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绕梁轩中清歌扬，弈秋社中棋艺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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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梁轩的名字取之“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意。绕梁轩的院子之中铺了青石板，种了两棵很大很高有些年份的槐树，东西厢房的屋子各三间，为练习时所用，与正院有甬道相连，其中还有两个小跨院。正院的后面有一排屋子共六间，是歌伎，无忧五人和丫鬟们的住处。西跨院的正房屋子是茶水间和浴室的所在地，东跨院有个角门连接后院。
无忧五人初到绕梁轩时，就听到院中有歌声传来，走进了院中，这歌声更加清晰起来。那位歌伎唱的是汉曲《长门赋》，“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粱游；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歌声婉转悲戚，配着七弦琴与玉箫的乐声显得更加悲伤。无忧五人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聆听这令人如痴如醉的歌声，不愿离开。
直到有院子里的侍女看到了无忧五个人，问了几句之后就把五人带到了后罩房中将要住下的屋子里，便张口说到绕梁轩的晓茹与巧乐两位老师今日不会相见，明日晨练后你们直接去到正房的大厅中，两位老师在那里等着你们。说完就离开了。
被留下来的无忧五人各自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之后便是去内院的大厨房的用晚膳，走到前院时，刚刚来时的悲戚歌声已然消散不见了，无忧与顾瑶二人说着可惜，还没有听完全曲呢！那歌声真好听。用过晚膳后，五人便回到绕梁轩中洗漱休息了。
第二日，无忧五人晨练归来后与绕梁轩中的晓茹与巧乐两位老师相见，无忧五人请安行礼后，两位老师就向问五人发问了，问五人可曾吊过嗓子，唱过歌。五个人都答道是唱过歌的。
巧乐老师便唱了一曲《阳关三叠》，歌声苍茫悠远“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西出阳关无故人。”唱完之后便让无忧五个人依次唱了一遍。
两位老师听了音色，便分了学生，云溪与乐言两位姐姐和无忧由晓茹老师教授，巧乐老师教顾瑶，剩下的玉珍被两位老师指给了绕梁轩中的一位歌伎，由她教授。
绕梁轩的十日，每日无忧五人都分外忙碌，早上晨练，吊嗓子，之后跟着各自的老师学歌。下午休息时间过后，自己再练歌一个时辰，然后又跟着老师练歌，还可以去群芳院看大排练。
如果自己练的歌是当日四方阁的演出曲目，则还要跟着老师歌伎一起练习。是独唱曲则要跟在歌伎的身边学习技巧和经验，是合唱曲目就还要跟着老师歌伎和听音馆的乐妓，舞苑的舞妓在群芳院中一起排练。若得到老师的首肯，就可以和歌伎姐姐们一起去前院的四方阁表演，展露自己的歌艺。云溪和乐言姐姐都去过四方阁两次了。
在绕梁轩期间无忧和顾瑶玉珍三人的歌艺也都有长进，顾瑶也被巧乐老师夸奖过，不过无忧顾瑶和玉珍三人却还未曾见识过四方阁夜晚的光景。
单纯而忙碌的日子还在继续。无忧五人每天晨练，吊嗓子练歌，跟老师和歌伎学习，去群芳院观看舞苑，听音馆和绕梁轩三个院子的人在一起排练。无忧还每日都去弄墨居练字，也去了听音馆借了一把五弦琵琶弹奏。日子简单而充实，没有时间想别的，那离家的悲伤，亲人的逝去的难过也渐渐地埋在了心底。
天气越来越冷了，使无忧顾瑶和玉珍都想窝在被子里不出来，可还是被云溪与乐言两位姐姐拉出了被窝，起来洗漱，用早膳，去晨练，再回到绕梁轩中吊嗓子练歌。顾瑶和玉珍天天在无忧耳边求老天快点下雨，下雪，这样就可以好久都不必早起准备晨练了。可老天一点都没有理采过顾瑶和玉珍两个人，天气依旧是冬日的晴朗。
这十天的时间里，无忧练过几首词曲，也听过了很多好听的诗词歌曲，无忧印象最深刻的是群芳院中的那次大排练的场景。
这时的画面转到了大排练时的群芳院中。群芳院是教坊内院之中最大的院子，其间的所有房间都很大，群芳院的房间除了正房的大厅之外都是用来排练的屋子。现在的排练都是在西正房进行的。
现在在群芳院中的西正房里，绕梁轩的歌伎和听音馆的乐伎，还有舞苑的舞伎都已经准备好开始排练了。一群身穿妃色舞衣，披着粉色的披帛舞伎随着清扬欢快的乐声在屋子中央的舞台翩翩起舞，不多时，有一名舞伎身着白色素绸上面绣着蓝色蝴蝶花的广袖舞衣，缓缓走上了舞台，这时正在台上舞蹈的舞伎们纷纷停了下来，后退着让开了场地。
