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生存实录》marmalade今天摸鱼了吗

48、第四十八章 化妆舞会

　　自从那天开始，诺拉全部的修炼生活，都被一件事代替了——
　　练舞。
　　诺拉谨慎地选择了最容易也最舒缓的一种舞蹈，在自己的房间中一遍遍练习着。她也不好意思请陪练，以她的水平，大概那个人的脚今天就要敷药消肿了。
　　对着与她身高近乎平齐的金框穿衣镜，一直端着手臂移动脚步。诺拉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也被镜框上纠缠的葡萄藤紧紧绑住，如同溺水的人。
　　轻轻哼着曲子，踩上最后一个乐点，诺拉长舒一口气。放下酸痛的胳膊。
　　说起来，她很久没有参加这种集会了。
　　前世在高阶异能者聚会时，她也被要求跳舞。可是当时的她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到了舞会那天，拉着江泽就上场了，甚至连合适的礼服也没有。那次，他们的小队出了大糗。
　　想到这里诺拉嘴角浮现一抹柔和的笑。那次队员们没有怪她，反而是与嘲笑他们的人干了一架。高阶异能者们间的争斗，动辄就是重伤。那次，他们每个人都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
　　热血，冲动，在那个血腥的时代……
　　诺拉躺在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
　　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诺拉的身体在下一秒因为惯性而悬在空中片刻。她有些不适地侧过身 。
　　身边是熟悉的味道，极淡的，并不浓郁。不是馥郁的花香抑或在贵族中十分风靡的刺鼻香水，而是更加清爽，像是沾了朝露的草尖。
　　一条薄被被丢在诺拉的腰上，她瞬间爬起来，抬头反驳：“我没有睡。”
　　莫谦站起来关上窗户。诺拉也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大概是小姐跳完第一节的时候。”
　　诺拉无奈：“九千，你想做什么完全就可以做的，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如同宇宙一般漆黑无物的黑瞳像是点亮了星辰，暗芒蕴藉。
　　“我想要看着小姐。”
　　他轻声道。或许是错觉，诺拉觉得他的声音，竟然也像数亿光年以外的星光那样，迷离莫测。
　　莫谦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指尖轻轻一点，管风琴和竖笛奏响的舞曲填满苍白的房间。
　　在宛转悠扬的小调中，莫谦向对面的女孩伸出手。
　　诺拉犹豫了：“喂……我真的会踩到你的！”
　　“荣幸至极。”
　　“喂！我真踩了啊！”
　　矮矮的女孩被高高的少年带入舞步，一，二，三，后退，前进，旋转。短短的毛呢短裙女孩随并不熟练的动作扬起，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少年托着她，轻盈地转身交换。
　　诺拉咬着嘴唇，努力跟上莫谦的舞步，只是小心不去踩他的脚，就已经足够困难了。
　　交换了两次，莫谦没有停下的意思。诺拉只有不好意思地开口请他停下。
　　“莫谦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我真怀疑你在到父亲那里前都在干什么。”
　　舞曲在继续，诺拉笨拙地去踩最后一个节拍，却不防少年突然停下的动作。她来不及反应，穿着蕾丝边白袜子的小小脚丫径直落在少年的软牛皮靴上，被吓了一跳的诺拉马上道歉：“对不起，是我这里……”
　　“小姐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诺拉抬头，看着莫谦的眼睛。
　　“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虽然仍然是温柔的语气，可诺拉却心头一凉。
　　还、要、来？
　　莫谦拿走盒子，衬衫一角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
　　“等等莫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你来自一个东方家族是吧。”
　　少年的目光静静落在紧攥一角的那只纤细幼嫩的手上。诺拉只攥了一会，立刻放开了。
　　“你可以告诉我吗？”
　　在他对面的小女孩很认真，眼神亮晶晶的，即是她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可这样期待的眼神，足以让每一个人深陷其中。
　　“在下的过去，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许这不是小姐希望听到的吧。”
　　自称又回去了。
　　“没关系，你不愿意说也无妨，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诺拉微微一笑，“那么，需要我打开门吗？”
