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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分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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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舒见胡斐过来,也很高兴,拿出两个先前多要的粗瓷大碗,倒上热茶,先给平四,然后给胡斐:“小兄弟怎么称呼?”
胡斐一抱拳,小大人似地说:“小弟平斐,这是我平四叔。”
“平四叔好。”连舒先向平四问好,然后自我介绍,“哥哥我姓连名舒,忝为辽东天龙门东宗掌门,这是我弟弟江琼。”
他说这话得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屋里大半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瞬息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打量过来,连舒今年二十四岁,长得倒还英挺俊朗,只是太过年轻,实在不像是一派掌门得样子,尤其那个田归农,他听说有人冒充天龙门的人招摇撞骗,当即就要发作,只是他带来的那位妻子伸手拽他衣袖,皱眉摇头,他才忍怒按耐下去。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到庄前戛然而止,紧跟着数声唿哨,七八匹马绕到庄后。
马行空脸上变色:“大伙抄家伙,护镖!”一声令下,他手底下得镖头和趟子手纷纷行动起来,到院里守护镖车,徐铮和马春华脸上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外面围墙上飞上来八名黑衣大汉,手持兵刃,站在雨中,另有一个首领,身穿宝蓝色缎袍,带着碧玉扳指,面容猥琐,缩头缩脑,嘿地一声轻笑,从墙上飞跃下来,穿过雨帘进入大厅。
“这人是强盗。”连舒小声跟江琼说。
“他就是阎基吗?”
“应该就是他了,这家伙就是个泼皮,据说原来是个跌打医生,原来本不会武功,后来也不知从哪学了几招拳脚,几年功夫竟然给他混得了势了,离这不远落草为寇。”
江琼听他这样说,接口问:“应该是镖银把他招来的,哥你说他能打得过马行空吗?”
“难说,他学到的那几招可挺高明呢,据说是当年辽东胡一刀的家传武功。”
胡斐和平四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诧,胡斐问:“连掌门你知道胡大侠的事情吗?”
“知道一些,当年苗胡范田四家祖上都是闯王李自成身边的侍卫,胡一刀就是胡姓侍卫的后代,大约是十三年以前吧,他跟苗人凤比武,连比了几天几夜,都不分胜负,后来胡一刀看出苗人凤剑法中的破绽,但是因为不忍心杀苗人凤,手下迟疑,反而被苗人凤砍了一剑,结果剑上被人暗中下了毒,见血封喉,胡一刀就死了,后来他的夫人也跟着殉情而死。”
“那你知道是谁在苗人凤剑上下了毒吗?”胡斐满脸激动,黄黄瘦瘦的小脸蛋上显出红晕。
“知道啊,不就是那……”刚说到这里,那强盗头子阎基已经跟马行空动起手来,连舒无视胡斐满脸期盼,闭口不言,只说先看打斗。
若论真实本领,十个阎基也不是百胜神拳马行空的对手,只是他当年趁着胡一刀中毒而死,众人慌乱之际,去偷胡家拳经,急切间有人进来,他只扯走了前面两页,就这两页上记载的几招拳法,夹杂在五行拳里面施展出来,往往打得马行空措手不及,两人斗了三十多招,眼看着被马行空逼到墙角,忽然又使出那几招拳法,正中马行空前胸。
马行空到底年岁大了,身材又小,阎基却是正当壮年,一拳打得马行空缓不过气来,紧跟着三式连招,马行空连中五拳,口喷鲜血,滚跌在地。
他徒弟徐铮上去,又被阎基三拳两脚打翻在地,这泼皮嘿嘿贱笑,抱拳拱手,冲四周鞠了个罗圈躬:“承让!承让!”招呼自己的手下,“取镖吧,还等什么!”
马行空口吐鲜血,艰难地说:“拼死护镖!”
双方几十号人各拉兵刃,混战一触即发,忽然那田归农站出来:“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江琼把嘴凑到连舒耳边:“这个田归农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连舒被他吐气弄得痒痒的,笑着说:“不会,他要坐地分赃。”
这时文瑾端着茶壶过来续水,给连舒倒水的时候忽然手一抖,把茶水洒在连舒身上,他赶紧拿起抹布给他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连舒拍了拍衣袖。
忽然文瑾嘴唇微动,用蚊子大的声音说:“罗天玺怀疑你在勾搭胡斐,让我在你们这桌茶里下药,我没下,连哥,待会你要是做什么,不要不管我啊。”
连舒一愣,微微点头:“好。”
文瑾端着茶壶去给招呼别人,连舒往后门看了一眼,正好见到罗天玺,他面陈似水,跟他对上目光,微微冷笑,忽然迈步走过来。
“哥。”江琼慌了,悄悄地拽连舒。
连舒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要是现在跟罗天玺翻脸,这里所有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罗天玺来到跟前,挤出笑脸,向胡斐说:“小弟弟,我看你年纪虽小,但一身侠气,令人钦佩,我在后面备了好酒好菜,不如过去同饮?”
