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失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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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姐要结婚了。
我们谁也没有收到她的婚礼请柬。
她说她和雷欧力说好了，两人就在新家附近的小教堂里举行婚礼，老神父为他们主持仪式，雷欧力相识的一个老医生将是他们的证婚人，他也将是婚礼上唯一的宾客。
我问她，婚纱和戒指准备好了吗。
她摇摇头。婚纱，就穿雷欧力妈妈当年出嫁时的那件，戒指也是他父母当年的婚戒。
她的远距离恋爱结束了。
那个关于她的波澜壮阔的爱恨情仇终于画上了句号。
她以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彻底地回归到了平淡之中，或许在很多年后，她会和街上那些大妈一样，穿着睡衣顶着泡面头在菜场和人砍价，也或许，她依旧如昔娉婷窈窕。
但无论如何，她将褪去玛丽苏的种种光环，伴随她的将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寡淡。也许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是我所认为的玛丽苏，她只是个拥有太多让人嫉妒的不幸女孩。
临走前，大家为她开了欢送会。虽然开着噪杂的音响，但一群人伤感地抹起眼泪，拉着她的手不放，让她婚后也常回来看看。她擦去他们的泪水，欢笑着送给每个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走到我面前时，我用只有我和她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不会回来的。我的语气笃定极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婧。这种话，也就只有你才会说出来。
她果真再也没有回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再回来。
然而曲终人散的伤感并没有维持很久。丽莎姐走后，高位空悬，上层尚未决定接班人选，于是，各路神仙开始各显神通，明里暗里的争斗不断。我虽算是丽莎姐一手培养出来的嫡系，但毕竟资历太浅，不足以对那些有心之人构成威胁，我索性装聋作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分分地干好本职工作，倒也没有人找我麻烦。
所以越是在这种重要档口上，越是不能出错。
“先生，请勿插队，请您去后面重新排队，谢谢您的配合。”我忍受着这人身上的味道，好言好语地劝他排队去。
和服务大众、提供平民化服务的一楼不同，来二楼的猎人大多算得上是有名头的主儿，脾气难免有些大，你是大爷，他也是大爷，各位都是大爷，这大爷和大爷之间争起来了，可就让我们工作人员为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哪位大爷的面子都不买，一切按规矩来。
对方显出一副颇为伤脑筋的样子，猴子似的挠了挠头，一股头油味儿混合着森林的气息瞬间向我袭来，我那标准的服务型微笑快要崩盘了。
“能不能通融一下子？我得赶快办完就走，被人抓住，就麻烦了。”
很多猎人都是身负多条人命，一不留神，仇家就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但是他要急着逃命，其他排队的猎人也有人要急着逃命。我一口回绝了他的无理请求，再次要求他遵守公德，不得插队。他的同伴围了上来，我听见有个人管他叫“金”。我想猎人世界里应该只有一个叫金的。
小杰他爸，丽莎姐的名师，金富士力。
“您是金富士力先生吧。久仰您的大名。”
他被我恭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我接下来说的话，泼了他一盆冷水。“正因您是名人，您更应该去排队，我想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为难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工作人员的。也请您相信我们的工作效率，很快就会排到您。”
话音刚落，前辈就走过来，招呼我先去忙别的事。前辈无意中说出了我的名字。金旁边的一个人赶紧问我你是勒妮，看他戏谑的八卦样，和当初前辈们的八卦功力相比，根本不具有攻击力。
我淡定地告诉他：“先生，我和小杰的绯闻已经是一年前的过去时了，相关联合澄清声明也已经发表多时，您的情报更新太慢了。”
“啊？你和小杰也有绯闻啊。”他惊呼起来，一激动就要往前蹭。我马上嫌弃地退后，警戒地盯着他。他尴尬地笑笑，“我没别的什么意思。”
我点点头。“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我就是怕我体弱禁不住熏。”
他更尴尬了。另一个人恍然大悟状，“怪不得奇犽不肯和我们一起来。”
我偷偷瞄了金一眼，他跟没事人似的。这个做爸爸的，听到儿子的绯闻都无动于衷，更别提是听到奇犽名字的时候了。
午休一到，我赶忙给奇犽打了个电话。我跟他说晚上见个面，我还补充了一句，说正事。
我到的时候，奇犽已经等着了，模样清清爽爽，比起金他们，好太多了
我开门见山问他：“你和金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细眉轻扬，他认真了起来：“硬要说起来的话，我算是他半个弟子吧。”
“奇犽，我有个推测。揍敌客家和协会之间有一纸协议，而问题是和揍敌客家签署协议的到底是哪一方的协会？我听丽莎姐说过，副会长和金先生关系不睦。我今天在总部遇到金先生他们了，可能副会长已经知道你和金先生他们的关系了。”
奇犽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他个人的意志，而在别人可不见得这么想。
金身边的人可能会揣测奇犽背后是不是有揍敌客家的意思。我一个普通工作人员都知道揍敌客家和协会之间存在一纸协议，金他们肯定知道，而且肯定知道得更多。代表协会和揍敌客家签订协议的应该是实权派人物——副会长帕里斯通，眼下奇犽和金交好，金那边的人可能觉得奇犽是副会长派过来的。而副会长也要怀疑揍敌客家的诚意。
“你和小杰关系再怎么好，都没事，但是和金先生的话……你可别弄得两边都觉得你是奸细啊。”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奇犽当即表示马上回家和家里沟通去。他果然不知道协议的具体内容，不过他也猜出来是有这么个协议。
第二天，接替丽莎姐的任命令到了。办公室里终于安生了。
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安宁，我的调职令也到了。
是升职，还升了不少。
可我很悲伤。
我要去给副会长当秘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失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