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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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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成诺去公司后,严彦西在花园里来来回回走,最近他有些烦恼,烦得茶不思饭不想。成诺不和他说话,他也识趣不往枪口撞。只是两个人天天同床异梦又有什么意义,比吵架更伤感情。
但想必他是多虑,因为成诺正在火速赶回来。他们的感情非但要升温,而且要爆炸,最后化成灰烬。
成诺的车冲进车库,严彦西眼见着以为他想撞墙,跑过去看了看。想来成诺的开车技术又上一层楼,车安安稳稳地停在该停的位置上。许久没有动静,久到还以为无人驾驶。成诺从车上下来,车门关得砰砰响,黑着脸瞪一眼严彦西。
“你怎么回来了?”
“进去,我有事跟你谈。”成诺没回答,边走边说,冷酷得还以为是在公司的老板,在严彦西的面前从没有这样,一直温顺听话才导致一直被骗吧,他越想越气愤。
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报告被摊在桌上,两人分坐两边。严彦西低头看一眼报告,又看了看成诺,对方双手抱在胸前,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果然抓到证据的人比较理直气壮一些。
“小诺,你先别生气。”
“我生气什么?是生你骗我的气?还是生你出轨的气?”成诺冷冷地反问,现在严彦西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错。
“我是骗了你,不然你不会接受他。”严彦西无从狡辩,早料到会有今天,却不太敢想成诺知道真相的样子,现在看到了还是有些恐怖,老实交代或许才是好主意。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来。”
“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不能眼见他一直在外面。”
“搞笑,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柔软。”成诺觉得好笑,简直是讽刺。
“这么多年如果你还感受不到我的心是什么样的那我也没有办法,你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我也隐瞒不住,严若风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成诺只觉有把刀刺中自己的胸口,简直要吐血,稍微冷静后才又说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
“我在孤儿院找到他后就带回来了,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断子绝孙了。”事到如今严彦西还能打趣,这个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的母亲是谁?”终于问到出轨对象,成诺的表情更难看。
“她没办法抚养他,或者她也不想要,为什么在很多年后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我问的是这个女人是谁?”成诺突然一拍桌子,用低沉的嗓音又问一遍。
“小诺,我不想伤害你。”一阵沉默后,严彦西才看着成诺说。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什么叫不想伤害,你已经伤害了。你以为你再深情款款地说一堆有用吗?”
“没有用。”
“那好,她是谁?”
成诺咄咄逼人,严彦西看着成诺的眼睛,多少年前还没有被这个男人迷住的时候,他有多少个女人都没人管。有快结婚的未婚妻,有情妇,就是没有男朋友。现在好了,原本此生只这一个人,没想到晚节不保还被逼问出轨对象是谁。成诺,你毁我一片森林,连一棵小树也不放过吗?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说了我不想伤害你。”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我必须知道。”如果刚刚成诺还有刻意压制的话,此刻怒火是真的爆发。
然而严彦西三缄其口。
“其实你第一天带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特别像你,你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想要收养孩子,但是因为觉得他很像你所以才会同意。我傻得真以为是缘分。可是后来他却越来越像你,越来越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吗?”严彦西问。
“当然有。”成诺激动地说,“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不去多想,我舍不得失去你。”
“你真那么想知道吗?”
“是,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不说也没多大关系,我自己可以查。我只是想你亲口说。”
“其实……”严彦西刚说两个字又停下,仿佛是最后的挣扎,期待成诺的阻止。但真的已到非说不可的地步,成诺的表情告诉他无论说与不说,今天被赶出去的命运是躲不掉,只是说了能被恨得更有理一些。“你认识她。”
“你哪个女人我不认识。”成诺冷笑道。
“你妹妹,苏珏。”
距离严彦西说出最后一个字很久很久,空气一直凝结,两人对视着,像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不用动手实质已交锋数回合。严彦西反正破罐子破摔摆出一副欠扁的任君处置的样子,成诺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多么成熟稳重的男人也会被逼成复仇者,没手撕掉面前的人已经算修养好,他指着大门,声音犹如从地狱而来,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严彦西站起来,果然如自己所料,看来是要找地方住了。彼此冷静一段时间未尝不是好事。成诺把桌上的报告狠狠揉成团朝严彦西的背影砸去,没扔中,纸团打几个滚在地上停下。
严乔西是事件的知情者,所以当看到灰头土脸的大哥出现在自家门口时一点不意外。
“被赶出来了?”
“你说呢?”严彦西的表情真的比吃屎还难看。
“成诺哥肯定是一时气头上,他多好的一个人,过段时间就会想通的。”严乔西真不知道怎么安慰,本来就是自己哥哥犯的错。
“你嘴巴封牢没有?”严彦西想到什么问。
“放心,若风什么都不知道。”
严彦西靠坐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有点疲累想休息,可是思绪一直飞回到过去,让他头疼得受不了。
另一边的成诺也好不了多少,严彦西走后始终一动不动坐在那,眼睛都充血了,还是眼睁睁看着天亮到天黑,也不开灯,好像长成特异功能,透过黑暗能看到二十多年前的画面。
只有苏珏永远不会原谅他们,这些年,严彦西用多少关系都找不到她,好像凭空消失一样,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曾经她是严彦西的未婚妻,后来是严彦西的孩子的妈,当然一直是成诺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人虽然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在严彦西和成诺的心里是被烙上的印记,随时会被看到。
如今她又鲜亮得跑出来,仿佛还是当年的小姑娘。在婚礼那天穿着婚纱跑,严彦西站在原地不动,成诺追上去。天气是那么好,教堂外的草坪那么绿。被丢弃的捧花碎了一地,没戴上的戒指永远躺在喷泉池底。
苏珏一个人踏上早预定好的蜜月之旅,然后再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