　　“等等。”莫谦失神，在意识到之前，却已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如是说道。
　　诺拉收回伸在半空的手，笑容有些小得意。
　　那边莫谦却是无奈，第一次有了给她一个爆栗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您的。我并非出身于古老的东方世族，但在我旅行的间隙，我曾在东方华夏停留过或许可以算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诺拉则象征性地挥挥拳头：“看起来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你的上司，骑士先生，以后可要连着这次的份，老老实实地交代啊。”
　　时间过于久远，她不再清晰记得那一晚莫谦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他口中的东方世家，虽然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一定与他有着解不开的渊源吧。而血族为什么会拥有东方人的面孔，这也是一件令人在意的事情。
　　“再见。”
　　尽管思绪万千，她还是扬起笑脸，与九千告别。
　　莫谦每天都回来陪诺拉练舞，两个人身高差太大，所以每次莫谦都会微微躬身迁就她。偶尔诺拉也会踩到他的脚，时刻被愧疚感折磨的感觉让她十分盼望练习结束的那一刻。本来就是她的私事，为此把她的下属兼半个朋友也卷进来就不大合适了。
　　重重坐回床上，诺拉把两只腿扳到床上，盘起来开始修炼。
　　魔素久违地充盈身体，诺拉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也变得暖洋洋的了。被魔力充满的感觉神清气爽，诺拉默默地回忆自己可以使用的魔法招式，一个个默念过去。
　　冰球，冰凌，冰刃……到冰刃那里，她的思考被截断了。
　　说起来，很久没有听到了啊……隔壁的动静。
　　咚咚咚！
　　当莫名的拍墙声响了三次后，诺拉忍无可忍地冲向门口。
　　隔壁的房门意外地开着，诺拉喊了声“失礼”就推门进去了。外间里到处是食物的残渣，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有收拾了。
　　踢开堆成小山的袋子，诺拉推开卧室的门，几乎在同时，一条藤蔓飞快地向她伸过去，贴着她的耳朵飞走。
　　侧身的诺拉：好险……
　　杰西卡的道歉随即风风火火地杀来：“诺拉啊！十分——对不起！”
　　“在练习？”诺拉扫了一眼千疮百孔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
　　杰西卡大大咧咧地笑了：“对啊。到是诺拉你在干什么？刚才听到音乐了。”
　　“练舞。”
　　“啊，那个舞会对吧，一听你参加，乔治班的几人，都决定要加入呢。当然，我也是。以往的舞会我也参加了，但这次一定会是最有趣的一次。”杰西卡道，“还有，祝贺你啊，内定女王。”
　　诺拉笑了一声，不算太热络。
　　杰西卡，她对她没什么了解，但这位王女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角色。作为木系她的攻击力已经难得了。
　　“对了，舞会的装扮，你决定好了吗？”
　　诺拉摇头：“没有。”
　　“说起来化妆啊……果然还是非人族造型最好！前几年虽然帝国禁止提及非人种族的存在，但这些年也就不再管了呢。顺便说一下，我打算化装成兽人族。”
　　杰西卡兴致勃勃地看着诺拉：“你呢？小美人，你要是不化成精灵，可有点对不起你的长相哦。”
　　诺拉沉默片刻，道：“或许，我会化装成妖精吧。”
　　“这也不错！虽然妖精给人更加成熟的印象吧……但我相信你绝对镇得住气势的！”
　　诺拉再次沉默。她只是想到了那名神秘少女。不是人族……没有翅膀……天使般的脸孔和修长的身体……她是最高等的非人种族——即所谓的妖精吧。不同于经常以孩子形象出现的精灵，妖精更加沉稳安静，也要更加成熟。
　　“不知道莫谦会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他的话，黑色死神大概很适合吧！”
　　杰西卡滔滔不绝地说着，兴致上来了，还硬塞给诺拉一嘴小饼干，最后还把她送到门口。不习惯被如此对待的诺拉几乎是落荒而逃。
　　抵着自己房间的门，诺拉终于有了安心的感觉。
　　九千会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她也很好奇。会不会是吸血鬼……不过这不算变装，反而是本色出演了吧。
　　杰西卡所说的“全员参加”反而让她有些奇怪。不说天生就是花孔雀的克里斯和喜欢被女孩子包围的西蒙，杰西卡和汤姆都不是抛头露面的人，这次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无稽的传闻？还是他们单纯的只是向往学校最大规模的集会？
　　无论是否盼望着，化妆舞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