此时的乐声也渐渐轻缓了下来，随着白衣舞伎的舞蹈慢慢展开，一位歌伎清丽决绝的歌声响起，与乐声相和。这是根据西汉卓文君写的《白头吟》编写的词曲，“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躞蹀：xiè dié），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簁簁：shāi shāi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遍乐曲结束时，后退的舞伎们纷纷上前，把白衣舞伎围在中央，众人一起舞动，第二遍的歌声是多位歌伎一起演唱的，重复着那决绝的曲词“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躞蹀：xiè dié），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簁簁：shāi shāi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无忧看着听着，仿若身临其境，看见了那个心思清明的女子正决绝地，毫无顾忌地在书信上写下了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话语，感受到那位女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美好期望。此歌此舞再加上此乐声配合默契，让人如梦似幻。
无忧看着舞台中舞伎们配合着歌声乐声的舞动，自己的身体也想舞动起来，此时无忧的内心涌起了一种冲动，好想那个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白衣舞妓就是自己。这个心思在心中浮动上来又沉了下去，无忧定了定神，又认真地看着排练的舞伎们。
曲终舞毕，第一遍的排练结束了，几位老师商量了一下和便和坐在屋子中上首的白乐师禀告，随后老师们对排练稍稍调整了一下，接着又排练了一遍，才换到下一首曲子开始新的排练。
这十日里，无忧也去过一次凝辉苑，陪着梅姨一起用饭，还自己弹奏琵琶唱了准备拿来考核的曲子《梨花辞》给梅姨听，“梨花香，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世间事，皆无常……”虽然现在的歌声中还有些不足，但梅姨还是夸了无忧几句，无忧很高兴的。
第十日的早上，绕梁轩中的的考核开始了。还是在正房的大厅中，晓茹与巧乐两位老师在屋子里等着，还有一位歌伎姐姐也坐在瑶筝前等着无忧五人。
无忧五人来到了正房的大厅中，向两位老师行礼请安，之后便开始的考核。无忧五人在老师说了开始后，便依次报了将要演唱的曲目，开始演唱，那位坐在瑶筝前的歌伎姐姐给无忧五人伴奏。
云溪姐姐唱的是一首《长歌行》，“桃李待日开，荣华照当年。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泉。大力运天地，羲和无停鞭。功名不早著，竹帛将何宣。桃李务青春，谁能贯白日。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金石犹销铄，风霜无久质。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 歌声如珠落玉盘。
乐言姐姐唱了《凤求凰》一曲，“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歌声优美动听，但巧乐老师说道：“听到此曲就知你还没有经历过爱恋，因此对曲中的情感理解还不够到位，还差了一些火候。”
无忧唱了一曲《梨花辞》“梨花香，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世间事，皆无常。为情伤，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有聚有散，有得有失。一首梨花辞，几多伤离别。”歌声轻柔细腻，带着一丝的伤感。得到了老师的肯定。
顾瑶唱的是《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顾瑶的歌声中带着在边疆生活过的和将门子弟的一丝豪气和苍茫，很适合这首诗词谱成的曲子。
玉珍唱了一首江南小调《江南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还是清脆的童声，俏皮可爱。
考核结束了，两位老师记录了五人的成绩之后说道：“大家还得在绕梁轩中再练习一会，直到下午的申时过半才可离开。”
无忧五人回道：“是，老师。”
之后便还是各自跟着自己的老师学习，直到下午的申时过半，快到酉时才收拾东西离开，去向下一个院子弈秋社。
