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之恋》木巫师

13、夏天的温柔

　　当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地方可去.一股辛酸瞬间涌了上来,眼睛也开始变得潮湿.
　　还是去租房子好了.
　　学校对面的房子已经全部租出去了.拖着行李找了半个小时,最后在靠里的一条巷子里找了一间.
　　面积不大,可是够了.
　　屋子里有股潮湿的味道,比起暮的家来,真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个城市的街道已经被装饰一新,从街头到街尾,大片大片的红色铺天盖地的伸展开来.有时候也能听到几声鞭炮炸开时发出的脆响,在耳朵里异常尖锐.
　　真的到年底了.暮回家了吗?
　　脑海中刚刚闪现这个想法,我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火辣辣地疼.
　　年尾的那天,我顺着街道走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坐在路边,东张西望.
　　这是还是夏天的时候和暮第三次碰面的地方,就是那天暮给我买了第一件衣服.也是那天,我住进了暮的家.
　　想到这里,我挥了自己两个耳光.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每次想到暮的时候我都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尽管不管用,可是还是自欺欺人地延续着.
　　路上很多人都侧目来看我这个神经病,我都没觉得丢脸.我微笑着回视每一个不识趣的人,只是笑着笑着眼睛就开始模糊,最后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哭出声来.
　　冬日的街头其实真得很冷很冷,可是我还是在那里坐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实在舍不得离开.

　　晚上的时候,我一直缩在床上盯着头顶的日光灯发呆.直到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头痛的厉害.勉强爬起来,穿上衣服,踉跄着去附近的医务室去买药.
　　医务室早已经关了门,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敲了半天,终于见灯亮了起来.
　　谁啊?一个女人边问边开了里面的房门.干什么你?大半夜的.
　　隔着防盗门,我无力地说,买药,感冒了.
　　早干吗了?半夜过来折腾人.虽然嘴里抱怨着,她还是边说边转过身进了里屋.过了会儿,出来递给我药.付钱的时候我一直说谢谢谢谢.
　　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连热水都没有,最后将就着用凉水把药冲了下去.
　　后半夜一直是半睡半醒,有时候竟糊涂地以为自己还是躺在暮家里的床上.

　　初一那天,我去了夏天的家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夏天的父母已经去了海南旅行.
　　那天走得时候夏天执意要我留下来陪他,说是想一起在晚上放焰火玩.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们跑到楼顶上去放了焰火.虽然头顶上是呼呼而过的寒风,可是看着夏天一脸的微笑,也因为自己终于有人陪了,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至于焰火,我发现其实真正好看的并不是那些闪烁的彩色光线,而是焰火绽放后留下的大团大团白色的烟雾.缓缓上浮,缥缈的不真实.
　　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两个人到最后都抗不住了.夏天问要不要取衣服上来的时候,我说,算了,还是下去吧!
　　夏天从厨房里取了很多零食出来,我们就窝在他的床上边吃边看重播的晚会.记得以前过年,晚会都是在居委会王大妈家看的.
　　你昨晚也没看吗?夏天问我.
　　没!
　　干什么了?
　　你不也没看,你干什么了?
　　我啊?呵呵!夏天傻呼呼地笑起来.我在想你啊!
　　我一巴掌拍他脸上,说,叫你胡说.
　　本来是想拍在他脸上的,可是因为夏天一躲,手指直接戳到了他的眼睛上.
　　啊!夏天边伸手去捂眼睛边将头抵到床上.
　　碰触的瞬间我能感到夏天眼里涌出的泪水,手上微微的湿润,让我真得担心起来.
　　没事吧你?
　　夏天没说话,只是捂着眼睛在旁边哼哼.
　　我不是故意的,你让我看看.我说着就去掰夏天的手,可是被他推开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忽然觉得很委屈,就算是让你很痛,可是我那不是无心的吗?看着眼前的夏天,然后想想几天前暮的妈妈给的那些难看,眼里不禁泛上泪来.
　　都不把我当人看吗?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来踢打几下啊?
　　可能夏天也觉得我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在我说完的时候转过头来看我.
　　我把身体背向他,克制住颤抖的声音,又说了遍,我真不是故意的.
　　夏天将头探到我的面前,歪着头温柔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夏天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朝我脸上吹气.
　　神经啊你!我说着将肩膀扭开.
　　夏天忽然从后面搂住我的腰,将我带到他的怀里,说,我刚和你闹着玩呢.其实我眼睛一点都不疼.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撒谎.
　　可是......我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原来躺在一个人的怀里竟是这么舒服.
　　过了一会儿,夏天轻声地问,铭子,我可以吻你吗?
　　我睁开眼睛望着俯视着我的夏天,说,我感冒了.
　　我嘴上说的是我感冒了,可是心底说的却是我同意了.
　　我同意了.
　　曾经千百万次想留给暮的初吻,就在这一刻,决定献给他人.
　　没关系!夏天说着缓缓地将唇覆了上来.
　　电流穿身而过,全身麻酥酥地没了力气.
　　因为是第一次接吻,有好几次都用牙齿将夏天的舌头堵在了外面.可是在适应之后,我就渐渐地开始将舌头探向夏天的口腔.
　　接吻变得越来越激烈,夏天开始脱去我外面的衣服.
　　其实心里很清楚下面要发生什么,可是却一点都没想着去阻止.
　　当我和夏天赤裸地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我真得彻彻底底地忘记了暮.
　　当夏天吻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一直在尽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
　　夏天将我的腿抬起来,准备从后面进入.
　　我抓着他的手,说,怕疼!
　　夏天迟疑了一会,最后放下我的腿,将我搂在怀里,说,那我们不做了!
　　那一刻,我哭了.我搂着夏天,将脸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感受着他的温度,体会着他的关爱.
　　其实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都在期待着暮的出现,希望他能象以前一样搂着我对我说我们回家.可是大多时候还是会生气地想再也不要跟他见面了.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再一次见到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