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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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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不要……好痛呜──」浅浅的睡眠中彷佛看见了一个黑发的小男孩被其他大孩子用力拉着他那有些过长的头发,「喂!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么无聊啊!拉一个人的头发很好玩吗?幼稚!」突然一个黑色短发,头发乱糟糟的男孩站了出来,替他口头上教训着那些大孩子,「宇,你怎么又突然……」另一个声音随之出现,是一个绑了低马尾的男孩,他的头发甚至比被欺负的黑发男孩还要更长。
「没办法啊,你当初也被这样欺负过,看不过去!」头发乱糟糟得男还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他的身高比大孩子们都还矮上一截,但他的气势却高很多。
大孩子听见他如此看扁他们,不爽的打算三个打一个,而头发乱糟糟的男孩也如大孩子们所愿的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并不在意,他扯出一抹因为脸上的伤而变得难看的笑容,「嘿嘿,你没事就好。」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若宇和徐止,第二次再遇见便是大学时。
在大学的时候我其实没有认出他们两个来,而是在无意间想起了这件事情,与他分手一年后的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蜷曲着身体在床上颤抖,我不想再梦见他们两个了。
如果不断的想起他们,会让自己再度崩溃的吧?而且现在也和姊姊她们回到幸福的互动之中,如果因为想起了他们而无意间让姊姊她们发现到『我不幸福』的这件事情,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就感到害怕。
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罪恶感就一直挥之不去,而对姊姊亦是。
把所有的不安全都驱逐出脑海后,试图放松睡去,「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用着相同的语言安慰自己,睡去的前一刻,彷佛在脑海中看见了于暮。
甩甩迷糊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才早上七点。
也许是昨天太早睡的关系,难得如此早起。有些恍神的走去浴室开始每天早晨都会做的盥洗动作,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后,看着窗外刚升起的太阳,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以往九点多起床、整理梳洗过后十点出门,十一点到出版社,而现在却还只是七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想突然变调的这三天,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想起了很多过往模糊的回忆,也找回了许多失去的幸福,但却也多了很多不明所以的恐惧与害怕。
「呼。」呼出了一口气,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甩甩头把一切思绪驱逐出脑海,最终决定去吃早餐。
拿了该带的东西后走出家门,看着住了好几年的屋子,曾经和若宇的那些回忆再一次涌进脑海,让自己感受到致命的窒息感,快速的把门锁起来后别开视线冲下楼,想把脑海中的东西通通甩掉却还是有些徒劳无功。
因为他说的那句对不起,不论我怎么想甩开,却依然紧紧依附在我的身上,永远忘不掉。
到了清晨空旷的街道上,随便找了家早餐店点了一些东西后便坐了下来,看着早餐店播放的新闻台,食不知味的咬着早餐,分神想着等等要干嘛云云的。
早餐还未吃完,一通电话便打碎了我悠闲的时光,是一通没有看过的号码。蹙起眉头放下早餐接起,「喂?小卿吗?」这个声音让我错愕了一下,是姊姊。
「姊姊?」上次是有跟姊姊交换手机号码没错,但绝对不是这一只号码。「抱歉哦,突然打电话给你,这只手机是你姊夫的啦……啊、这不是重点,我想问问你这几天有空吗?想问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妈。回到B市后突然要跟你姊夫一起出差,孩子们这几天也因为连假出门去玩了,家里就只剩下妈我不太放心……」
姊姊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响应她,和她们的相处早已生疏,那并不是见个面聊个几句就能够改变的。「小卿?」姊姊疑惑的喊了我一声,「啊好……!」一个慌张我就直接答应了,话才刚脱口就马上后悔了。努力平复情绪,想一想也不坏的,是吧?这么久没有和妈住了--「那小卿等等把地址发过来好吗?发到你姐夫的手机,晚点我和你姐夫送妈过去。」姊姊的电话那一头有些嘈杂,感觉像是在翻东西。
「好。」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硬是答应了下来,挂掉姊姊的电话以后马上播另外一个号码,「喂,Hana?怎么了吗?」电话的另一头一接起来就直接抛出问题,就像是笃定我打给他就是出事了一样……虽然这点我无法否认。
「抱歉……才过一天就打给你,不过你这几天能够来跟我一起住吗?或是我去你那,因为姊姊和姊夫要出差,没有人照顾妈,姊姊不放心希望能够让我照顾妈--可是我们,不住在一起很奇怪吧?」有些叹息似的说着,不忍说真的不大想和他见面--因为他的脸总是会让我想起若宇。
「啊……是可以,不过可能得麻烦你来我家了。」对面的声音有些哑,还再想说他是不是生病了就从电话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你还好吧?」皱着眉的询问,即使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但也许能从语气中判断吧。
「还可以,等等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母亲大概几点会到?在她来之前得把一些东西弄好才行。」于暮的语气没有意思抵触,就像是本就该这样一般--但这也只是自己的偏见吧。毕竟他现在所说的都是对的、更何况他这是要帮我?
「我不知道姊姊他们什么时候到,我等等把地址发过去后顺便问好了。先挂断发地址给我吧,我大概十点到你那,可以吗?」
「好……记得带这阵子的要用的衣物那些。」他的声音又哑了几分。
切断通话后没到一分钟于暮就发了地址过来,顿时发现这个地方离工作的出版社很近。把地址转发给姊姊以后顺带问上了大约几点会到、出差多久的问题,等待回讯。
快速的吃完早餐付了钱就回自己的屋子,看着住了好几年的屋子顿时有某种伤感的情绪在屋内蔓延,这些年也不是每天都待在这个家,也有很多次因为工作而睡在编辑部,但从没一次这样特地跑去别人家住--也或许是因为没有那种朋友存在吧?
翻出很久没用的旅行袋,把日常用品一一放了进去,正在细想有什么没有带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简讯。
『大概是下午一点会到,抱歉喔小卿、麻烦你了……这次出差可能会长达一个月,可以吗?』看着姊姊传来的简讯,就算不问最后一句我也一定会说可以的。
『OK的,没问题、就交给我吧。』回传了一封字句看起来很轻松的简讯给姊姊,就把手机放回口袋。
一个月是么……再度环视这个不大的家,又播了一通电话给于暮,铃声响了一阵子才被接起来,「咳咳、抱歉……怎么了吗?」才刚接起来就听见了一阵剧烈咳嗽,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时候打扰人家是对的吗?
「姊姊他们大约下午一点会到,然后他们这次出差可能会长达一个月……你可以吗?如果不行也没关系的--」顶多就是和母亲他们坦白、或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罢了。
「没关系的,一个人住也有些无聊呢。」他的语气有点苦涩,是不是又让他想起了徐止?
「……啊,先挂了,可能九点我就会到了。」切断电话后忍住想呕吐的感觉,平复自己的情绪后我瞄到角落的一个小箱子。
里面的东西都是舍不得丢掉的、和他的回忆。
背起旅行袋,转身不再看那个小箱子,走出房间回到了客厅。在三确认没有忘东西后便出门了。
坐车的途中我打了通电话到出版社请假--理所当然的被骂然后准假后,下了车就直直朝着于暮给的地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