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水里》清尤Lyn

2、鱼在水里（2）

　　两个月的时间就在清歌白天做兼职晚上改稿敲文的工作节奏中过去了，我们订的是凌晨的机票，出发的前一个夜晚，她激动着睡不着觉。“好啦，好好休息，不然你明天会吐的。”我按住兴奋的她，无奈的说。
　　在飞机上我侧头看着靠在我肩膀上的清歌，她像小鸡啄米似的好像随时要从我的肩膀滑下来，我不得不时不时用手把她的头托起来。这个小傻子，连睡觉都不让人省心。回想这两个月清歌虽然没犯什么大傻，但是还是做了很多傻事。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白衬衫被染上了红色，我想了很久很久，晚上忍不住问她。大概是我大姨妈来了但是我不知道顺手把带血的小裤裤扔到了你装白衬衫的盆子里吧。清歌在吃冰淇淋，头也不抬地说。生理期还吃冰淇淋，我说不出心情究竟是生气还是无奈。总之这样的傻事多不胜数，就更别说她无聊就给花浇水让它溺水身亡这样的小傻事了，谢天谢地终于等到了假期，出门在外有我看着她应该很难再犯傻了吧。我低下头亲亲熟睡的她。
　　到达A市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凌晨两点的市中心只有稀少的私家车，一轮圆月孤零零地挂在被灯火染红的空中。“哇！这是凌晨两点的城市诶。”清歌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我几步跟上去牵她的手。这丫头，过马路都不小心。
　　“所以……我们要去哪里住呢？”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对哦，去哪里呢。”清歌停下来问我。
　　“酒店不是你订的吗？！”我心中猛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真是高估了她，不犯傻还是清歌吗……
　　“可是我没订今晚的哎……”果然，清歌小心翼翼地吐出我料想到的答案。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一阵困倦袭来，我觉得整个人都头重脚轻。负气的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看嘟着嘴低着头走在后面的她，无奈的牵起她的手。
　　“怎么办呀。”她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
　　“别问我，自己想。”嘴上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拿出手机问候了百度。
　　她看我这样，也跟着拿出了手机。
　　也不知走了多久，今天因为工作原因从午餐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感觉脑袋嗡嗡的响，眨了眨眼睛感到天旋地转。“我不想走了。我们今晚就坐在路边吧。”我停下来闷闷不乐地说。
　　“别这样嘛。”清歌低头掰着我的手指头。
　　“明天不去海底博物馆了，先休息一天。”我又说。不是没做过让我崩溃的事，只是在这样饥饿疲惫的情况下，天空还飘起了小雨，我连责备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底渴望她快点长大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不行！你那么想去，都订好明天的票了，好不容易抢到的。”清歌大声地拒绝了。
　　“不，不去了。”我垂头丧气的说。
　　“你别闹了。”清歌摇着我的手臂。
　　“我没闹，可是休息不好也没心思看啊。”我抬起头看到她泪盈盈的眼，又无奈地牵起她的手继续寻找酒店。
　　快三点半了，我们沮丧的坐在麦当劳里，清歌趴在桌子上看都不看她喜欢的薯条一眼。“我好累啊……”清歌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我们去住刚才那家酒店好了。”我看着她疲惫的脸，眼睛里都没有了光芒。其实刚才我们是找了一家酒店的，但是有点贵，我们就离开了。
　　“不要。”清歌趴在桌子上没看我，回答得倒是很坚决，“那么贵。”
　　“好啦去吧，不算贵了，我带够了钱。”
　　“不去。”
　　“去吧，我们去好好休息一下，乖。”我伸出手捏捏她的脸，后悔刚才冲她发脾气了。
　　虽然有点贵但是环境真的挺不错，清歌洗完澡后在床上鼓捣着单反，浴室里的热水减缓了一天的疲惫。可惜就当我闭上眼睛想要放松放松时，卧室里穿出一声惨叫。“怎么啦！”我大喊。回应我的却是一声哭腔。出事了，我顾不上穿衣服就跑了出去，看到清歌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带着哭腔大喊。“怎么了。”我把她抱到床上。“我从床上摔下来了。”清歌哭丧着脸说。“我今天真是被你的智商秀一脸啊。”我无奈地让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
　　“嗯……你不许嫌弃我。”她的“嗯”拐了几个弯，有点撒娇的味道。
　　“好好好，快睡吧。”我在她额心落下一个吻，转身回浴室继续洗澡。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阳光微微透过没拉好的窗帘，清歌还在睡梦中，我眯起惺忪的睡眼挪过去抱她。“嗯？”她发出一声鼻音。“傻子。”我从背后抱她，她微微嘟着嘴转过身钻进我怀里。“还去不去博物馆啊。”过了几秒，她在我怀里闷闷地问我。
　　“你还困就再睡会儿。”我亲亲她的头发，“哎？你的头发怎么有一股鸡蛋的味道。”
　　“呵呵那是你半夜流口水流到我头发上了。”清歌反驳我一句，然后说要起床。
　　“嗯，起啊。”
　　“你起啊。”
　　“你起。”
　　“你。”
　　我只好起床穿衣洗漱，等我都收拾好时，清歌还坐在床上发呆。“怎么啦。”
　　“起床气。”清歌模糊不清地说。
