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之恋》木巫师

12、离开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精神状态极其不好,有好几次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有次在我睡意正浓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旁边李鸣在一个劲地推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到头顶一阵疼痛,随后啪的一声,一本书掉落在地上.
　　站起来!是语文老师.
　　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这么放肆地在课堂上睡觉,我向来是不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学生的.成绩好又怎样?难道就可以这么不尊重老师吗?这还是在学校,我不会跟你计较(现在难道是猪在和我计较吗?),到了社会上,你就知道要吃多少亏了......一大堆地废话强行地钻进我的耳孔,可是,第一次,觉得真得无所谓.
　　先站着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有种想法就占据了我的大脑中枢.
　　我坐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语文老师愤怒地咆哮着.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你出去!他最后指着教室外面私自地决定了我的去向.
　　我比平常早半个小时去了操场,因此,当夏天看见我的时候,特别吃惊.
　　咦?好奇怪,今天怎么...夏天忽然靠近我的耳朵,轻声地问,是不是想我了?
　　还没等我打击他,他倒先笑了起来.
　　怎么了今天?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被老师赶出来了,上课的时候睡着了.
　　我冲着夏天无奈地笑笑.
　　夏天身上的衣服因为运动被汗湿了大半,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强健的大腿,我问,冷吗?
　　不啊!还热呢!
　　现在洗澡很不方便吧?
　　嗯!没办法,不过咬咬牙也能挺过去.
　　我忽然想起和夏天初次打交道那天,和他去洗澡时的情形,距离现在大概快有两个月了吧!想不到我和他第一次就裸体相见了.
　　我轻轻地笑着,心里也不再为刚才的事郁闷了.
　　笑什么呢?
　　我想你弟弟了!
　　我记得上次和李鸣这么说的时候,那家伙一副下流的嘴脸.相比之下,夏天就单纯了许多,(也或许是大脑反映太慢,跟不上我的节奏),摸摸后脑勺,傻傻地说,我没弟弟啊!
　　我狂笑而倒!

　　或许是因为快要过年了,大家都有点兴奋.虽然考试在即,可是很多同学还是会在上课的时候叽叽咕咕地讨论过年去哪玩啊?用压岁钱买什么心仪已久的东西之类的话题.
　　对我而言,不管是玩还是压岁钱都是些奢侈的东西.压岁钱?我有几年没收到了?那些遥远的幸福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了.
　　李鸣问我过年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说不出来.
　　过年的打算?只希望暮能陪着我就好了.
　　原来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传染的,譬如这个话题.
　　下午到操场的时候,夏天张口就来了这么一个问句.
　　还不知道啊!我望着西边的晚景,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要不去我家玩吧!也省得我寂寞.
　　当我什么啊?陪客?我瞥了夏天一眼.
　　夏天笑着伸过手来拍拍我的头,哪能啊!喜欢你才叫你去的,别人想去还不成呢!
　　臭屁吧你!
　　哦!对了,明天开始我就不用训练了,也要准备考试的.所以你明天就不要来了.
　　切!我来又不是为了看你,别做白日梦了!我嘟着嘴说完后便摆过头去不再看他.
　　哦!卡哇依!夏天突然捏着我的脸发出几声听不懂的鸟语!
　　什么意思?
　　可爱!哈哈!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夏天真得太有诱惑力了.笑时的他,道歉时的他,表白时的他,关心时的他,心疼时的他,都让人无法不被他吸引.如此优秀的一个人,该是多少人眼中的明星啊!看着他开心的微笑,洁白如月光的牙齿,灵动的表情,心里微微萌动出些许幸福感,这样优秀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伸手可及的范围内陪着自己,这不是幸福又是什么?

　　晚上到家的时候,暮说他又要出差了.可能到年底才回来.
　　我一直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倒底是真得要出差还是要躲我.可是细想一下就觉得自己太小人,明明是自己在象鸵鸟一样撅着屁股躲来躲去的,怎么还怀疑起别人来了.
　　暮走得那天我都感觉象要和他生离死别一样,好几次想上去抱抱他.可是,上次不是自己说的吗,就那一次.所以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我一边准备考试一边等着暮回来.眼看就要年底了,暮,这个让我望穿秋水的人,却还是没有回家的消息.
　　期末考试完已经是腊月20了.中间我给暮打电话的时候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不确定.
　　第三天去学校看完成绩后,心情就一直兴奋着,就跟喝了兴奋剂一样.
　　暮!我等着你的礼物!

　　25那天,自己起了个大早,准备在暮回家之前来个大扫除.以前都是暮找钟点工打扫的,反正现在自己没事,心情又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下好了.
　　我打开暮的衣柜,准备把衣服拿出去晾晒.低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送给他的那件礼物的包装盒正静静地躺在衣柜的角落.围巾依然完好地躺在里面,我这才发觉,原来暮一次都没带过.而这个冬天眼看就要结束了.
　　客厅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难道是暮回来了吗?
　　跑出去,一下子愣在那里,我问,你是......
　　你是谁?进来的中年妇女反问道.
　　我是暮的朋友!
　　我是暮的妈妈!
　　伯母你好!我赶紧弯腰顺便向暮的妈妈点点头.
　　行了行了!暮的妈妈不耐烦地挥挥手,投来一束鄙视的目光.
　　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暮的妈妈边问边坐在沙发上.
　　有半年了吧!
　　呵!暮的妈妈轻轻一呵,象是嘲笑又象是无奈.
　　看你年龄不大啊!轻轻一瞥,满是轻视.
　　我17岁!
　　想不到啊,还换口味了.
　　什么?我轻轻地问着.
　　暮的妈妈没理我,继续说着,暮在你身上没少花钱吧?
　　我不禁皱皱眉头,心想这话倒底是什么意思啊?
　　哥很照顾我的!
　　行了行了,别酸不啦叽的!这种称呼留着你们自己用吧!
　　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酸不啦叽?要不看你是暮的妈妈早甩难听的话过去了.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还没等我问明白倒底是关于什么打算,暮的妈妈接着说,算了,我也没心听这个,只是我说一句,暮怎么乱来,除非我不知道,知道了就不能这么放纵他.今天顺便也和你说清楚好了,你还是搬出去吧!越快越好,下午我让钟点工来打扫.这倒好,还弄到家里来了!
　　我站在客厅里突然觉得无措,什么啊这是?驱逐令吗?
　　后来在回忆当时的情形的时候,我倒没有觉得暮的妈妈的话有多让我难受,我只是想到,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暮向他的家人提起吗?我看着暮的妈妈以及她一身华贵的打扮,不管怎样,还是能看出她身上散发的高贵的气质,可是,为什么说话却是这么难听.
　　暮的妈妈走的时候象提醒我似的说,家里的东西我会来检查的,还有就是别再缠着暮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整个事情真得过于可笑,随后就开始恼怒起来.我把整件事都归结于暮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变态地责怪起他来.这算什么?无缘无故地被别人数落一顿不说,现在倒好,被驱逐出门了.难道我就真得是那种谁都不愿要的孩子吗?上次不和他说了吗,不是说自己要独立吗?最后是谁把我骗回来的?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我招谁惹谁了?走就走,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对了,礼物呢?才不要送给暮这种人.
　　随着啪的一声,我关上门,带着怨恨离开了这个自己住了半年之久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