃的眸子,里面的情绪浓烈的像黑压压的云,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秦斯年。”
      秦斯年笑了,他的笑带着噬人的疯狂与兴奋,天知道,他多么喜欢眼前这个人叫他的名字,每一次都让他兴奋到颤栗不止。
      “你要回临风市。”又是肯定的语气。
      沈鹿淡漠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秦斯年贪婪的看着他,丝毫不顾忌会暴露狼子野心,他握住沈鹿的手腕:“一样是要坐飞机,我送你。”
      不容抗拒的姿态。
      沈鹿没反抗,由着他拉着登上飞机。
      白皙的手腕一圈骇人的青紫,与周围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像是经受粗暴的凌虐。
      秦斯年呀了一声:“真可怜。”
      声音中没有一丝怜悯满是诡异的兴奋。
      秦斯年着迷的摩挲着光滑的肌肤,惊叹造物主的恩赐,如此完美的玩具......真想细细拆开,看看他的每一分每一寸。
      沈鹿抽回手,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沈为华的黏人,刘涵的唠叨,他有时也觉厌烦。原来人是要对比的,比起秦斯年,沈为华和刘涵好多了。
      一层层鸡皮疙瘩冒起来,又褪下。以弱克强,以恶制恶,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恶心该如何治好哪?
      秦斯年有些遗憾,不过他不急,他要的总归会是他的。
      飞机起飞了,在空中不停地秀着花样翻转,驾驶飞机的是秦斯年,疯狂压在暗处翻涌,他又恢复了表面的慵懒漠然,深不可测的样子,与之相对的是他恣意的动作。
      或许他只是想秀秀特技,或许他是想让唯一的乘客害怕尖叫,谁知道哪。
      沈鹿眉间隆起,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晓他有一项不好的习性,晕车,晕机。在前世,他从未坐过马车,在地上靠双腿行走,在天上驾飞剑遨游。到了此间,接触了各种交通工具,才发现自身的这一特点。称不上弱点,但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总会使人不自在。
      尤其这种让他不爽的东西还是被人故意施加时。秦斯年的行为,让他不高兴。
      二十多岁不过是个孩子,周澜清说得对,孩子做错了事,是要受教训的。
      沈鹿放出神识,强行侵入秦斯年的大脑。
      秦斯年手下的动作慢下来,眼睛渐渐变的呆滞。
      刹那,那双僵直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呆木的眼睛迅速蔓延上血丝,眦目欲裂,流淌的不是愤怒,是渗入骨髓的兴奋。
      他轻轻的低喃,用与情人说话的语气:“是你,沈鹿。”
      航行灯穿透黑暗,透过云层,安静的破除阻碍引导方向。
      可惜被引领的人最厌束缚,并不领情。
      黑沉的夜幕下是深蓝近黑色的大海,无边无际,波涛翻滚。
      沈鹿眼神一冷,没想到过了两年之久,他的神识竟与上次一般无二被秦斯年察觉了。
      而下一刻,他就没有时间思考了。驾驶飞机的秦斯年放开了操纵杆,失控的飞机急速坠落。秦斯年眼神疯狂的盯着沈鹿,发红的眼睛要淌出血来。他猛地扑过来......
      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总是饥肠辘辘,这是一种悲哀而又令我着迷的感觉。我嗅到你血肉的芬芳,多么诱惑......
      就像空话不能止痛一样,极度的疯狂,是不能用一根丝线把它拴住的。

      所以,沈鹿没有尝试去拴住这种疯狂。任由“极度的疯狂”钻进冰寒彻骨的海水里,进行“精神的洗礼”,待它四肢百骸被浸泡到发麻发木,再也掀不起风浪。
      冷眼旁观的沈鹿方拎起狼狈到几乎咽气的“极度的疯狂”,向海边游去。
      岸边停靠了许多艘船,应该是个渔村。
      沈鹿瞅了瞅手中死气沉沉的秦斯年,随手一掷,扔垃圾般将人扔到附近一艘船上。