胡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跟着平四也在江湖上混了好几年了,直觉罗天玺不像好人:“多谢好意,只是我和这位连大哥十分投缘,在这里跟他喝茶聊天已是很好。”
罗天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过身,狠狠地瞪着连舒,他身高两米多,仿佛一座铁塔,强大的气势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罗天玺紧紧盯着连舒,过了好一会,才冷笑一声,威胁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离开。
江琼在桌子底下抓住连舒的手:“哥,怎么办?”
“别怕,待会看我这个手势,你就找机会去后院拿包。”连舒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然后用手一指田归农那个妻子,接着方才的话题,“那女的叫南兰,本是苗人凤的媳妇,被他拐出来,两人私奔。”江琼没怎么看过原著,不过这些天练武之余,连舒已经把书中主要的情节和人物关系都给江琼讲了,这时候故意再问一遍,都是说给胡斐听得,“田归农祖上也是当年闯王身边侍卫之一,当年在苗人凤剑上下毒的……”他故意吊胡斐胃口,到这里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田归农在那边果然跟阎基商定了分赃方法,当年胡一刀和苗人凤比武,他也在现场,阎基认出他来,相互叙了旧,俩人合计着就要把马行空的镖银分了:“我拿一半十五万两,你得五万两,刚才镖行的那位马姑娘借衣服给我娘子穿,这番情分不能不报,也给她留五万两,剩下的,这里三位侍卫大人一人一万两,最后两万两留给这里的主人……”
话音未落,连舒就拍桌而起:“混帐东西!田归农,你人品如此龌龊下流,也配做天龙门的掌门?我真是耻与你为伍!”
所有人都震惊了,怔怔地看过来,天龙门也是北方大派,田归农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眼前这个小道士是吃了雄心咽了豹子胆敢这样当众指着田归农的名字骂。
田归农也气的够呛:“你这小子,冒充我天龙门的名义招摇撞骗……”
“你说我招摇撞骗?你是北宗掌门,我是东宗掌门……”
“呸!天下人谁不知道,我天龙门只有南北两宗,你这东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抢步过来,以小擒拿手抓向连舒胸口。
连舒立刻也以小擒拿手拆解,天龙门大小擒拿手共有一百零八招,每一招都有一招克星,同时也能克制另一招,他俩扣腕锁颈,点穴分筋,以快打快,田归农一招蟠龙绞柱,连舒以一招怪蟒翻身化解,还一招苍鹰搏兔,田归农顺势使鹞子解扣,你来我往,招式极为紧凑,真跟同门师兄弟相互喂招一样,往往对方才一出手,这边就使出破法准备。
不到十分钟,两人把一百零八招擒拿手从头到尾对拆一遍,田归农冷哼一声,招式一变,改做大七星掌,连舒也跟着迎风抖腕,以七星掌还击。
一旁看热闹的阎基、徐峥,马行空、侍卫何思豪等人全都看得呆了,他们的功夫比之田归农都差了一大截,眼见连舒年纪轻轻竟然能跟他短时间内打个不分胜负,简直难以置信,尤其二人使用一样的招式,身份可以作假,但这份功夫却不能作假,不是天龙门嫡传,根本练不到这种程度,一群人相互对视几眼,对于连舒是天龙门人的身份都不再怀疑,而且不管他是不是东宗掌门,能跟田归农这个北宗掌门打平,也足以让人敬畏了。
田归农越打越是心惊,天龙门内,北宗擅长剑法,南宗擅长掌法,然而就算是南宗最厉害的“威震天南”殷吉的七星掌,也不会超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他暗自纳闷,这么个精通本门武功的青年高手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莫非是南宗故意隐藏起来的高手?
忽然,他大喝一声,不再以招式取胜,丹田鼓荡,气贯双掌,以全身内力硬劈硬砍,在他想来,连舒就算打娘胎里面就开始练功,内力也绝对比不上自己。
事实正是如此,连舒在鸳鸯刀世界里一年,雪山飞狐世界里三年,满打满算,才练了四年功夫,他之所以能够跟田归农打个平手,还是得益于他当初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攒下的基础,硬拼内力,他自然不如田归农,被打的一步步后退。