弈秋社里的人很少，与弄墨居中的情形一般，只有两位老师和侍女们，偶尔会有其他院子里的人来这下棋磨练棋艺，在弈秋社中，无忧五人都带上了属于弈秋社标记的白底尾部绣着一颗黑棋的发带。
弈秋社的十日里，无忧每天晨练后，会吊吊嗓子练一会歌，之后跟着弈秋社的夏岚老师和玉映老师学下棋，听两位老师教授棋艺知识。若是还有时间的话，无忧会拉着顾瑶去弄墨居习半个时辰的字，再自己去听音馆练练琴，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在弈秋社的十日里，老天终于下了两天的雨，那两天的大家都可以不用早起去群芳院晨练。顾瑶和玉珍为此可是高兴坏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早晨不用去晨练，她们两个人还是很满足的。
无忧和顾瑶两人被玉映老师分在了一组一起学下棋，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的，在棋艺上没有什么天分，象棋与围棋学的都是勉勉强强的，她们两个人最喜欢最有天分的是用围棋的黑白子在棋盘上下五子连线的五子棋和双陆棋，两位老师看见了几回直是摇头叹息。反倒是玉珍很有学习棋艺的天分，两位老师都很欢喜，玉珍每天都是和老师在一组学习棋艺的。
无忧虽然再棋艺上没有什么天分，但是在两位老师讲课的时候，无忧还是很认真用心去听的。这十日中，在每天小小的积累下，无忧和顾瑶的棋艺还是有长进的，但也只是有些长进，与乐言云溪姐姐有很大的差距，就连玉珍在短短十日内也把无忧和顾瑶两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呢！无忧和顾瑶两人都忍不住去揉了揉玉珍那圆润的小脸，叹着怎么连你也比不过了。
弈秋社的十日，两位老师讲了多种棋艺，有象棋，围棋、六博等。无忧听得认真却奈何真的没有什么天分，只能死记下来慢慢领悟了。
夏岚老师讲道：“琴棋书画四艺中，棋占第二位，可见其之重要。围棋使用方形格状棋盘及黑白二色圆形棋子进行对弈，棋盘上有纵横各十九条直线将棋盘分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棋子走在交叉点上，双方交替行棋，落子后不能移动，以围地多者为胜。围棋多是黑白双方在对角星位处各摆放两子（对角星布局），由白棋先行。
象棋的棋盘由九道直线和十道横线所组成，构成九十个交叉点。棋子共有三十二个，分为红、黑两组，每组共十六个，各分七种，其名称和数目如下：红棋子：帅一个，车、马、炮、相、仕各两个，兵五个。黑棋子：将一个，车、马、炮、象、士各两个，卒五个。
六博比象棋还要古老得多。六博的棋盘叫梮（梮：jū），是在方形或近似方形的木盘上，阴刻矩纹，漆绘四个红色圆点。棋子叫棊（棊：qí），大都是骨质的，共十二枚，红黑各六枚，也有六枚为正方六枚为长方形的。骰子叫箸，多半由半边细竹管制成，两旁各置一细铜丝，中间填金属粉。箸外涂黑漆。由于它的一面是平的，另一面为圆弧形，所以投掷时有正背面之不同。
塞戏由六博脱胎而来的一种古代博戏，塞常以"博塞"并称。它与六博的区别是，行棋时不用投箸。
弹棋相传是西汉成帝时刘向仿蹴鞠之戏而作，棋盘类似古代的蹴鞠球场，以石为之，棋子每方六枚。但其行棋的形制规矩多有变化，我朝棋子增至每方十二枚。
双陆由握槊演变而来，因局如棋盘，左右各六路，故名。双陆的形制很多，双陆主要包括棋盘、黑白棋子各十五枚，骰子两枚。棋盘上面刻有对等的十二竖线；骰子呈六面体，分别刻有从一至六的数值。玩时，先掷出二骰，骰子顶面所显示的值是几，便行进几步。先将己方十五枚棋子走进最后的六条刻线内者，即获全胜。由于这种棋戏进退幅度大，胜负转换易，因而带有较强的趣味性和偶然性。多为文人及风流子弟所喜爱。”
玉映老师说道：“残局即为下到最后阶段的不完整的棋局。你们正规学棋都是要先学残棋，再学开局，然后中局。残局一般分为实用残局和江湖残局两种。实用残局是可以在下棋时的知道何种情况下可以简化局势，进入例胜，例和或继续维持复杂局面，无论是例胜、例和、或维持复杂局面都需要掌握残局技巧，否则和棋和不了、赢棋赢不下、胡乱兑子造成败局。实用残局能学好则可提高你们局势审视的能力。另一种江湖残局是乍一看几步棋就可以取胜，其实不然，它变化莫测，处处都有陷阱，每个变化都可有几个分支，着法较长，一步不慎则会落入败局，对中局会有很大的帮助……”
弈秋社第十日的考核内容则是每人在众多的棋艺中选择两种棋艺与夏岚老师或玉映老师对弈，两位老师由五人的棋艺高低看棋局输赢而定她们五个人各自的成绩。
无忧五人的考核时间不一，但都在相应的时间去与老师对弈，各自完成了自己的考核。之后各自与老师告别，回到了住的屋子里收拾收拾东西，便离开了弈秋社。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绕梁轩中清歌扬，弈秋社中棋艺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