      沈为华丢魂似的坐在餐桌前,眼圈发黑看起来几日未眠,他面前是一口未动的晚餐,而一侧的刘涵夹起菜又放回碗里叹息一声没什么食欲。
      黑发碧眼的安静的曾茜坐在一侧,担忧的凝视着沈为华。
      沈鹿刚到别墅门口,守门的人看到他转身就跑,风一般的速度,好像身后有可怕的东西追着。

      沈鹿顿了顿脚步,继续往里走。“小少爷回来啦。”
      嘹亮的呼喊从大厅一路传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三个面带焦灼与惊喜的人。
      “小鹿。”沈为华猛的站起,快步走到沈鹿跟前,握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
      刘涵脸色一变,问道:“你去了哪?遇上了麻烦?”
      沈鹿任其打量,回复刘涵的话:“是有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你的手机哪?两个星期,打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跟家里人联系。”
      秦斯年扑过来,沈鹿扇了他一巴掌,又扑过来,沈鹿踹了他一脚,又扑过来,两人撕打,碰到机舱开关,头朝下垂落.....
      沈鹿:“掉海里了。”
      “掉....”刘涵教育的话还未出口就哽在喉中。
      白色的镜片后掩不住的忧心,沈为华嘴唇发白,干涩的开口:“小弟,你没事吧。”
      他像有事的样子吗?尽管如此,沈鹿还是说:“没有,让你们担心了。”
      刘涵呼出一口气:“知道就好,臭小子。老实交待,这次我想知道实情。”
      让他担惊受怕一周,他和沈为华情急之下发动所有关系去找人。
      关键是七天前,有一个飞机沉海的报道,虽然是架私人飞机,但不知怎的,他和沈为华竟不约而同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它跟沈鹿有关系。
      还有一个渔村落难者的报道,只出现了一次,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视频和消息。
      而几乎是同时,周澜清来了电话,打听沈鹿的状况。绝不是巧合二字就能解释的。
      沈鹿歪头看他,答非所问:“我饿了。”
      “卖萌也没用!”刘涵咬牙切齿。
      沈为华也满腹疑问,但听到沈鹿的话心一下软化了:“刘叔,让人把餐端过来。”
      沈鹿的饭是独一份的,沈为华命人时刻准备着。
      “小鹿,你是在这用,还是楼上?”面无表情的脸无起伏的语调掩不了真切的关心。
      沈鹿看到餐桌上未动的食物,对他笑了笑,道:“跟你们一起吧。”
      刘涵肚子很应景的响了下,好吧,他也饿了。担惊受怕那么多天食不下咽,现在放宽心马上感到腹中空空。不情不愿的跟着两人走,又让这臭小子逃过去了。
      “为华,我先走了。小鹿回来了,你就多陪陪他,不要忧心了,多吃些饭注意身体。”
      曾茜一直静静地呆在一边,温柔娴静,不打扰他们的团聚,对沈为华的无视未有不满。此刻说话亦是温温柔柔,对上沈鹿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温顺和善。
      沈鹿接收了对方的善意。
      刘涵贼贼笑了两声,对沈鹿耳语不断。
      只沈为华依然冷着张脸,硬邦邦的吐出一个字:“好。”
      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曾茜并不尴尬,和刘涵沈鹿告别,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切。
      沈鹿望着她的背影,转头对刘涵说:“上次在园见过她。”
      继而转向沈为华,“你们何时结婚?”
      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冰块脸此刻有崩坏的迹象。沈为华面部肌肉抽搐了下,狠狠瞪了一眼刘涵,待转向沈鹿时又是温柔的眼神,说话依然简洁:“不结婚。”
      刘涵未受丝毫影响,摇头晃脑道:“还没追到嘛,曾家小姐真有毅力。”
      沈鹿赞同的点头。
      沈为华僵硬着嘴角,冷冷道:“食不语。”
      刘涵趴到沈鹿耳边,笑得狡诈:“你哥恼羞成怒了。”
      沈鹿好奇的打量沈为华。
      沈为华在小弟的注视下,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至全身,像是只速冻饺子,待沈鹿一开口,便决定他的命运—下锅煮熟或者冷冻更甚。
      “吃饭吧。”沈鹿道。
      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是温温热热的清水,一层层融化覆于上面的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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