　　我低下头笑，清歌虽然总是犯傻，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想她那么傻别人都不要她最后她就会安心留在我身边了，多好啊。其实清歌是一个很好的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了，有时候我在外面和朋友玩得有点晚，她从来不催我。我在家玩游戏她就安安静静地看书写东西，陪我看刺激的电影，在关键的时刻，从来不吵不闹。工作努力热爱生活不会疑神疑鬼，和这些优点比起来犯傻根本就不算什么嘛。
　　可是，如果我出了意外呢，那谁来照顾她。
　　还没等我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清歌已经磨磨蹭蹭地换好了衣服，开始洗漱。
　　我坐在床上看迷迷糊糊的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到海底博物馆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多了。从我们住的地方到博物馆有四千多米，但是看着清歌楚楚可怜的眼神我还是答应了要陪她走路，她晕车十分严重，呕吐的时候苍白的小脸让人很心疼。所以不管怎么样，再生气我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旅行。
　　海底博物馆并不在海底，就和海底世界差不多，营造出一种海底的环境和气氛。清歌兴奋地指挥着我站好给我拍照，碰到我特别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拍上几张，直到要闭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好了好了，说是要陪你来放松的，你别太为我激动。”我揉着她酸痛的小腿肚，好像又长了一些肉。“你喜欢嘛。”清歌大手一挥，一副成人之美的样子。
　　这小傻子。
　　傍晚我们终于住到了之前预定的海景房，累了一天清歌一进来就趴在大床上不愿意起来，我哄了好久最后还威胁再不躺好就扒她衣服她才磨磨蹭蹭地找到枕头躺好。“讨厌卢照，不让我好好睡觉。”清歌一边躺好一边嘟囔。我无奈地笑笑，想反驳她最后还是选择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眼睛上方有一片阴影，睫毛不受控制地抖动。怎么了嘛，我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一根放大的手指，原来是清歌在上下拨弄着我的睫毛。我下意识摸摸她的头，闭上眼睛继续睡。再接着我又感到鼻子有点痒，侧头一看是清歌用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我的鼻子。“傻子干嘛啊。”我问。“没事啊。”清歌的声音很慵懒，她闭着眼睛，睫毛垂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脸上的刺痛把我惊醒，“噢！”我一声惊呼，清歌用手指戳着我脸上的肉，不小心戳到了新长的一颗痘痘。“我饿了。”一睁眼就看到她嘟着嘴在撒娇。我想了想今天确实没怎么吃东西对于少食多餐的清歌来说，确实太受折磨了。
　　“干嘛……”清歌慵懒时或者撒娇时说话的语气总是喜欢拐几个弯，我翻身压到她身上，看她粉扑扑的脸和迷迷糊糊的表情。“听说某人饿了，我先来喂喂她。”我低下头用鼻子蹭她的鼻子，闭上眼睛吻了下去。接吻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即使刚才一直被清歌扰得无法安心睡觉，我还是心甘情愿。
　　“你刚才睡着了吗？”出门前清歌换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又戴上了我送她的红豆手链，衬得她很白。
　　“睡着了呀。”
　　“讨厌。我都没睡着。”
　　“谁让你不好好睡觉一下子玩我的睫毛一下子又弄我的鼻子，最后还戳到我脸上的痘痘，好疼。”我有点无力吐槽，明明闹着要休息得人是她，然后不专心睡觉的人也是她。
　　“因为我喜欢你呀。”在寂静的走廊上，清歌笑着说。
　　晚饭过后清歌拉着我要去逐浪，还拿着单反要我给她拍照，“不会拍照的男朋友，今天是时候证明你的实力了。”她拍拍我的肩膀，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她的头发现在已经及腰了，很直很柔顺，海浪时而汹涌时而温柔，她笑着跑着，跑累了就转过身找我。“卢照！”她双手做喇叭状大喊。我笑着朝她挥挥手，“卢照！”她又喊，脸上溢满了小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我跨出大步走到她跟前，搂住她低低说了声傻子。
　　后来我时常梦到这样的场景，清歌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海边奔跑，海风中她裙玦翩然，长发飞扬，仿佛微微踮起脚尖就要随风飞走。我心下一慌，伸出手去拉住她，她转身对我笑，弯起来的眉眼亮得像天空中的星星。
　　搂住她的那个瞬间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抬起眼眸看我，就照亮了我的世界。
　　“好想吃凤爪哦，卢照。”回海景房的路上清歌糯糯软软的声音像一只小虫子钻进我耳朵里。
　　“那就吃吧！走！”虽然一直反对她吃垃圾食品，可是有时候还是没办法拒绝她啊，还是学生时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的底线，每次无奈地说你真是我的克星啊，她总是笑嘻嘻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嗯，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心甘情愿。
　　“今晚没犯傻诶，傻子。”我们一起在房间里看我们都喜欢的综艺节目，我突然想起来。
　　清歌正在欢快地啃着凤爪，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